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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万川目看出萧然的为难,尽管他有徐疯子送给自己口风,可徐疯子毕竟没有走出万花楼,剩下的事情还要看自己的了。

所以万川目向着萧然一抱拳淡淡的道:“在下万川目,十万大山杀手营青龙堂堂主,如今身中剧毒,也许只有华岚云能救在下一命,还望萧大侠看着徐大侠的面子上帮在下一把,在下感激不尽。”

萧然再一次愣住了,尽管他隐隐约约猜出眼前之人的不凡,可怎么也没哟想到对方竟然是十万大山杀手营的青龙堂堂主,要知道十万大山杀手营的名头比之天龙帮那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地位。但十万大山杀手营的人只有雇用出来的杀手,何时一个堂主也出来了,竟然还受了伤,这种人物还有谁能伤的了呢?

萧然看着万川目,问道:“万堂主这是被谁所伤?”

“不知道萧大侠是否听说过镜花连?”

“镜花连?”萧然摇摇头,他的确没有听说过镜花连。

万川目也不感觉到惊奇,这镜花水月的隐秘并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要不是他是十万大山杀手营的青龙堂堂主,甚至连他也不知道这镜花连。也就是因为他的地位,所以他对于镜花连才比别人了解的多一些,但也只是多一些而已。

“在下就是被镜花连连主的大弟子周妍所伤,她用的毒针也许除了她本门外,也许只有华岚云老前辈方能解了。”万川目感概的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萧然听了万川目一席话,真的犹如读了十多年书一般,他增长的不但是知识,更多的是见识,甚至是知晓天下事。这也给了他一个由衷的感概:十万大山杀手营在消息灵通方面当数最。但萧然给万川目的一句话却令他的希望跌落在地,碎的稀里哗啦。

“我也不知道妙手回春华岚云在何处?”

万川目怔怔的望着萧然,他不相信萧然不知道,他更相信萧然有他自己的苦衷不能对自己言明真相。可他不带自己去见华岚云,那自己的性命就会丢。与其被毒死,还不如在毒死的最后一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去大闹一次义律府,或者刺杀了义律的情报关键人物万花楼的老板花喜银。

真男人好气概,说做就做。在他离开天龙帮分舵的时候,就准备直奔义律府。可他出门看见的一个人令他的一切都改变了,他又看见了那个疯子,那个从“独木桥”就开始和他对峙的疯子,而后他绕道又一直跟着他的疯子。他突然想好好修理一下这个疯子,他很抑郁,不管是在万花楼遇到了徐疯子还是眼前遇到的这个未知名字的疯子,都足以增加他的抑郁,更何况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剧毒已经没有办法可以解决了,更何况在他刚刚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又遇到了这个挡路的疯子,让他心情如何会好!他甚至有种想要杀人的感觉,眼前这个疯子,看起来无足轻重,还可以释放他心中的烦闷,杀了反而对得起他生存的价值。

万川目快步上前,一句话也没有说,挥动拳头就打。可他第一拳挥出,虽然没有用一点武功劲道,只是平常的一拳,可就这一拳寻常的人也好躲过去的,甚至这一拳下去,对方很大可能就吐血,甚至飞出几米远。可他这一拳不但没有把对面的疯子打吐血,甚至连粘到对方的衣角都没有,他那一拳直直的打进了空气,一道劲风从疯子耳边吹过,那疯子向着万川目嘿嘿傻笑,然后蹲下身子大声吼道:“杀人了,杀人了……”

他这一喊还真管用,顿时周围来很多人都向这里投来目光,可也只有目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明目张胆的杀人,这种事情哪个人敢来说三道四的,都装着没有看见,默默的走开了。甚至还有一些直接倒回去,或者绕道而行。但这些人总会有一个例外的,而今天这个例外不是别人,偏偏这个人是天龙帮的四弟子,是李三的义兄,是万川目刚刚拜会过的萧然。

萧然没有阻止,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一个被心情压迫成了疯子,一个本来就是疯子,这两个人在一起能发生什么呢?萧然不知道,所以他想看看,他想知道当初在排忧面馆里羞辱龚南天的那个疯子是真疯还是假疯,他想看看眼前这个万川目的武功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的十万大山杀手营那种深不可测。而让萧然一直有疑问的就是那个疯子的身影,他看着总有几分的熟悉,可就是不敢确定,甚至是不敢相信。

万川目见自己一拳并没有让对方怎么样,况且还激发了对方的呼喊求救,他更愤怒了。来至十万大山杀手营的人物哪个不是踩着尸体走过来的,哪个不是杀人如狂的魔头,虽然万川目自从十万大山杀手营的主人离开后收敛了很多,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杀过一人,可他终究是一个魔头,终究有杀人的隐患,只是这个隐患需要一个引子罢了。今天这个引子出现了。万川目拳风紧凑,一拳打出似有千斤之力,能碎山开石,这一拳不但力道够了,速度也够了,就连萧然也不得不为之动容。能打出这样的一拳方能配得起他的杀手称号,快,准,狠。可令万川目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疯子竟然躲过去了,他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方是如何躲过去的。他只明白他这一拳已经到了尾声,却看到对方依旧在自己拳头的前方,始终有那么一尺长的距离无法跨越,始终能看清楚那疯子傻笑的表情。这一刻,万川目盛怒。他抽出了尘封已久的剑,漆黑的剑柄,漆黑的剑刃,看不出有任何的出奇,反而更像是铁匠铺废弃的剑。但又有几个人能知晓,他的剑本来也是明亮耀眼的,只是沾染的鲜血太多太多,以至于连他的剑都变成的血红色,之后越来越多,颜色越来越浓,就变成了现在漆黑的颜色了。这一把剑一出,顿时散发出血腥味,更夹杂着浓烈的杀气,普通人只要靠近这把剑就会立刻呕吐不止。那个疯子很显然也是一个普通的人,在万川目拔出这把剑的时候他已经弯下腰不停的呕吐,同时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变成了痛苦的表情。萧然怔怔的望着万川目,他不明白为什么堂堂的十万大山杀手营青龙堂堂主竟然会对一个疯子下如此毒手,这样的人他怎么能够信任呢。但眼前的这个疯子曾经羞辱过龚南天,甚至说他有点装疯。但不管他是不是在装疯,此刻萧然也不允许万川目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杀人,更何况杀的是这个疯子了。

在万川目的剑刺出的时候,萧然的剑已经从背后攻了上来,他不得不放弃眼前的疯子,转身看着萧然。冷冷的问道:“萧大侠这是何意?”

“我还想问问万堂主这是何意呢?”萧然沉声道。

经过萧然这一阻挡,万川目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虽然他此刻身中剧毒,但如今鸦片入侵,是该国人统一的时刻了,他怎么还会那么残忍的去伤害国人同胞呢。想想自己因为自己的烦闷事情竟然差点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他现在回头想想自己刚才那两拳,还有最后的那一剑,这么凌厉的杀招,怎么就没有把一个普通的疯子给杀死呢。现在没有时间让他考虑那么多,他只得回头冲着萧然一抱拳道:“谢谢萧大侠阻止,万某就此别过,如有来日定当报答萧大侠之恩。”

他刚才在疯狂中动用了内力,此刻被压制的毒已经开始散开,如果再找不到妙手回春华岚云他真的算是无力回天了。万川目那个恨啊,却又无法出气,只想快点离开,他感觉这整个广东省都充满着诡异,不管是名声很大的大侠徐疯子还是这天龙帮最有潜力的弟子萧然,或者连那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快剑李三,这一切似乎隐隐有什么联系,但他万川目不愿意去考虑,他的目的是阻止鸦片入侵国内,而眼前最重要的则是找到妙手回春华岚云,只有命还在,才能出一份力在阻止鸦片入侵上。

万川目转身离开,萧然却暗道:这人虽然来至十万大山杀手营,可心性不错,更何况在鸦片入侵的时节,他竟然能挺身而出,这等胆量和气魄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这样的人值得结交,所以萧然淡淡的道:“万堂主还请留步,华前辈在什么地方在下真的不知,不过他以前的故居在下倒是知晓一二,万堂主不若去查看有什么线索,或许能找到华前辈。”

万川目眼睛一亮,本来暗淡的眼神突然有了光彩。

希望破灭之后,他疯狂了一次,但这一次好像前方又有了光亮,让他刚刚低沉的心突然在黑暗中见到了摇曳的火烛,他很激动,这是一个人对于生的希望。

“你们要找华岚云?”

这句话是刚才那个疯子说的,他傻笑着望着万川目和萧然,让万川目和萧然更加发愣。

“你知道华岚云?”萧然问道。他一直都对眼前这个疯子抱着怀疑的态度,如今听对方说起华岚云就更加确信这人不是个疯子。

那疯子依旧傻笑着,然后押着嗓子说:“告诉你们,没有我带路,你们谁也找不到华岚云。”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万川目看看萧然,再看看那个离开的疯子,心理不由得暗骂一声“疯子。”

“我们跟着他。”

万川目万万也没有想到萧然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这可是他万川目的命,不能随便听任一个疯子摆布,至少他万川目不会这么干的。

“跟他走……?你信一个疯子的话?”万川目怒不成声的道。

“他不是疯子。”

“你说他不是疯子?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疯子?”

萧然也不敢确定,但他隐隐感觉出来他是谁了。因为妙手回春华岚云生性钻与医术,对于任何一种病症毒药都不曾放过,上次他看过李三的毒,肯定会对他感兴趣的。同时为了躲避其他人的干扰,带着李三隐居起来医治。但他还是害怕他人看出来其中的隐晦,才会有徐疯子劫走李三,现在让萧然唯一一点想不通的就是徐疯子手里为什么会有范家的令牌。

“他是我的义弟,快剑李三!”

“你说什么?他就是李三!”

“嘘……”萧然对着万川目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淡淡的说道:“我们跟着他,但不要让他发现我们已经认出他的身份。他既然要扮作疯子,可能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我们不能因为这个误事。”

万川目点点头,他对李三一直很仰慕,能在提督府里杀死血娘子司空影,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当听说血娘子死在李三手里的时候,万川目就想离开十万大山杀手营,他想出来帮一下李三,毕竟司空影的背景有些复杂。但那个时候却传来一个消息说李三死了,李家的后代,飞剑客的传人就这么死了,万川目当时也不相信,他不敢相信。对于一个用剑的好手,如何不知道飞剑客的厉害,就相当于一个用刀的好手如何能不清楚小李飞刀的厉害一样。但自从他来到广东,几经打探下也渐渐释然了,李三真的死了。他死了,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民族的气节,为了广东死了,但那千千万万颗心却没有死,反而因为李三的死而爆发出来,时刻准备着对着义律的心脏插上一刀。

李三的身影已经望很小很小了,甚至不认真看已经看不清楚了。萧然带着万川目紧紧的跟着,他们怕一个不留神就失去了机会。一个疯子在前面急速的行走,后面跟着一个佩剑的萧然萧大侠,之后还跟着一个冷酷的黑衣男子,只是这个黑衣人没有带剑,但他身上散发出来一份气息比剑还锋利。这样的一种场面很容易让人想到什么,比如说这个疯子得罪了什么重要人物,竟然请动了天龙帮的最有潜力的弟子萧然。对于那个万川目则认识的人不多,但任谁也能明白,这个汉子能和萧然走在一起,也定不是无名之辈。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手笔,竟然能同时请动两个高手,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前面明明是一个疯子,一个疯子怎么会引起两大高手的注意呢?人们的猜想总是多种多样的,再比如那些曾经在排忧面馆见过眼前这个疯子的人和萧然的人却暗道:这萧然还被成为人中英雄,竟然追杀这样的一个疯子,再怎么说他也羞辱过卖国贼龚南天,这样的疯子我们都该敬重,何来追杀之说。这萧然不但追杀,甚至还带着一个人一起追杀,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天龙帮的帮主郭尚峰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也许萧然的下任帮主之位就会灰飞烟灭了。他们猜想他们的,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跟着他们看个究竟,毕竟浑水都不想轻易的去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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