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山河壮阔,风景如画,堪比谁人心?
当我踏入这座已拥有百年历史的珺县古城,一时间,我又恍惚回到了那个惨遭屠城的夏国皇城。
死城,还真是一座死城!
放眼望去,除了干了臭了血肉模糊的尸体,我几乎看不到一件活物!到处都是焚烧砍杀过的痕迹,木角小楼乌黑破败,平亭回廊肆意倒塌,小酒馆上写着‘酒’字的破烂锦布还在空中盈盈翻飞……
“战争,停了吗?”在阴森恐怖笼罩下的珺县显得寂静一片,没有喊杀声,没有铁骑繁冗声,没有利器尖刺声,没有震天擂鼓声,战争,是结束了吗?
沉寂的气氛中,一名将领站出来告诉我,“祁国在前日攻下珺县屠城后便一直退守在萍河村,恐怕今明两日他们就会对平口关发起进攻。”
珺县丢失,这对辰国而言无疑是虎口中拔牙,并且拔的还是一颗锋利而具有象征意义的牙!
谁都知道珺县乃辰国第一大关平口关的天然屏障,建城一百二十年,几乎与辰国建国的历史对等,这里是辰国创建者太始皇帝临建的第一个县城,对辰国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现如今就这么丢了,不知道在辰国人心中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日升日落,两日过去,驻扎在萍河村的祁军依旧中规中矩,似乎根本没有任何要进攻平口关的动向,大家都很纳闷,待在荒废败落的珺县之中犹如惊弓子鸟,因而每日举动反而更显谨慎。
我知道慕容孤赫肯定又是再做着什么出人意料的算计,那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的想法,一般人很难理解。
在惶惶不能终日的两日后,这场僵持不下而又迟迟不见结局的大战终于迎来了一个扭转时局的人。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其实并不一定相识都是好事,还有一种称之为孽缘,而这种缘分一旦在世界上的某处交接,便会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就好比我于凌瑾乾!
我没有想到他一国娇滴滴的太子爷竟然会千里迢迢不辞劳苦的赶来珺县,也没想到他对我的记恨已经到了这种令他寝食难安的地步。
这是一个日丽却并不风和的日子,没有富丽浮华的美景,没有绝色倾城的美女,有的只是空气中一阵阵刺鼻得令人作恶的味道和偶尔从天空中‘喳喳’飞过的一两只黑乌鸦,凌瑾乾就是这样一副略带凄凉的画面中一走一捂鼻,一咒骂一眯眼的走到了我面前。
起先看见他时我很惊讶,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不过从他开口的那一刹那,我就猛然发现这个世界终究是真实得可怕,“小美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本太子的尊驾了吧?”
他一身穿金戴银光亮亮的装扮出现在这种场合确实相当扎眼,翡翠、珠宝、玉石在他那肥肥的腰上满当当栓了一圈,看得我这么清心寡欲的人都直想打劫,他还真是活得作孽!
“你怎么来了?”遇到禽兽,我发自本能的向后退了退,“这里没好吃没好喝的,更重要的是没有美女,不适合一向很有‘格调’的太子你。”
此话一出他显然深有同感,肥手依旧捂在肥脸上,但眉峰却由于话说道了他心坎里而微微上挑,“你说得没错,这里的确不太是适合本太子。”他摇摇头,又无奈道,“不过自你走后,本太子是日思夜想……无论如何还是无法咽下心头这口恶气。”
感情他不畏艰难险阻跋山涉水的赶来前线不是为了为国分忧,而是抱着寻我报复这么狭促而又这么低劣的想法来的?
一时之间,我还真是百感交集,无话可说。
凌瑾乾恶嫌的斜着眼珠瞟了瞟周遭恶劣的环境,又不紧不慢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黄丝绢捂在鼻子上,对一干将士喝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能如此‘伺候’本太子的美人儿,要伺候,也得往好了伺候,来人,立刻将她绑上城楼!”
我心猛然一怔,嗅到了一丝死亡悄然临近的味道。
“小美人儿,临死前还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凌瑾乾斜着脑袋洋洋自得的等着看我求饶模样。
“有,我在地下等着你早日下来陪我。”我冷静的说。
“唔……”他这次并没有暴跳如雷,反而怒极而笑,“好,好,本太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绑上去!”
几名侍卫领命上来,五花大绑的将我绑上了西城楼,此刻,恐惧已然不是我心中唯一的感触,天地苍茫,我立在城楼上端睨眼前的开阔之景,突然有一种处于混沌初开的错觉。
这是不是就是人说的宿命?跑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我不清楚,但这样的惨淡结局对我而言未免也太感伤了些,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自私自利、没心没肺、没轻没重的小人物而已,那些手拿屠刀杀人如麻的刽子手都还在这世界上好好的活着,为什么我却要遭此噩运?
噩运的开始,是一条从天而降的长鞭重重的甩在我的后背……
痛!一种皮肉翻飞刺心磨骨的痛楚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几乎令我站立不稳,幸好此时我被绑在一截木桩上,要不然这一鞭子下去,我没被打死,就已经掉下城楼摔死了!
“怎么样?痛吗?”凌瑾乾阴曲曲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只要你今天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也许本太子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要我给你磕头?”我忍着痛偏过头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