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志想起康学凌和邹威雪询问王水仙和马雪莲的事不禁也笑了起来。
忽然电*话铃声响了。沈承志示意草雪儿不要再笑了,便接了电*话。
电*话是单丹青打来的,问沈承志有没有时间,无论如何出来一下,她要跟他商量点事。
沈承志犹豫了一下,单丹青这么着急找自己,不会是因为草原的事吧?于是就说,那好吧,上单位吗?
单丹表说,咱们上那个新开业的索罗门酒吧。据说那里的环境不错,消费还不太高。
沈承志,单会计,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我都吃完饭了。
“我也没说请你吃饭啊。到酒吧,是喝酒。我的沈大站长,这个面子还不给吗?”
沈承志想了想说,那好吧。于是就放了电*话。
“怎么?还要走啊?”草雪儿问。
“单位的会计单丹青,不知有什么事,非得要出去跟我谈。”
“什么事呢?这么晚了。”草雪儿猛然意识到丈夫自回到家里还没有吃饭呢,自己竟自顾笑了,于是就说,承志,那你在不在家吃饭了?
沈承志说,还吃什么啊,没看那边火急火燎地追个不停吗。一会到饭店再吃吧,也省事了。沈承志从来没进过酒吧,在他眼里酒吧就是饭店。
“早点回来,别喝太多。”草雪儿好像是总不放心沈承志在外面吃饭喝酒似的。
康学凌是县委副书记康慨的长子。在他十二岁那年,康慨夜里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早晨起来的时候在自家的院子里练拳,突然就从外面窜进来一头大白猪,他赶紧拾起院子中的一节木棒,往院外驱逐着这头猪。可这头猪像是不知方向似的,在院子里兜着圈地来回跑着,他气急了,用木棒狠狠地照着猪臀打去,大白猪吃痛,一声嘶叫,身子向前一窜,刚好撞上了从屋子里出来的儿子身上。把小学凌撞得躺倒在地,满脸的血污。小学凌嚎啕大哭,康慨赶紧把儿子扶了起来,见儿子的脸被撞得仿佛走了形一般,眼珠子也掉了下来,便被吓得从梦中惊醒过来。他认为做这个梦十分地不吉利,于是穿衣起来,走到书房拿出一本《周公解梦》来,认真地查找起来。书中说,三才甚佳胜,境遇安固,能得下属之助力,易成功发展,地位及财产安全,事事如意,名成利就,幸福长寿之兆。【大吉昌】,看罢,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方才放下心来。
不想,下午的时候,康学凌偷偷地把在公安局工作的父亲的手枪拿了出来,在小伙伴中间显摆、炫耀,不想枪走了火,正打在一头在院子里吃食的猪屁股上。猪吃痛,嗷嗷直叫,在院子里撒圈地跑,怎么拦也拦不住,一头就把康学凌撞个四脚朝天。待他慌张爬起来的时候,那头猪又一头撞在他的眼睛上,把他再次撞倒了。他痛得眼冒金星。康慨闻讯从屋子中赶了出来,抢回了枪,从地上扯起了康学凌,一个大嘴巴,就把孩子打得哭不出声来了。家人以为是把他吓傻了、打傻了,就拿出来一个大大的铁皮洗衣盆把小学凌扣在下面用棍棒一个劲地在上面哐哐地敲。小伙伴们吓得一哄而散,那头猪也跑出院子。
康学凌哇的一声哭了,但从此也变得沉默寡言,一点活泼气儿都没有了。眼睛从此就开始斜愣了。像一个深谙世事的人,一直冷眼向阳看世界。从此以后,小学凌就变得和爸爸疏远了,在家里的一天到晚总是故意躲着爸爸,仿佛爸爸在他幼小的心灵深处,栽下了恐惧的种子。别的小伙伴在星期天的时候,有爸爸陪着到公园玩,有欢声笑语,而在小学凌幼小的心中,没有这份快乐,也的只是一种近乎恐惧的心理。康学凌的母亲就时常瞒怨康慨,说他做得太过,导致孩子如此,让孩子的童年乃至少年都在恐惧不安的的阴影中度过。
康慨觉得在这件事上,永远对不起孩子,只因自己的一时之怒,造成孩子的终生残疾。可能是因为内疚吧,康学凌还没等初中毕业,他就把儿子安排进了公安机关。
儿子在公安局的表现,他也听局里的人说起过,实在是不争气,但有什么办法。孩子智障也好,视障也好,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于是,他就经常谆谆教导着学凌。学凌也实在没有长进。当学凌连他的话也表示烦感的时候,他就大发其光火,大声斥责,但从来也再未打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