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逃避吗?”似在问着自己,又好像在问着梅儿,凤浅垂下了眼眸,龙冥说对她不反感,而她对他也不是很反感,可是,不反感,就是喜欢吗?不反感,她就可以接受他吗?
“姑娘,若我是姑娘,主上对我上心的话,我才不会犹豫。”为凤浅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再拿了两朵珠花别在了凤浅的发髻之上。
昨日才说不准梳那丫鬟发髻,几天便特意让梅儿为自己换了一个发髻。龙冥这人,还真的是说到就做到了。
“姑娘,主上临走时吩咐过,近日他有事外出,需过一些日子才能回来。姑娘就住在他的屋子里。主上说了,回来时要是发现姑娘不在的话,梅儿可是要倒大霉的。”
看着可怜兮兮的梅儿,凤浅也不好拒绝。她这个人,最大的弱点便是心软。虽说龙冥不在,是逃跑的绝佳时机。可是,她的这个脚,还是算了吧。
伸手拉住了梅儿的手,凤浅微微一笑:“放心,我应了你就是。”
脸上溢着笑容,梅儿点点头:“其实,姑娘,主上希望你和他住在一起,也是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很快,姑娘在主上身边的事就会众人皆知。那时,姑娘会成为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目标。在主上身边,主上会保护姑娘的。”
成为冥王的软肋,是她的荣幸还是她的悲哀。一大早的,她的心里就乱得慌,在屋里呆着更是闷的慌。
“梅儿,过会帮我换下药。然后,我想去去花园。”
“恩。”
坐在后花园的凉亭的长椅上,凤浅趴在栏杆上,看着一边池塘里游动着的红色鲤鱼,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烦!烦!烦!她现在真的好烦!
脚上传来凉凉的感觉,龙冥给的药膏效果还是不错,膏药贴在脚裸处,一片冰凉的感觉,很是舒服。和昨日相比,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刚刚换药时,她看见一堆淤血堆积在那儿。再过几日,她也就可以康复了,又可以行动自如了。想一想,只要她一遇见龙冥,似乎总是会受伤。唉!重重的,凤浅又叹了一口气。再想想龙冥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止不住的,凤浅又是叹了一口气。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了。她的脑子不灵光了,思考不过来了。
看着凤浅唉声叹气的样子,梅儿走到了凤浅的身边:“姑娘在烦恼什么吗?”
“很多啊,很多。”凤浅不由长叹一声,“梅儿,帮我摘一片树叶。”
点点头,梅儿很快就拿了一片树叶走了回来。
接过树叶,凤浅放在唇边,吹出的是一曲《琵琶雨》。
凉亭外面,忽然响起了几声“啪啪”的掌声,一个男声传了过来:“好曲,好曲。”
听到这个声音,梅儿手放在了凤浅的肩上,低声说道:“姑娘在这儿呆着。”
梅儿的语气里,有着止不住的紧张,那个男人,是个危险的人物?没有多问什么,凤浅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应了一声。她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再惹上一件。
梅儿身形轻盈的闪开,来到了凉亭的阶梯处,伸手一拦,脸上带着客气的笑意:“什么风把大殿下您给吹来了?主上今日不在,大殿下还请回吧。”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传了过来,凤浅侧过身子,盯着凉亭的入口处。梅儿站在台阶上,整个身子拦在那儿,她也看不清站在外面的究竟是何人。大殿下,梅儿刚刚称呼他为大殿下。龙腾国的皇子有两个,一个是二皇子龙冥,那么这一个便是龙冥的哥哥,龙翔。素闻,这两个皇子很不友好。看梅儿的态度,也知道传言极有可能是真的。无事不登三宝殿,龙翔前来的目的,凭着直觉,她也可以想象的出,绝不是善意。扭过了身子,既然来者不善,她也不打算见他。
“本来二弟不在,本太子是准备离开的。可是,无意中听到的哪一个曲子,实在是余音饶耳。梅儿,刚刚那一曲是谁所演奏的?本太子可是欢喜的很。”说着,龙翔就要撇过梅儿的手臂,想要走进凉亭。
身子一转,梅儿拦住了龙翔,笑脸盈盈的看着龙翔:“大殿下,再怎么说,这也是冥王府,大殿下怎么可以像在家里一样乱闯呢?”
“哦?”龙翔挑挑眉,目光瞄向了凉亭里面,“里面莫非有着什么我不能见的人?”
“大殿下,主上既然不在,还是请您离开吧。不然,出了什么差错,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梅儿可是吃不消。”
“好,好,不愧是冥王府上的丫鬟,口齿倒是伶俐。今天,本太子倒是要看看,究竟什么人在凉亭里。”冷冷的一笑,龙翔暗暗的酝酿着一股内力在手心。
杀气,梅儿自是感觉到了。秀眉,微微的蹙起。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目光,瞄向了不远处的一颗绿树上,主上暗中安排保护的人就在那儿隐匿着。真的要是动武的话,那就豁出去了。如果要是让他发现了姑娘的存在。对姑娘不利,对主上来说更是不利。
忽然间,一道乐曲从凉亭里飘扬出去。声音飘渺,带些哀怨,带些忧伤,却不乏动听。凤浅将树叶抵置唇边,吹着这曲《拥抱六花》,眼前不由浮现出漫天飘舞着的雪花。嘴角轻轻的扬起,这个曲子有些悲伤,如果是用钢琴演奏的话,那么会更好。这曲子淡泊,优雅却又宁静。人世间的那些浮华,淡淡的埋藏在心底。那些破碎且零碎着的记忆,在回忆里反复的描绘着,不曾淡去,反而愈加的刻骨铭心。眼眸慢慢的闭上,曲子却依旧吹着,悠长的漂浮在空中,就连本在树上叽叽喳喳叫着的鸟儿也停止了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