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瑞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看着龙冥,道:“因为心里有着疑惑,在完全弄清楚之前,我并不太想离开。”
龙冥的目色一沉,冷声说道:“什么叫没有弄清楚?凤太子,滴血验亲,那还不足够吗?”
“不!”摇摇头,凤瑞说道,“不够,远远的不够,任何东西都会有着误差,关于她,我知道一点,她的琴声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变的。所以,我想让她弹奏一曲。”
龙冥的眼眸看向凤瑞怀里的琴,手不由紧紧地握起,凤浅的琴声,他也是听过,那可以说是长乐公主独一无二的琴声,听到那琴声,便会知道此人便是长乐公主。音乐,演奏的好听会让人记住,同样,音乐越是演奏的让人难以入耳,同样也是会让人牢记。而凤浅,则是属于后者。
“所以,她弹了?”压制住心中的紧张,龙冥佯装做不经意地问道。
“没有,她似乎很讨厌这筝。”凤瑞嘴角微微弯起,“她的表情倒是很可爱,一再的推脱。后来,她说手指破了,不方便。本想让她一手弹也行,可是,有人来找她了,我也只能作罢。”
“是谁?”四周并没有凤浅的身影,会是谁来找她,她在宫里又认识谁?
“这也是我留在这儿等你的原因,在我没有完全的确定她不是妹妹之前,我不允许她出事情,所以,你必须要保护好她!”盯着龙冥,凤瑞缓缓地说着,“是琴贵妃派人喊走了她,我想,琴贵妃是谁,你应该知道。看得出,你的父皇并不是很赞同你们在一起,至于喊走她的目的,我倒是也可以猜的出来。”
听到琴贵妃三个字时,龙冥茶色的眼眸骤然间变得有些深邃,沉声说道:“多谢。”
抱着琴,凤瑞慵懒地站着:“不必谢我,我只是目前不想让她出事。”
看着龙冥急速地下了台阶,凤瑞迎着阳光,微眯着眼睛,注视着那远行的身影。心里想保护着那女子,或许仅仅是因为那相似的容颜。
看见了画舫,龙冥加快了脚步。远远的,便看见画舫上人影闪过。走上了画舫,迈着大步,走进了舱内。拨开珠帘,迈进内舱,看见穆琴坐在那儿,手中端着一个杯子,放在唇边品尝着。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宫女,正在为她锤着肩膀。
刚刚迈进这里,他就嗅到了一股薄荷的味道。眼眸看向在那看似悠闲的穆琴身上,冷声问道:“她呢?”
“谁啊?”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穆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冥儿,你今儿个怎么会来看我,莫不是想母妃了。来,过来和母妃叙叙旧。”
“她呢?”眉头皱起,脸色更加的阴沉,双眸中隐藏着的怒火就要爆发出来了,龙冥再次问道。
龙冥的声音很低哑,压抑着怒气,听在穆琴的耳里却是那样的让她觉得不自在。她做事都是为了他好,身为帝王的儿子,却不想做帝王,这怎么可以说的过去。他倒是好,之前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要帮着那女人的儿子为帝。如今,又迷恋上了另一个女人,他就不知道这个女人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祸事吗?
又往前走了一步,龙冥再次问道:“母妃,她在哪?”这一次,他不再压抑着怒气,声音如雷鸣般震耳,轰隆隆的在空中回响着。听得穆琴心一惊,站在她身后的宫女更是身子一抖,不敢去看龙冥的眼睛,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一时间,船舱里显得有些压抑,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在龙冥那如刀子般锋利的目光下,谁都大气不敢出一口。
打破沉寂的是穆琴,她拿起了手中的杯子,猛的摔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空间听起来是格外的清晰。手指着龙冥的鼻子,穆琴怒斥着:“有了女人就忘了自己的母亲,你这是和母妃说话的态度!是谁怀胎十月,将你生下来的!”
“母妃的辛苦,儿臣不敢忘记。”龙冥冷声说道,又往前走了一步,“只是除了生下儿臣,母妃关怀过儿臣吗?若不是云姨,儿臣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母爱。因为父皇注意到了儿臣,母妃才关注儿臣,只是想通过儿臣来吸引父皇的注意。母妃,云姨死了,其他的妃子死的死,进冷宫的进冷宫,留在宫里的,也都是一些无足轻重之人,母妃,除了不是皇后,你的权利还少吗?儿臣知道,你想要儿臣继位,可是儿臣无帝王之心。母妃,你若是害怕皇兄继位后会对你不利,你大可搬到雾影寺中。”
“雾影寺?每天吃斋念佛?”穆琴冷冷地一哼,“历代的太后喜欢去那,可是本宫不喜欢。在那儿度过余生,本宫辛苦了大半辈子是为了什么!”
龙冥的眼睛微微地眯起,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母妃,这事是你自己的事,儿臣不便过问。儿臣只是想知道她在哪!”
“她?谁啊?”穆琴吃惊地看着龙冥,“你身边的人丢了,找本宫作甚!难不成,是本宫将她藏了起来?”
“是谁,母妃应该知道。我之所以找到这儿,是因为有人告诉了我,她被母妃找来了,既然母妃的寝宫中没有人,御花园中也无人,那么唯一可能的地方便是这画舫。这画舫是父皇特意为母妃修砌的,因为母妃晕船,无法乘坐游船。”
“是啊,难得你父皇还可以想到本宫。可是,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这儿有她的味道。”龙冥徐徐地说道。
“味道?”
眼睛,看见了落在地上的碎瓶子,龙冥走了过去,蹲在地上,拾起了瓶子的碎片,放在鼻尖轻轻地嗅着:“就是这个味道,她在制作这个香料的时候我也是在她的身边,我自是记着这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