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三个,都如此这般说。
真不知道他们究竟受了慕容孤赫怎样的蛊惑。
吴婉蔷离开的时候,已是日落黄昏,天地苍茫,黄橙橙一片。
她纤瘦的背影如秋风中一片飘零的落叶,染上了淡淡伤愁。
没想到刺伤事件就这样和平解决,石成湖底了。一时间压在肩上的大山突然消失不见,我着实难以适应。
开始兴致勃勃的规划新生活,反复想了想,又悲催的没找到什么可规划的,我悲剧的人生怎么规划怎么悲剧。并且我除了能在清月阁里当个天马行空的空想家,基本上还是寸步难行。至于人际关系,当然就更别提了!
园中的桃花落了不少,旁边杏花又嫣然开放,索然无味的过了三日,终于在极度无聊与彷徨中再次见到了慕容孤赫。
那是一个朝阳尚未破晓的清晨,园中鸟鸣连连,我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几名侍女粗鲁的掀开被子拖着我就下了床,开始忙碌的为我梳妆打扮。
我睡眼婆娑,睡意盎然,在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揉拟后,脑袋还是嗡嗡不知所然。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让我再睡会儿?”我眼睛一睁一眨,趴着就想睡。
有人小声提醒,“姑娘,今儿是皇后娘娘的生辰。”
“哦。”我无意识的应了一句,随即惊醒,叫道,“什么?今天是皇后娘娘的生辰?”
她们被我这一叫,全都惊了一下。
我睡意顿醒,瞬间就安分了。
祁国的妆容,讲究清明婉约,盛行娴静幽怡的远黛眉。
侍女们为我化了一个以浅粉色为基调的淡妆,眉宇间描摹的蔷薇花细,闪耀着流光溢彩的光辉。
祁人喜爱轻若蝉纱的衣裙,由于地处南方,得天独厚的天气环境,这里的纺织作坊也遍地开花,所以祁国女子的装束,多是以轻如蝶翼的婉纱做成。
一身浅粉色纱衣,滚雪细纱,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细小的珍珠,长裙坠地,明艳生辉。
我觉得这身行头已经很有范儿了,可追求尽善尽美的侍女们还在不停的往我发髻上插戴各种名贵的发簪步摇,我麻木的任她们摆布,只觉得头越来越重,直至沉沉的感觉都有点抬不起来。
终是忍无可忍,向她们摆了摆手,径自拿掉了头上零零碎碎的发饰。
略微数了一下,大大小小至少有近十支发钗,各种明艳的珠宝玉石,几乎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她们的审美还真是暴发户中的暴发户呀!
我正感概,门忽然被推开,侍女们齐声叫道,“太子殿下。”全部,恭敬的退了出去。
我将发饰一一放进首饰盒里装好,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男子,也不回头,身体有一点僵硬,突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那夜,我一刀砍入他左肩,鲜血四溅,染红了我的眼,他却笑着说自己高兴,凤眸里仿佛有着化不开的缱绻柔情……
画面定格,历历在目,萦绕在心的那种莫名情愫,轻轻浅浅,却怎么也忘不掉。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空气里传来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淡淡的,有点……有点像是带着晨露的樱花香。
心思微动,被这熟悉的暖香所牵引,儿时的种种,那立在樱花树下的白衣,浅笑如春风里吹落的杏花,温暖的记忆。
慕容孤赫站在我身后,透过铜镜凝视我的脸,眸光温柔似水,暖意浓浓。
他不生气不皱眉的时候,脸上少了戾气,他的眼很明亮,在看着你的时候很容易令人沉醉,甚至沉沦。
我不自然的撇开视线,心里没由来的一慌。
他似乎没察觉到我的异样,修长的十指轻放在我肩上,“想本王吗?”他停了一下,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才道,“本王很想你。”
我瞪大了眼睛,他……他这是吃错药了吗?
说实话,他这样子让我有点毛骨悚然,心悬得老高,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就把我给砸没命了。
见我愣着没反应,他又在问,“你在想什么?”俯身,唇落在我发髻旁轻轻一吻,双眸透过铜镜深情望着我。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美男计?这家伙在明目张胆的勾引我?
好吧,我承认,他现在的样子确实很迷人,脸长得似雕塑,深情款款又风度翩翩,可是,“慕容孤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真的很疑惑,这不是他平日走的路线呀?
他眉心微蹙,想了一会儿,摇头否认,“本王没有不舒服。”继而他眸光又一亮,恍悟道,“你是在关心本王吗?”
我点点头,若他这么想,那也勉强算是吧,我怕他神志不清会殃及到我,我还想过几天清静日子!
他唇畔漾起了浅笑,将我从凳子上拉起来轻拥入怀,整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娴熟到位,“若那一刀能换来你一丝关怀,本王甘之如饴。”
他身上淡淡的樱花味有一下没一下的充斥着我,让我心神恍惚,飘忽忽似走在云端。
那一刻,仿佛寻寻觅觅一直在找的东西,就这样不期的被你找到了。于千万人之中,我等待多年,可以给我安定,给我依靠的那个人……
噢!神啊!你快来救救我吧,我扛不住了,我最怕糖衣炮弹呀!
神灵真的显灵了!一个小丫头此时正好推门进来,“太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一阵沉默,慕容孤赫显然没料到气氛正好时,却被这没眼色的侍女给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