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冷而凛冽的气息在一步步逼近,铁青着脸喝道,“你别忘了,这也是你的孩子!”
“对,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才有权利决定究竟要不要孕育他。”我步步后退,手指更握紧了手中刀柄,“你最好不要再过来,你知道孕妇的控制力一向不太好。”
“夏清璃……”他阴寒的沉着俊脸,额间两股青筋更是突突的跳,样子恐怖要吃人,却硬生生的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与我虎视眈眈的对视。
他的样子简直凶猛到了极点,两只眼睛同时迸发出冰寒而极其危险的冷光,几乎可以将人生生凌迟而死!
突然,慕容北珩趁我不备,从身后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砍刀,慕容孤赫眸光一利,一个翻身弹起,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刀剑相撞已打成一团!
很明显,比出手的快、准、狠厉,慕容北珩绝然不是慕容孤赫的对手,只见慕容孤赫反手横扫一剑,剑气袭人,仿佛将天幕都划开了一条口子,足有十公斤的寒霜剑在他手中灵活轻便,几乎变成了无坚不摧的神器。
而慕容北珩手中的砍刀刀不成刀,剑不成剑,即不能酣尽淋漓的砍,也不能行若流云的刺,真是硬生生埋没了他一生好武艺。慕容北珩最擅长的武器是软丝,只是那只仅适合于远距离攻击,若论近身打斗,根本不是寒霜剑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慕容北珩已经有了明显的败象,我站在原地心急如焚,一时之间,除了能冲上去以命一挡之外,几乎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怎么想着,我就真这么做了。
只是没想到我这一冲完全冲得不是时候,慕容北珩刚迎空举刀砍下,不料我却横冲直撞的冲了上来,他面上一惊,一个极力收手,没想到却被慕容孤赫找准空荡,反手一剑刺穿了前胸!
寒霜剑从胸前毫不犹豫的刺进,又毫不留情的拔出,鲜血溅满了一地,慕容北珩手中的大刀一落,整个人也颓然倒地。
“慕容北珩!”我失声痛叫,奔过去手指还来不及触到他的身体,却被慕容孤赫如铁一般的手臂死死拉住,他阴冷的声音在下一秒幽幽传来,“你别伤心,他还死不了。”
死不了?恐怕你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他死吧?
我扭过头去恶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慕容孤赫,你真是个无知无耻又无情的小人!”
他摇摇头,眼里尽是嗜血而残酷的冷漠,“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他的话落在我心里,心脏缩成一团,刺刺的痛,“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他伸手一把捏住我的下颚,狠狠用力,熟悉的脸近在咫尺,却陌生得无以复加,“我要你生下肚子里这个孩子,不止这一个,以后还要生很多很多,都是我和你的孩子。”
呸!我又不是母猪!
“我还要……”他顿了顿,残忍的吩咐,“来人,挑断襄王的手筋脚筋,压入天牢,听后发落。”
“不!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是你的哥哥!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被他一把捂住了嘴,“不准为他求情,你再为他说一个字,就不止是挑断手筋脚筋,而是砍断他的手脚!”
砍……砍断手……手脚?
我瞪大眼睛,用一种近乎于陌生的眼神望着他,这个人,真的还是我打心底里想着爱着的那个人吗?
虽然向来知道他残暴嗜血,可却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如此陌生过,这样的他,让我想起在太清殿上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威风凛凛,豪气入云,大地为之震撼年轻将军,浑身上下一片冰绝的肃杀,几乎让人不敢逼视。
我怎么就忘了呢?他明明一直就是那样一种人呀,难道就因为他是詹翼就应该变得纯善吗?即便是少年时候的詹翼都不曾真的纯善过,更何况现在一统江华的承烨帝慕容孤赫呢?
他慢慢松开手,一双深眸看似多情却又无情,修长的手指在我眉宇间亲昵的抚了抚,“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我知道,你说一不二的作风我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我悲哀的转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北珩在重度昏迷中被挑断手筋脚筋,泪眼朦胧,心似被揉成了一团一团,慢慢切割,切割又切割,直到被剁成块块碎片,却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唯一庆幸的是,慕容北珩现在仍陷入重度昏迷,不用睁开眼睛神志清醒的面对一切。论残忍,他终究是比不过慕容孤赫,我们所有人都比不过,所以注定成不了最后俾睨天下的那一个!
回宫以后,我搬了新住所,现居住在玉湖旁的玉华宫内,这里据说是前年才翻新过一次,为了迎接祁顺帝新纳的妃子,不过直到他去世,这里都一直无人居住。
慕容孤赫这些日子先命人拆了庆祥宫,又命人拆了平乐宫,好像要对宫里的建筑做大刀阔斧的改造,他似乎隐隐在忌讳着些什么,不过这些,我一个孕妇加弃妇就不得而知了。
回宫第五日,玉华宫里的婢女突然来报,说皇后娘娘到了,让我出门去迎接。
我诧异的同时还很惊讶,恍恍惚惚中一直以为是慕容孤赫的母亲又来找什么麻烦,心中想了千般说辞,万般理由,没想到匆匆忙忙来到门口迎到的却是楚彤儿。
我懵了几秒钟,和她大眼瞪小眼,几秒后,我释然了,可不就是她吗?承烨帝的正妻,大祁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
楚彤儿见到我,可没我见到她的那般惊讶,而是显得相当淡然,只是原本纯粹的眼睛里,却增添了戒备,很多很多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