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路,扶着一棵松树,凤浅喘着气,抬眼望着那透过茂密的枝叶照射进来的星星点点的阳光,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
赶了两天的山路了,白天他们赶路,夜晚则是在野外过夜。虽然白天炎热,但是到了夜晚,山上还是有些凉意。在逆风的位置,龙冥捡了木材生火。篝火倒是带来些暖意。野外吃不上什么好的,也只是啃几口干粮,喝一点水。但是,龙冥几乎就没有吃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山路还要走多长时间。
“累了?”男人关切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好。”扶着树,凤浅喘着气说道。这个男人,昨夜几乎就没怎么睡觉,一直在守护着她,而且有没有吃什么东西,怎么现在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到底是男人,体格强壮。
“休息一下吧。”手放在少女的肩上,龙冥关切的说着。她本是一个娇贵的公主,从小便被服侍的好好的,就是普通的女子,又怎能受得住这样艰险的坏境。山路辛苦,晚上只能席地而睡。这样的野外生活,本就不适合一个女子。可是,她没有任何的怨言。昨夜,看着她有些疲惫的容颜,他的心里难免的有些自责。
“不用。”扬起了小脸,凤浅对着龙冥微微一笑。要是休息了的话,那会是越来越想休息,速度便会越来越慢。选择这条路,龙冥是为了早日到达苗疆,她也想早日到达。不是怕这荒郊野外,而是,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第七天,她体内的蛊毒便会发作,看着他割破自己的脉搏,她的心里一处在隐隐的作痛。以他的血液为暂时的解药,她在心底排斥着。他不介意。可是她介意啊。就算记不得一切,可是心里对他的那份好感却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她想早日到达苗疆,只要找到了解药,他就不必这样子的为她牺牲了。
凤浅在想些什么,龙冥看着她的眼睛,就明白了。有些心疼的,龙冥伸手摸着凤浅那虽然经过长途跋涉却依旧没有红润,无一丝血色的脸蛋:“不用这样勉强自己。”
“真的没有事情。”轻轻的一笑,凤浅拉起了龙冥的手,“走吧,走吧,我们走吧。”
“走不动的话,我可以背你。”脚步没有挪动,龙冥盯着前面少女的身子说道。
扭过了头,凤浅看着龙冥,摇摇头:“放心,我真的没事。再不走天就要黑了。”手指着天空,凤浅微偏着头说道。
见龙冥的眉头紧锁,凤浅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龙冥的大手里,笑道:“这样,你拉着我走,不就行了。”
沉默了许久,龙冥才缓缓的开口:“累了,就说出来。”
“是是。”
龙冥走在前面,小手被他拉着,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倒也是觉得脚下没有那种千斤重的感觉了。微微侧着头,凤浅盯着前面的男人,单看背影,这男人就显得是那样的伟岸。自己和他以前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仅仅是听他说,她觉得不够,她想要自己想起来这一切。
如果不是刻骨铭心般的喜欢,她想,在她忘记了一切后断然也不会记得与他之间的感情。两个关系很微妙的国家的皇子和公主,这段感情,她倒是有点担忧起来。
走了几步,忽然间,被龙冥拉着的右臂那传来了针扎一般的疼痛,紧紧的咬住了下唇,抵制着那一股疼痛,或许,忍忍这疼痛感就会过去。慢慢的,胸口处也隐隐的疼痛起来。这种感觉,让凤浅的脸色大变,这疼痛的感觉,就和上次那疼痛感一样。怎么会,还没有到七天,她体内的蛊毒怎么会发作的。
脚步慢慢的放缓下来。
感觉到了身后人儿的不适,龙冥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眼看龙冥就要回头看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凤浅推着龙冥的背部:“没事,没事,快走吧。”声音里很是轻松,没有一点无力的样子,为的就是不让男人怀疑。
龙冥还是放慢了脚步,拉着她的手也微微的用力。迈着虚弱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跟在龙冥的后面,身体的疼痛让她几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破。脚底越来越无力,一深一浅的,就像是踩在棉花堆里一样。眼前的景色开始左右摇晃,摇摇头,眼睛闭上,凭着感觉在那走着。忽然间,膝盖一软,整个人软软的向前倒去。感觉到,她落入到了一个充斥着青草味的怀里,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她的耳边斥责着什么。慢慢的,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身体,似乎飘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手,是透明的。凤浅奇怪的看着四周,自己是漂浮在空中。这里,是哪里。忽然,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想要躲开,却被漩涡吸了进去。
站直了身体,凤浅发现自己依旧是漂浮在空中。环视着四周,这儿是哪,怎么和她所在的世界不同。脚下的房子,是那样的高大,道路上,一个个小黑点在奔跑着。这儿究竟是哪里。
一阵风,吹走了她的身子。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后,她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栋奇怪的房子前。抬眼看着这座房子,这房子看起来很豪华,有两层楼高。
“滴!”的一声,扭头看去,一辆红色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在屋子前停了下来,一个女人走了下来。她有着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一双淡淡的月牙眉毛下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嫣红的樱桃小嘴。看见这女子,凤浅只觉得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就好像她们之间曾经见过面一样。女子身上的衣服,凤浅细细的看着,上面的一件浅蓝色的半截袖褂子,下面则是一件同色的裙子,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鞋,那鞋跟,很高。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两个完全不同。她这是到了哪里。走上前,想要说着什么,却是从女子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吃惊的,凤浅看着那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走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