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靖原以为林晓会与他一样,喜不自禁,却听林晓愁眉苦脸的问道:“天子赐婚!我们婚后岂不是得去皇宫谢恩?!”
刘靖疑道:“明谕,怎么?你不愿进宫一趟?”
林晓苦笑道:“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刘靖皱着眉头:“明谕,你这话是何意思?”
林晓抿了抿嘴,道:“前些日子我救下一个小黄门,今早我看到他了,他就在皇帝的辇车中!”
“大皇子?”刘靖惊道。
“是啊,我还跟你提过,他说我长得很像他母亲!原想着,他说笑罢了,或者我以后出外就女扮男装,但现在,都到了要进宫的地步了,我也不敢赌他说的不是真的了。”林晓话说到后面,紧握着手,眉头更皱成一团。
刘靖在西疆那个消息不通的地方,呆了十年,根本不知道皇帝跟温皇后的故事。所以,他奇怪的问道:“明谕,就算你长得像前皇后又怎么了?”
林晓不得不将大汉百姓几乎人尽皆知的故事细细说给他听。
刘靖听完,沉思了好半响。
今日,他观皇帝言行,并没有如他所想的昏君行为,令他不由对皇帝重燃希望之火,但听得林晓一说,他什么都放弃了。以己度人,若他失去明谕,他也会失去进取之心。
“我记得,你那日蒙着脸,大皇子应该没看清你的样貌?”刘靖抱着希望道,其实,他心里明白,若是其他人,还有可能认错,但皇子怎么会认不清自己的生母?!
林晓心中也清楚,此事真实性八九不离十,只是刘靖这一说,倒让她起了侥幸之心。
“要不,你去找找黄将军,问他有没有见过温皇后,能不能画个像给我们看看?”
这个不好说啊!刘靖脸上为难之色一闪而过,想到此事涉及到明谕,遂坚定道:“好!我去问问看!”
看到刘靖的脸色变化,林晓脑子一清,道:“要不,我们先去军营跟甄叔商量一下。”
“岳父大人在此,你还是留下吧,替我问候他老人家一声,我这就赶去军营找先生。”刘靖没有多耽搁,戴上头盔,就转身离开了。
林晓忧虑中略带希翼的望着他的背影。
……
书桌上,方方正正摆着一匹锦帛。林洋正在上面泼墨作画。一幅人物图渐渐成型,林洋边看边满意的点头。
“父亲,您醒了,怎么没人告诉我?”林晓手捧着份汤水,迈步进了林洋卧室。
“听说你也睡下了,是我叫他们别吵你的!”林洋埋首在图上画上最后一笔,才抬头对林晓说,“明谕,过来看看,你父亲这幅画,画得如何?”
林晓过去一看,画中内容却是今早大乱,她将父亲护于身后之事,“父亲,此画女儿的背影太过高大了!”
林洋道:“不,那很适合!明谕,你父亲我老了,刚才醒后仍旧喘喘,然一作此画,想起你挡我身前的背影,我内心的一切不安尽皆褪去。你长大了,不再是躲在我怀里撒娇的小女孩了。等选个好日子,你就该嫁出去了。”
“父亲,……”
“不用害羞,你跟子英的婚事早该办了,你看你,都过了十九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子英这个人,我仔细打量过了,当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听说他一回来,就往你那去了,可见,在他心里,你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对了,他怎么没来?”林洋目光扫了扫林晓后面,当然是没有什么人影。
“他啊,军务繁忙,赶去军营了,走前让我替他问候你一声!”林晓慌忙解释道,“听说父亲之前吹了风,他还叮嘱我给您准备份姜汤。您先坐下,让我来喂喂您,好不?”
林洋听女儿一说,对女婿没过来请安的不满便散去了,欣慰的坐下,任由女儿给他喂姜汤喝。
“父亲,今日皇上辇车上,还坐着大皇子殿下,听说殿下的生母是早亡的至德皇后,长得国色天香,皇上甚爱之,您可见过?”林晓边喂父亲,边询问道。她父亲当年可是当过登海郡守,一方诸侯,皇帝他是肯定见过的,不过,前皇后就难说了。
“你父亲之前,最高官至小小的郡守,怎么可能见过国母,你没事问这个干什么?”林洋疑惑。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林晓忙一句话糊弄过去,转而跟父亲天南地北的聊诳起各地风情。
……
征西大军,军营
甄问正在他的军帐中整理东西,突有所感,抬头一看,原来是主公!
“先生!”刘靖边掀开帐帘,边唤道。
待进了帐里,看见甄问在忙乎着,刘靖脑子一转,明白他是为过几天征西军的重整成新军做准备,忙过去要帮忙。
“使不得!主公,卑职自己做就好了!”甄问赶忙阻止他,这天下哪有主上给下臣打包行李的道理!
刘靖并非作势,坚持帮他整理军被军衣,道:“本将十年军旅生活,干这些比你刚入军营半年的家伙熟的多了。”
甄问见刘靖手脚麻利,非是自夸,而他虽动作不陌生,但跟刘靖一起就显得碍手碍脚的,只好侍立一旁,等刘靖弄好那些东西。
“主公,此来可是有什么要事!”甄问倒了杯茶,恭敬的送到很快弄好一切的刘靖面前。
“恩,靖确有要事跟先生商量。前几日,……”刘靖将林晓之事详细讲给甄问听,“所以,我有心去找黄将军,问问看他能否画出温皇后的画像。”
“将军打算怎么跟将军说?将军再大的胸怀,也不大可能为扫了他女儿脸的人泄露宫中秘辛吧?!”甄问哭笑不得,看来主公和明谕是急的脑子有些乱了。
“这个,那,先生有何策教我?”刘靖请教道。
“世人皆知皇上对温皇后之心。卑职以前来过京都,听闻有次选秀,有宫人暗中将皇后的画像高价卖给那些望女成凤的父母。”
“真的?太好了!”刘靖喜道。
“今年年中好像是新一轮选秀,或许又有宫人出来卖画像。只是,卑职离京太久,故交好友多不在此,而那些人做这事都很小心,没人引荐作保,他们不一定敢卖给我们,我们也不能肯定那画像是真的。”甄问道。
“有办法就好,路子是人趟出来。不过,找个熟知情况的京都大能人不容易,特别是我们还得赶时间。皇上虽许我三个月婚假,可谁知他会不会明天下恩旨,令我近期就成婚。”刘靖有些犹豫,他认识的京都人就是黄归将军,难道兜了一圈,还得找他。
“主公,黄将军不是送了您一些下人吗?您在京都不有铺子吗?那些下人虽是小人物,但指不定其中就有人有什么关系,能与宫人联系到。”甄问提出一条路子。
“恩,这也是个办法!”刘靖点头道,受甄问这一启发,他倒是想到另一条路——看军中有谁跟京都大能人有七拐八弯的关系。
“恶狼!”刘靖突然高呼。
“将,将军。”一个士兵进来了,有些慌张的低头。
“怎么是你?恶狼呢?”刘靖见进来的是跟着恶狼千里迢迢去接他岳父的士兵,心中微怒,却压着火温声询问,“别慌,你老实说来,本将军不会重责你的。”
“营外有人唤军侯,军侯推脱不得,便命小的听侯将军吩咐,自己匆匆走了。”这士兵正是那日跟城门卫士闹起来的小尖。他见刘靖很和气,不怪罪于他,便老实将他知道的情况禀来。
“哦,你可知是何人唤他?”刘靖接着追问道。恶狼以前很守军纪,今日竟因不知何人而犯军规,他得好好问下。
“是的,来人是东城城门官,叫周典。”小尖老实的将周典与恶狼相识情况报来。
刘靖听了,不由一笑。没想到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城门官这职位虽卑微,但是交友甚广,说不定就跟宫中有什么联系。
“你出去告诉恶狼,既然是他的朋友,就大大方方请他进营吧!”
“是!”小尖没想到将军这般宽容,立即应命出去了。
“将军可是想让那个周典找关系?”甄问问道。
“对,不过恶狼跟他只是刚刚结交。”刘靖有些头痛。
“主公,可将事情压到恶狼军侯身上,令他将功赎罪。”甄问笑道。
刘靖一听,微笑着点头道:“就这么办!”
军营外,恶狼本跟周典聊得很开,但见小尖突然出来,脸色不由一变。看来主公是知道了,他逃不了一顿鞭子了。
谁料小尖带来的主公命令竟是这般,他笑呵呵的邀请周典进营,心中暗暗叫苦,主公,你这是哪一出?
将周典安排到自个军帐后,他匆匆赶到甄问军帐中,向刘靖请罪。然而刘靖只是给了他个奇怪的任务,只要他完成好,便不追究他的失责之罪了。不然,数罪并罚!
恶狼愁眉苦脸的回到自个军帐,被周典一追问,只好将难题说给他听。周典胸腹一拍,道:“恶狼兄弟,都是我累得你,你放心,我周典定竭力帮你完成此任务。”
恶狼不好意思道:“这是兄弟自己犯错,怎能怪周兄。”
“你别推脱了,咱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周典在京都还有点关系,我这就进城去找人帮忙。你等我消息。”说完就走,不顾恶狼的挽留。
傍晚时分,周典带着厚厚的卷起来的图画,再次进入征西军军营来,放下东西,没说几句就走了。
刘靖收到恶狼献上的图画,打发走了他,才在甄问面前打开来。
看着刘靖脸色阴沉,甄问走过去一探,深吸了口气,那一张张画里的人儿,有侧面,正面,有喜乐,有忧愁的,分明是活灵活现的林晓!最不像的那一张,也跟林晓有六七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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