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疯子道:“既然你要等的人已经等到,是不是也该把你带来的东西取出来了?”
范启峰愣了一瞬然后笑道:“你知道我来这里等谁?”
徐疯子笑道:“你等谁难道你刚才没有说过吗?”
范启峰指着义律道:“你说老夫在等他?”
徐疯子点头道:“难道不是吗?”
范启峰笑道:“你不该如此说的?”
徐疯子也笑着问道:“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妙玉红吗?”
范启峰一愣,然后问道:“你说谁?”
徐疯子一字一顿道:“妙--玉--红!”
范启峰脸色突然变的很苍白,他问道:“她在何处?”
义律听到徐疯子说出妙玉红的名字时就感觉不妙,因为他隐隐感觉徐疯子好像故意在说这些来引起范启峰的注意。可徐疯子毕竟还是自己的人,他要引起范启峰的注意,难道是为了让他多买点自己的鸦片吗?义律心中不敢确信,可当他回头看妙玉红的时候却发现妙玉红的脸也跟着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提到妙玉红的名字,范启峰会如此,妙玉红也会如此呢?
徐疯子指着义律身后的妙玉红道:“你看看她是谁?”
范启峰就顺着徐疯子的手看向妙玉红,然后他摇摇头道:“她不是妙玉红。”
徐疯子和义律同是一愣,她不是妙玉红,那谁是妙玉红。但看范启峰的表情他不像是在说谎,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妙玉红变相了。变的已经让以前很熟悉的人都不敢相认了,或者说她易容了。
义律道:“她的确不是妙玉红。”
徐疯子听到这话的时候一愣,不觉的转向义律,他不明白为什么义律会否认妙玉红的身份,难道她真的是……?
这个时候寒七爷却说道:“义律大人,我们来此不是唠家常的吧?”
义律笑着冲寒七爷道:“刚才在下要寒七爷拿出诚意,可寒七爷却要和范老板比银子,怎么现在要怪在下唠家常呢。”
寒七爷笑道:“义律大人说的是,看来是在下的不对了。既然义律大人要诚意,那义律大人是不是也要先把诚意摆出来呢?”
义律笑道:“难道你还信不过在下吗?”
寒七爷道:“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这种事情必须要确定,毕竟银子都是我们辛苦挣来的,我们不希望在没有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把银子送了出去。”
义律点点头道:“好,既然寒七爷如此说,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他就从身上取出一袋白色的粉末,然后司空乱慌忙的接过,捧着跑到寒七爷面前低声道:“七爷真有面子,这还是我跟着义律大人之后第一次见他先拿出鸦片的。”
寒七爷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接过来递给他身后的血行。这个时候义律才发现不对,如果他们两人是司空乱和妙玉红找来的,为什么他们两个要在一起呢,而且还离的如此之近,难道不怕出现意外吗?
现在他看到寒七爷对他身后之人恭敬的程度,甚至司空乱在那人面前连头都不敢抬起,他才明白,这两个人可能是一伙的。那妙玉红联络的人呢?他又在何处?刚才自己眼光看向妙玉红的时候,她明明冲自己点头了。
在血行点头的时候,司空乱笑了,在心理笑。他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了,他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点疼痛,当他低头看的时候惊吓一跳。只不过他没有跳起来,因为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剑。剑是从寒七爷手中发出,在司空乱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刺入他的胸口。在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断绝了呼吸,他死了。到死也没有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寒七爷说好的只要自己完成这次任务他就会放任自己离开,然后逍遥自在的过日子。可眼看这种生活即将实现的时候,寒七爷给自己的不是自由,而是一把插在胸口的剑。
徐疯子是第一发现不对劲的,可他的身子刚刚站起的时候,司空乱的身子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看着寒七爷,冷冷的问道:“为什么要杀他?”
寒七爷冷笑一声道:“一个无用之人,杀就杀了。”
徐疯子道:“可他是义律大人手下之人,岂能容你说杀就杀。今天要是不给在下一个理由,我要你走不出这万花楼。”
寒七爷笑道:“他是义律大人身边的人,可他更是我杀手营的人,我杀手营要杀人,还没有谁敢说个不字,包括义律大人也不会为难我杀手营的。”
义律没有说话,他不想参合进来,毕竟寒七爷拿出杀手营这种后台,他虽然不怕,可也不愿意去招惹。
但徐疯子却说道:“不管他以前是不是杀手营的人,可如今他的命是我的,你杀了他就是跟我过不去。”
司空乱是徐疯子救的,这一点寒七爷知道,甚至也是他安排的,可是他想不到这徐疯子竟然如此固执,一个司空乱死就死了,值得如何和自己闹吗?难道真的仗着有义律给他撑腰我不敢杀他吗?
寒七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司空乱,这让徐疯子心中很不是滋味。而这还让另外一人心中不好受,那就是范启峰。他答应过自己的女儿,让她亲手杀了司空乱。可现在司空乱已经死了,他感觉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可寒七爷不在意这些,他在看着徐疯子。因为徐疯子刚才的话触到了他的底线,他想要动手。这个时候血行的手放在他的肩上,没有说一句话,寒七爷就把自己的冲动压在心底。他望着自己身前倒下的司空乱,喃喃道:“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取他性命。”
徐疯子一愣,他以为寒七爷是在做过河拆桥的事情,可现在他竟然说他曾经答应过别人要取司空乱的性命。徐疯子心中纳闷,司空乱一直都是你寒七爷的手下,他怎么会为了一个承诺去杀了他呢。
所以徐疯子问道:“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寒七爷杀自己的人?”
寒七爷道:“这个人不但本事大,而且一直想要杀了你。”
“为什么?”徐疯子笑道。
他的笑容一直都在脸上,不管是别人要杀他,或者是他要杀别人的时候,他总是笑着。
寒七爷淡淡的说道:“因为他的名字叫李三。”
徐疯子一愣,他的名字叫李三。原来是这个人让寒七爷杀了司空乱的,但徐疯子心中也范迷糊,李三和寒七爷有关联,但也不至于会让寒七爷帮他杀人的。
“在下并没有让你帮着杀人。”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个声音让花喜银愣住了,让寒七爷愣住了,更是让他身后的血行心惊。就算是义律也坐不住了,来人很显然是李三。他是阻止鸦片的人,如果他来了,自己今天就很难走出万花楼了,尽管身边有徐疯子,可徐疯子在最后会不会拼命保护自己义律心中没底。就连范启峰也是一愣,李三来了,就能发现自己和义律的关系,就会知道自己和鸦片有染。如果他知道这一切,他还会承认是自己的女婿吗?会不会看在女儿的面子上饶自己一次呢。毕竟他身后有罗浮山,杀了他肯定说不过去,更何况范敏还一心一意的想跟着李三,如果杀了他范敏这一关自己就过不去。
唯一没有意外的倒是徐疯子,也许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变化吧。他一直在笑,寒七爷不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李三要杀他这件事情。
义律这个时候看向花喜银,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出来一个范启峰已经够令他无奈的了,如今又出来一个李三,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暗中捣鬼了?所以他的目光很凶狠,甚至能把花喜银生吞了。
花喜银在惊讶中感觉到义律的目光,她慌忙说道:“义律大人,这不管我的事,我也不知道是谁请他来的。”
花喜银解释不清楚,只是这样说义律会相信吗。
义律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花喜银,而是冷冷的说道:“范老板能出现在这里已经是一个意外了,如今李三又出现在这里,难道还是意外吗?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毁了你的万花楼。”
花喜银愣住了,义律要毁了她的万花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因为花喜银明白鸦片的重要程度和保密程度,所以只要义律以来,她就会拒绝一切人的打扰。可现在不但出来一个赶也赶不走的范启峰,现在又来了一个李三。如果说范启峰是一个生意人,他也可能会对鸦片感兴趣,可李三却是一个地地道道反对鸦片的人。范启峰她可以给出一个牵强的理由,但李三她给出不了。
她只能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眼光在看向妙玉红,她在向妙玉红求救,因为妙玉红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跟在义律身边的女儿。同时妙玉红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自己的师父,镜花连的连主。
妙玉红看到花喜银的眼光,她明白自己的徒弟,绝不会撒谎,尤其是对自己撒谎。范启峰的出现是自己安排的,可李三的出现呢,妙玉红知道和花喜银没有关系。所以她冲着义律道:“范老板是小女子请来的贵客,不是一个意外。”
她说不是意外,可义律偏偏感觉这是一个意外。不是意外范启峰的到来,而是意外范启峰竟然是妙玉红请来的人。那寒七爷身后的那个人是谁,义律冲着妙玉红点点头,然后看向血行淡淡的问道:“七爷身后的这位是?”
寒七爷笑着点点头问道:“他一直就坐在这里,难道义律大人一直没有看到吗,为什么到现在才想到问起他姓甚名谁了。”
义律尴尬的笑笑,然后在心理暗骂寒七爷小气,嘴上却说道:“七爷真会说笑,在下一直以为他也是来买鸦片的,可现在看来他却不像,所以才会现在开口问。”
寒七爷笑着反问道:“你觉得他不像是来买鸦片的?”
义律点点头,他知道前来买鸦片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司空乱联络的杀手营中朱雀堂堂主寒七爷,一个是妙玉红联络的生意场上的大老板。现在寒七爷已经出现了,而妙玉红也承认范启峰就是她联络的生意人。那寒七爷身后的那个人却是一个多余,所以义律才会说他不像是来买鸦片的。
寒七爷笑道:“这位就是我们杀手营的主人血行,如果他不来买鸦片,那在下也不敢来此了。”
义律一听此言忙抱拳道:“原来是杀手营的主人,小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血大侠莫要放在心上。”
血行只是略微点点头说道:“义律大人客气了,我们都是为了银子,其他的繁缛礼节还是免了。”
义律慌忙道:“血大侠说的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竟然会是杀手营的主人,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幸好自己没有怎么得罪他,否则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寒七爷说出了血行的名号,除了范启峰没有吃惊,因为他早就见识过血行,甚至差点打了起来。在他第一个进屋子的时候他就和血行打过招呼,他们明白,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鸦片,然后赚取利润,没有必要再起纷争。所以范启峰一直没有理会血行,倒是花喜银不长眼竟然让自己离开,所以范启峰才说在等义律。也许这个时候血行已经明白,今天的鸦片他独吞不了,不过他并不反对,毕竟他杀手营的资本还是有限的,能有一个这么庞大的势力作为合作伙伴,血行只有开心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