刘靖身上带有一个证明身份的木牌,是昨儿小黄门方琢给他的,所以,他们俩很顺利的通过皇宫侧门口的检查。
大汉的皇宫在外面看上去高大巍峨,待进了城门洞,才感觉到它的厚重——这城墙厚达上百米。
“这位可是刘统领?小人章密,见过刘统领,方爷令小人在这等您与贵夫人。”宫门内的门口,一个宫人上前道。
刘靖自然听明白这人话中的意思,“麻烦章大人了。”说着给那人塞了一小钱袋。
这章密见刘靖上道,遂开口道:“宫里不比别的地方,很多地方不能乱走。刘统领还有刘夫人请小心,紧跟着小人,不要乱跑乱看!若惹出什么事来,小人也是大罪!”
“谢谢章大人提醒,鄙人与贱内记下了。”刘靖道。
林晓稍落后刘靖半步,默默的看着他与这宫人打着交道。
章密扫了林晓一眼,转身引领着他们往北直走。他心里暗暗称奇,这刘大统领听说不是简单人物,算作年少有为的人,怎么娶个长相这般平庸的人?
一座座宫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显得非常威严气派。
林晓抬头望着前方的一座大宫殿,感觉其气势迫人,心头不由紧了紧。
刘靖左手伸过来,悄悄握了握林晓几下,才放开。林晓明白他的意思,给了他个自己安心的眼神。
终于,他们接近一座宫殿了。
林晓看着高墙上有些斑驳,不由疑惑。后面又路过两三座宫殿,依旧是有些破败的样子,这皇宫多久没翻修了?林晓皱起眉来。
皇帝这些年敛财不少,就算他再吝啬,也该维护他的皇家尊严啊?难道他已经没钱了?不会吧?天下那么多官员,给他的保护费不少啊?看来他真的是吝啬到宁住危房,也不愿出钱!
其实,大汉皇朝发展到今天,世家大族膨胀,土地兼并严重,朝庭赋税锐减,国家又常年打仗,前几年更天灾不断。皇帝卖官卖爵也算是无奈之举。一些明白点的臣子对皇帝卖官之举也算理解,他们反对的是皇帝卖官的钱大多没有进入国库,而是进了皇帝的私库!
章密左拐右拐,总算将他们带到一座看上去还好一点的宫殿内。
“刘统领,皇上还在大朝,你可跟夫人在等着听宣!小人这就告退了!”章密道。
“等一下,章大人,不知鄙人什么时候能够面圣?”刘靖问。
“这个?”章密为难道:“小人也不知,今日是大朝会,朝中若有要事,许是响午了才下朝,若无要事,皇上心情俱佳,方爷帮说几句好话,半个时辰内当会接见您与贵夫人。”
看在银子的份上,章密多说了几句。
“谢谢章大人指点!”刘靖给他施了一礼,又塞上一些银两。这章密这话里面有值得推敲的地方,确实当得起他的大礼。
“刘统领不须如此!呆会自有宫人来上茶送点心,统领当注意了,千万别喝太多茶,这宫殿附近可没有方便的地方。”章密笑眯眯的扶起他,这刘靖确实是个聪明人!他越看越顺眼,便再提点几句。
刘靖再次表示感谢。待章密走了,他便拉着林晓坐到两张挨着的胡椅上。
大汉坐姿礼仪还是讲究跪坐的。不过,皇帝甚喜胡物,宫中多是胡椅胡桌,比如这殿内就只有胡椅胡桌。说来,这胡椅确实比大汉的椅子舒服多了。皇帝这爱好,惹得不少大臣跟着效仿,上行下效的,民间也开始流行这个,像刘府,就买了不少胡椅胡桌。
两人落座不久,便有宫人进来,上茶送点心到他们间的桌子上。
皇宫禁地,不便随口说话!两人四目相望,皆明白对方之意,都安静的等待着。
坐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刘靖随手便取了个点心吃了起来,倒不是不耐烦,他身为将军,耐心还是不错的,主要是来的匆忙,他其实还未吃早餐。
林晓并不知道他打算喂她喝完粥吗,自个再吃。而当时一幅着急的模样,他便没有说自个还未吃,到了这时候,肚子便饿了。
“子英,吃多点心后,容易口渴!”林晓提醒道。
“嗯!我知道!”刘靖又拿了一个吃了下去。两个点心不足以让他吃饱,只是让他的胃稍稍好受些。
不过,林晓说的在理,他也不想呆会儿到处到厕所。皇宫之中,有太多禁忌,谁说他不会去到不该去的地方呢?
所以,吃完手中的点心,他便停了下去。殿内也重新安静下来。
大概两三刻钟后,章密便带着一女官进来,宣刘靖去面圣。林晓原以为她也得跟着去,结果章密对她说,皇后在另一座宫殿,让她跟着那女官去见皇后。
她恍然,是了,皇帝其实也不大方便见臣子的妻女。谢恩之事,当由皇后代他受了。
两人在殿门口分开,一人往左,一人往右。
林晓跟着女官来到一座偏殿,见到传说中的国母——她稍稍抬过一下头,扫了对方一眼,只觉得对方雍容华贵,气场不小,确实不负皇后之名。
“妾身刘林氏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林晓俯身施礼道。
“刘夫人无须多礼!来人,看座!”皇后道。
“谢皇后娘娘!”林晓恭声道,不过落座时却是大家闺秀的坐姿。
“刘夫人,本宫听说你是燕州登海人?”皇后问道。
“是的,娘娘!”林晓平静回复道。
“尊上是前登海郡守瀚海公?”皇后又问。
“是的,娘娘!”林晓不知她这是拉家常还是在探她的底,总之,她恭敬以待就是了。
后面,皇后又跟她扯起她的家庭情况,登海的风土人情之类的,最后叮嘱她要当好贤内助,劝诫夫婿尽忠皇家,守卫好皇宫!
到得这时候,林晓多少明白这皇后跟她废了那么多口水,是为了什么,遂谨慎的回话道:“拙夫身为汉臣,忠于朝廷皇上,自是本分之事,妾身谨遵懿旨,定多加提点他!”
皇后眉头微蹙,这刘林氏莫非不懂她的话,还是刘靖来前有所交代?
恰好此时,一个宫人匆忙进来,道:“启禀娘娘,二殿下刚才突然说肚涨难受,正在永乐宫哭闹起来!”
“可有请太医?”皇后急切的站起来。
“晨姑姑已经赶去请太医了!皇上那边也有人去禀报了!”宫人道。
“殿下既患急症,还请娘娘容许妾身告退!”林晓当即起来躬身道。
“也罢,来人,送刘夫人去皇极殿等刘统领吧!”皇后急着回去,立马应允她的请求。
林晓随着一个宫女出了那偏殿,待走远了,方才暗暗松了口气。这皇后要是明目张胆的拉拢刘靖,那她的回话就得考虑刘靖以后的回旋余地,那可不容易!一不小心就是往死里得罪了外戚派。
虽然,刘靖确实不是外戚派的人,但若没必要,谁想得罪当朝皇后,还有权势不小的国舅?何况,刘靖还不是关陇派系的重要人物!而皇帝嘛,虽说刘靖救了他一命,但他也赏过了,又提拔了他,谁知他是否还念着情?
幸好,二殿下犯病了!说来,她还得感谢老天,这二殿下的病真及时啊!
伴君如伴虎,也不知刘靖的面圣情况怎么样了?林晓忍不住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