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晓以为救了个可怜的弱女子,结果却是麻袋里却是个小黄门,心中不免觉得可笑。然而,她一平心静气下来,恍然意识到自己这是救了个大麻烦。
为什么正大教会掳掠这个小黄门?
这个黄门到底是谁?
他可是涉及到内宫某个隐秘?
她救了此人,会不会卷入某些她惹不起的势力的阴谋中?
她眉头纠结成一团,伸出右手食指,就像流氓一样托起那个小黄门的下巴。
这个小家伙十六七岁的样子,细皮嫩肉,长相英俊,还挺养眼的,可惜是个太监,是个可怜的半残人。
“咦,”她忽然发现什么,放开手,那个小家伙脑袋便一歪,便靠到自个的肩上。
“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林晓突然开口道。
那个小黄门的眼睫毛不由抖了下。
果然!看他脑袋歪的,也太刻意了,她一看就知道是假装的。
“我千辛万苦把你从妓院里偷出来,即便不是特意要救你,但怎么说也算是你恩人,你不会不懂得道谢感恩吧?”
小黄门睁开眼,见了林晓,惊呼道:“母,……”他接着好像泄气似的,回过神来,声音低沉道:“我叫皇城,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之前误会姐姐是强盗,所以装昏,实在对不住。”
林晓眉眼一挑,问道:“皇城?你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这不是巴不得你成为太监么?”
“太监是什么?”小黄门好奇道。
“就是宦官!”林晓解释道。
“哦!是我娘取的。”说着他头微低,眼睛微红。
“你娘?”林晓疑道。
“恩,我很小时,她就已经过世了。”突然,他抬起头来,眨着明亮的眼睛道:“姐姐,你真像我娘亲。不知姐姐姓甚名谁,出身何处?救命之恩,皇城以后定有厚报!”
“厚报倒是不用了,我不过是巧合之下,才救的你!这里是南城,你若要回宫,直往北便可。至于我叫什么?我已经忘了,流浪江湖之人罢了。”说完,她施展起轻功,“忽”的一下便往西而去。
皇城没想到她说走就走,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了。
他愣了会儿,一反应过来,忙叫了声“姐姐,等一下!”
良久,没见林晓回来,他不由哭丧着脸,往城北慢慢走去。
等他终于消失了,林晓这才冒了出来。
她看着皇城确实往城北而去,嘴里喃喃自语:“有明显的喉结,分明是个假太监,礼数还可以,身带骄矜之气,又回城北去,看来家世不凡,出身定是京都里的王侯权贵无疑了。”
只是,那人弄个什么皇城的假名,真令她心里不舒服(林某人都忘了这个当年是怎么编造假名糊弄她如今的夫君),才故意拿那名字开他玩笑。
不过,没想到那人倒会攀关系,说什么她像他早逝的娘亲。
她斗笠上的纱布不知何时不见了,但脸上还蒙着一层白纱,小家伙怎么看的出什么来?她怎么可能因为那莫名的关系就亲近他,并放松警惕,将真名告知他。
也不知此人到底涉及京里什么争斗,竟被人抓到妓院!
突然,她笑了笑。管他是何人,反正跟她无关。她还是快点回去吧,看看子英有没有逃回家里。
这么想着,她便施展轻功,往他们家院子赶回去。
刘靖急急奔出院子,往妓院那个他们约定的地方掠去。
两人途中并没有相遇。
刘靖狂奔了一半路程,心中急躁渐去。他一平静下来,便停下脚步,又思考会儿,然后,开始往回仔细搜查。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靖发觉他已经快搜到家门口了。心里突然一动,他立即往家门口赶,一拐个碗,便见到林晓正在家门口来回走动。
“明谕!”刘靖惊喜唤道。
“子英!你没事,真好!”林晓迎上前去,没想到刘靖狠狠抱住她不放。她心中一动,也顺势抱住刘靖不愿放手。
两人就那么相拥温存了一番,回过神,才发现尴尬的土狗正站在一边。
刘靖咳嗽了两下,问土狗可有何事。
土狗忙禀报说,看主公与主母好像没有吃午饭,他中午本做了一些饭菜,不久前还热过,问他们要不要吃。
林晓此时肚子刚好咕咕叫,她不由脸一红,却听得刘靖肚子也嗡嗡叫起来,忍不住笑出声来。刘靖愕然,紧接着哈哈大笑,道:“走吧!我们一起去饱餐一顿!”
两人进屋,发现土狗已帮他们把桌椅餐具等摆好了。
刘靖让林晓坐好,说他要去厨房取饭菜,很快回来。
林晓见他额头已有汗水,还如此待她,心中感动,疼惜道:“土狗不是去取了么?你还是别忙乎了,坐下来等等吧,不用急的。”
不一会,土狗便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台进屋来。木台上有两碗米饭、两只鸡腿和几样简单的水煮菜(就是大汉的家常菜,味道不咋的,林晓也渐渐习惯了)。
土狗放下东西后,林晓非常客气的请他一起落座吃饭。当然,土狗还算聪明,怎么可能答应,慌忙婉拒。
林晓瞥到刘靖恶狠狠的盯着土狗的眼神,心中暗笑,便不强求了。
等土狗退出屋里,并帮他们关上门,两人这才开吃。
两人从不守什么食不语的规矩,所以,林晓边吃,边审问刘靖在妓院里到底干了什么事,怎么被人家发现了?
刘靖用轻松的语气简单介绍他进了妓院后,在屋顶扒瓦片的盗贼之行,对赵六被杀的经过刻意详细解说,遇到水蓉那个妓女的情节则轻描淡写,几句而过,关于他看到她沐浴之事,更是只字不提。
林晓是什么人,自然听出他话中的遮掩之意,对他话里不尽不实有些恼怒疑虑,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这么说,那家妓院不是正大教的据点,而是某个侯爷的势力。既然那个管事是公公,看来这位侯爷如果不是有野心的皇亲国戚,便是宦官势力之首——忠诚侯张单。”
“恩,我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我才没跟他们硬撼,毕竟我们刚进京,在京里毫无根基,惹不起这种大势力。我更不想你以后跟着我,却没有什么安生日子。”刘靖道。
林晓听了此言,心中感动,他一个无惧无畏的西疆好男儿,为了她,如今行事已变得如此小心谨慎,她还有何好纠结的?就算他跟那个什么水蓉的歌姬有什么事瞒着她,想来也不至于背叛她。
她也开口详说自己在妓院的遭遇,对于自己所行的危险,尽力弱化,免得刘靖事后还担心责怪她。当说起自己以为救了个美女,结果打开麻袋,却发现是个小黄门时,她更是脸带笑意。
刘靖听了连连皱眉,他本想劝说林晓以后别再行那等危险之事,那些本该是他做的。但转念一想,明谕冒险进妓院,偷人,皆是因为担心他安危。就算她此刻答应他以后不冒险,但真到了那一刻,就不一定会了,只好抿嘴不提。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当尽量不陷自己于险境,免得明谕担心之下,做出什么事!
林晓接着又说那个小黄门与她的交流情况,骄傲的提到,自己并没有轻率的向对方泄露自个身份,那人所涉及的事不会牵连到他们。当然,她也告知刘靖,自己对那自称皇城的假太监来历的推断。
两人紧接着又讨论了下,觉得他们都没有泄露身份,应该不会卷入什么风波,也就对这事不再重视。反而商量起刘靖这几天假期,两人要去哪里玩。
刘靖本意是回来陪陪林晓,既然她想和他一起出去玩,他自无不应之理,很快便同意了林晓次日到太学看看,后天去城外打猎等等的安排要求。
下午,林晓便在院子里练枪术,刘靖在旁指导。
当天夜里,在土狗异样眼神中,刘靖钻进了林晓的寝室。
两人夜里共处一室,同睡一床,一直相安无事,林晓早已习惯,所以没有拒绝。刘靖自制力还不错,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土狗料想中的事儿。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两人洗漱完毕,皆穿着青衣,一身书生打扮,早早就往城中的太学那里出发,听说太学并不许闲杂人等进去,所以,他们打算扮成学生混进去。
谁料到,两人刚好遇到旬假日,学生们都放假了,根本混不进去。
林晓特别失望,她对这大汉的最高学府一直有种强烈的好奇之情。谁知第一次来便被拒之门外。
刘靖不由怪责自个对这种事不关心,根本没留心到太学有这个规矩,让她白来一趟,答应她明天再陪她来这里。
林晓知道这事实在不能怪刘靖,他毕竟是武人,哪会关心这种事,能陪她来这个他眼里的酸腐之地已经不错了。
两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大门口
土狗不时张望着,远远的一见刘靖两人的身影,不由急匆匆赶上前,道:“主公,今早将军来令,命您速速回营。”
刘靖正声问:“可知道是什么事吗?”
土狗道:“卑职问过了,来人也不清楚。”
刘靖转头看了看林晓,脸带歉意道:“看来,我要失约了,不能陪你了。”
林晓脸色稍变,对视刘靖的眼睛,坚定道:“那我们一起回军营吧!”
刘靖见林晓这样子,知道她的决心,只得同意了。
两人快速换装后,便外城外赶去。
到了军营中,两人先回刘靖军帐那,召集亲卫们问话,结果他们啥都不知道,
而据他们所说,甄问代他去巡营,想通知他过来,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刘靖只好没什么准备,就去黄归大帐里看看。
他临走前,林晓叮嘱道:“你去吧!我在这等你消息。如果真有什么大变,你可别冲动。天塌下来,自有高个的顶着,还轮不到你去扛着。”
刘靖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