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三年十一月,一直呆在春日山城骗吃骗喝的姜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长筱之战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长筱一战自己虽然没有看到,但就从封神榜中多出来的那些武将灵魂来看,姜逊便知道这一战有多惨烈。那些天下无双的武将最大的不幸,便是出身在这冷兵器与热兵器交替的时代。这些习惯了捉对厮杀的将领们根本还没来得及去适应大规模集团军作战便被长筱设乐原的枪声击破了梦想,夺去了生命。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姜逊的好友,但他们却已经被封神了。
“没想到,当初川中岛一别,再见之时,却已是阴阳相隔。”姜逊叹了叹气,“或许,这便是战国乱世的常理吧!”
“如果,胜赖遵从信玄的遗志,在甲斐再呆上一两年,将这火爆毛躁的脾性改一改,信长也不可能就这么胜了啊!”上杉谦信无奈的笑道,“可惜了那些战死的武士。同为武士的我,完全可以体会到他们那种不甘的怨恨之情。不过,若是由信玄或者是我来指挥骑兵,他这种三段击则全无作用!”
“恩?”
还不等姜逊反应过来,谦信手中军扇一挥,原本在校场上疾驰的骑兵们竟操控着马儿连连后退了数步。而阵形居然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紊乱!
“看吧!这就是经久沙场的大将与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的差别!”上杉谦信自豪的说道,“所以,信长的火枪队,对我和信玄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报!京都加急情报!”一骑快马冲到了春日山城城下,手中挥舞着一卷书信,大声喊道,“正町亲天皇陛下封信长为右近卫大将,与姜逊大人同为权大纳言官位。可自行建立幕府!本月十五日,信长让家督位与长子信忠,自己则搬到了重臣佐久间重盛的宅院去了。”
“看来,负责为信长修建新城的丹羽长秀可要吃苦了!”姜逊大笑道,“信长此举不过是在向丹羽长秀说:‘看,我信长已经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还不给我快点把城修好?’恐怕,今年的信念,丹羽长秀都只能没日没夜的赶工了。”
新年过后,姜逊与端木凌舞离开了呆了一年的春日山城。继续向奥州一带前进。虽然姜逊来到战国时代已经有近二十年了,但奥州一带却从未踏足。
奥州一带多是山岭,但是,却盛产马匹。丛山峻岭之中常常有一些少为人知的小村落,这些村落里的人很少与外界接触,民风倒也淳朴,既不因为姜逊他们是外来者而产生排斥,也不会因为姜逊位高权重而刻意巴结。村民们对待外来者,只有一种简单而朴实的想法——来者是客,自己生活再怎么拮据,也不能亏待了客人。因此,姜逊一行也着实感受了一番犹如中国少数民族一样热情。
“客人,你们真的要翻过这座山吗?”一个老人拦住打算翻过山脉,前往伊达家领地的姜逊等人。
“是啊!这样过去能节约不少时间。”姜逊认真的点点头,“难道山上有什么东西吗?”
“若只是两位大人要过去,倒也不怕。只是这两位小姐太过美貌,恐怕难以翻越这山麓。”老人诚恳的说道,“这座山是脂粉仙娘命①所居住的地方,她有一位侍女,名叫****婆。这位****婆慈眉善目,很是和蔼可亲,常常帮助山下的居民。”
“这是一件好事啊!”端木凌舞笑道,“有什么不对的?”
“但是,若有年轻貌美的女子出现在山中,这位****婆则会骗女子使用她特制的****涂面,称这****能是面容更加姣好。”老人摇摇头,“但是,若真的使用了这****,女子的脸皮便会整张脱落下来!而****婆则将这面皮收为己用。”
“真是恶心的妖怪……”姜逊皱了皱眉头,“要不,我们不去伊达的领地了,直接返回京都吧!”
“不行!既然我们知道山上有这样的妖怪还要避开的话,那修行还有什么用?而且,姜逊,你已经到了这里了。就算你想走,得到天照绝杀令妖怪也不会放你安然离开。还不如上山去看看。”
“你们怎么认为?”姜逊扭过头问道。
“我没什么可说的。”前鬼一脸的无所谓,“反正很久没打架了。”
“我没意见,主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后鬼倒也是一个合格的式神,所有一切,唯主人之命是从。
“那么,上山吧!”姜逊笑道,“我唯凌舞之话是从。”
几人不顾老人的阻拦,各自提着自己的武器大摇大摆的走上了山路。
“把武器收起来,你们怕妖怪不知道我们来的目的吗?”走到半山腰时,姜逊收起了打神鞭,“等到碰见的时候再将其打杀!”
奥州的山路并不是太难行,只是积雪久久没有融化,令众人不得不小心前进,以免不小心跌倒。
“呵呵呵,真是难得啊!居然还有人带着美貌女子上山。”一个老婆婆看着姜逊等人,阴冷的笑道。
“****婆?”姜逊问道。
“呵呵呵呵,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婆而已。”老婆婆笑道,“不用怀疑,如果我真的是****婆的话,还会和你们这样慢慢的说话吗?”
“这种天气还在山上的老婆婆可不值得我们相信。”姜逊懒懒的说道,“如果不是****婆,那你是谁?”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婆而已,家里的年轻人又都出去谋生了。这么冷的天,我不上山来捡些柴火,恐怕只有冻死在家里了。”
“不管你怎么说,我们都不可能不怀疑你。”姜逊冷笑道,“也许,我们的怀疑毫无根据,但是,我不能以女孩子的面容来做赌注相信你。”
“年轻人,疑心可真重……”老婆婆摇摇头,“给你们一个忠告,这座山里,不管是谁给你们胭脂水粉,都不能使用。****婆,不一定就非得是老婆婆。”
“可能她真的不是****婆吧?”端木凌舞看着老婆婆独孤的身影,不由生起了恻隐之心。
“不管是不是,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姜逊淡淡说道,“如果真的如村民所说的那样,我们终究还是小心一点好些。”
经过老婆婆这么一闹,大家都沉默了。他们不怕任何妖怪,但前提是,这个妖怪会明目张胆以妖怪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种根本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妖怪才会真正的给人压迫感,它们轻易不会出击,但是,一旦行动,便会是致命的。这样的妖怪,使得姜逊不得不小心应付。
不过,姜逊的小心翼翼似乎是白搭。一路上别说****婆,除了那个老婆婆,就连一只小白兔也没看到。
“你们来了,快进来歇歇吧!”山脚下,那个拾柴火的老婆婆站在自己的小木屋前笑嘻嘻的等着姜逊等人,“没遇见那个****婆吗?你们还真是幸运。”
“你……”
“老太婆我就住在这山脚下。经常有那些来来往往的猎人到我这里来歇脚。我也用自家做的饭团来换他们的一些猎物。生活倒也勉勉强强。”老婆婆似乎已经看穿了姜逊的疑虑,“快来喝些热汤,解解乏。年轻人也真是的,为了赶路,居然连妖怪也不怕。”
“你就是****婆吧?”姜逊站在木屋外,突然拿出了打神鞭。
“你说什么呢?”老婆婆问道。
“不用隐藏了,虽然你很高明的隐藏了自己妖气,但是,你既然一直住在这里。那么,这木屋周围,也应该有你的妖气!虽然这股妖气很弱,但是,却逃不过这根对妖气极度敏感的打神鞭!”姜逊冷笑一声,打神鞭已经望着老婆婆的头颅打去。
老婆婆见状,右手一扬,一把白色粉末向姜逊撒了过去。纵然姜逊有真气护体,也被这些粉末弄得全身奇痒难忍。
“混蛋!”姜逊强忍着痒痛,将打神鞭舞得虎虎生风,四周的积雪如破碎的玉石一般被打到半空中,然后被姜逊化作雨水,将身上的粉末洗刷一空。
“死!”姜逊的打神鞭如同蛟龙一样,直直扑向了****婆。
就在打神鞭将要落在****婆身上的瞬间,一道华光将打神鞭弹开了!
姜逊连退数步,心中大惊,到底是谁?竟能将打神鞭弹开!
华光过后,一个女子出现在姜逊面前。那女子虽然涂了红色的胭脂,但依旧掩盖不住惨白的脸色——看来,打神鞭的一击,也令她受了不小的伤。
“你们是谁?为什么对我的侍女下手?”女子语气中带着怒火。
“你就是脂粉仙娘?”姜逊手中的打神鞭似乎感受到对方的强大,兴奋的鸣响了起来。
“既然知道我是谁,你还敢伤我侍女?”
“你可知道****婆做了些什么?对那些女子而言,这根本就是不可原谅之罪孽!”姜逊挥了挥手中的打神鞭,怒喝道,“纵然你是神!今日,我也要将你封印!”
“你能行吗?纵然你有打神鞭,你又能奈我何?”脂粉仙娘大笑道,“你以为拿着打神鞭你便无敌了吗?开什么玩笑!”
“能不能封印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姜逊冷笑一声,冲向了脂粉仙娘。与此同时,端木凌舞、前鬼、后鬼也都冲了上去。
四人从四个方向冲向了脂粉仙娘,脂粉仙娘双手结印,一道樱花如潮水一般将姜逊等人包围了起来。
“你们就慢慢死在樱花的幻境中吧!”脂粉仙娘轻蔑的看着樱花将众人吞噬,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简单。
“先死的,是你吧?”就在脂粉仙娘得意的时候,打神鞭却从她的背后刺穿了她的身体。
“怎么会……你怎么可能破得了我的幻境?”脂粉仙娘不敢相信的看着带着神族金色血液的打神鞭,颤声道。
“你的幻境和以前我经历的幻境,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屁!”姜逊冷冷笑道,“所以,安心的死吧!”
①日本的神名后面常常后缀“命”字,命是尊称。如伊娜美邪命。伊娜美邪是日本众神之母,命则是对伊娜美邪的尊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