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另有一件事禀告。”漫云突然开口。
“你说。”苍老的声音里尽是从容不迫。
“昨日祁国鼎鼎大名的襄王只身一人策马进了这片密林,他速度极快,警觉性又高,属下怕打草惊蛇,便不敢潜追。”
“襄王也来了?”老者的声音里隐着一股莫名的兴奋,“看来好戏就要上演了。”
“先生的意思是他们用计……”
“阿初。”老者厉声打断漫云的推测,“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的职责是找到那个人,她一日不平安,主子便无法静下心来谋划千秋大业,她对整盘棋局的影响,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我立在原地,脑袋里如千千万万交错的细线,乱成一团,以至于他们何时离开的我都不知道。
我走走撞撞,一路上想了很多,比如漫云和那个老者究竟是哪国人?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是祁国人;他们潜伏到祁国的目的又是什么?当然不会是为了周游列国造福人类;他们的主子又是谁?当然也不会是个酒囊饭袋的废物;他们急着找我又是什么原因?肯定不会只是跋山涉水的为了请我吃顿饭。
直到回到慕容北珩烧烤的地方,我还是乱得不行。
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慕容北珩调侃道,“你怎么了?见鬼了?”
见鬼?我这跟见了鬼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不知襄王是如何找到我的?”我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貌似无意的问道。
我想好了,饭得一口一口吃,同样,问题也得一个一个解,既然那些复杂的我现在没办法弄清楚,那就从能入手的先入手。
慕容北珩看了我一眼,目光甚是刁钻,让我疑惑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他难以启齿的隐私?
“不知襄王是如何找到我的?”我又问了一遍,细细揣摩了一下这个问题的本质,再一次确定是个很纯情很无伤大雅的问题。
“本王还没聋。”慕容北珩这下有些不耐烦了,郁闷的低头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开口慢慢道,“当日见你与五弟一去久久未返,本王心中担心,便去了御医院寻你们,可御医们众口一词都说未曾见到你二人来过。当时本王觉得有些纳闷,但转念一想许是五弟好玩,先将你带出了宫。”
“沿路返回的时候,本王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于是便寻着它一路到了景宏殿,没想到在那里找到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五弟,却四处都找不到你。”
“你也闻到了那股奇香?”当日,在御花园我中就闻到了,可是慕容先绪却好像一点感知都没有。
慕容北珩点头,“那味道十分淡,不轻易闻极不容易发现。”
嗯,我的鼻子一向灵敏。
他又道,“当日,三弟领五百名禁卫军连夜搜查景宏殿,甚至将整个皇宫都翻了过来,也没有找到你。”
那时,我一定早就被茶花那个疯女人转移了!
“后来本王仔细回想,一直觉得那股奇香甚是古怪,于是又来到景宏殿,不料一时大意被一股极其浓郁的奇香迷倒。再醒来的时候,就被绑在了那片迷雾森林。”
他面部从容,神情怡然,声音婉转悦耳又带着一丝虚弱的倦意,自然流露的那种真挚自然是让人愿意信服的。
我知道我应该相信他,可是……心中却始终在反复问自己,他真的是被绑来的?而不是为了某种目的自己来的?
若慕容北珩说的是真的,那漫云便是在说谎,她会是在说谎吗?
目前形式尚不明朗,我也不便多加揣测。只是绑架我的茶花究竟是什么人?她身后又是代表哪一方势力?出于何种目的?
她能够自由出入祁国皇宫,必定是对宫里的一切十分熟悉,可是皇宫内戒备森严,光是对地形熟悉定然不够,并且还是从宫里掳走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连慕容孤赫的眼线都瞒了过去!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在帮她,并且帮她这个人还是一个权利极大却又不在慕容孤赫思维范围内的人?
那这个人究竟会是谁?
不经意抬头,正好撞进慕容北珩澄澈如水的眸子里,他苍白的俊容在火堆的映射下,生出一种异样的生机,“饿坏了吧?”他温温的问,手中的兔子肉不知何时已变成金黄色,而一粒粒的油脂也凝成水珠,滴了下来。
我望眼欲穿,咬着手指头咽了口唾沫,几乎口水都要流出来,忍不住就伸手过去,不料刚一碰到金灿灿的兔肉,我‘啊’的惨叫一声,忙缩回了手,低头一看,指尖瞬间烫红一片。
我郁闷得想揪头发,世界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你饿得饥肠辘辘,人间美味摆在你面前,你却享用不得!
我眼泪哗哗的望了望慕容北珩,再望了望香喷喷的兔子,绝望哀嚎!
慕容北珩不急不慢的翻了翻兔子,再不急不慢的对着晨风凉了一会儿,才小心的撕下一个兔子后腿,慢吞吞的递给我,“尝尝。”
我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立刻伸出手去,接过了兔子肉,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这山间野兔的味道实在太好,肉质细腻爽滑,香味几乎无孔不入,从身体上下的毛孔钻进去,吃下去两口,整个身子似乎都飘了起来。
没想到一向养尊处优的慕容北珩居然还有这等手艺,他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我以前真是太低估他了,单从这烧烤的口感以及熟练度来看,他研究这行想必已有些年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