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慕容宰相有家事需要处理。”贺兰廷莹润娇艳的唇迷人的扬起,笑对慕容沉说道。只不过在他那黑白分明勾魂摄魄的眼眸却在看着慕容依,一双可以迷惑世人的眼眸底处,是更加无法看穿的深沉。这个慕容依,胆子不小!
慕容沉大怒,无论是在朝野上,还是在宰相府内,所有人都不敢忤逆他,想不到一直不被他看在眼中的慕容依竟然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反击他。身边的贺兰廷竟然开口了,他立即皱起眉,压住怒火。紫燕国的宸王是个手段狠毒的人,眼下这么轻轻的开口,绝对又有了其他的心思。
“依儿,你怎能对老爷如此不敬。”江月走上前来,一脸的愤愤不平。
慕容茵神色清冷的望着慕容依,什么时候开始慕容依的胆子变得如此大了?
慕容依凛冽的目光一扫江月,“你们冷眼旁观让我差点失了性命,临到头辱骂了我,现在有权利质问我吗?”
“混帐东西!你红杏出墙生下孽种,妒忌成性被淮南王休弃,如今竟然没有意识到半分的错误,还敢口出狂言!从今日开始,你不是我宰相府的人!”慕容沉手一挥,一边骂就一边要打向慕容依。
慕容依身形退了一下,目光森冷,冰寒的居高临下的望着慕容沉,“既然我已经不是宰相府的人,而你也不再是我的父亲,你……凭什么打我?!还有……堂堂望月国的宰相大人,身份尊贵,在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做天下人的榜样,不在紫燕国的宸王面前体现出为官的度量,反而如妇人般在百姓面前欲对一个女子出手,辱骂,宰相大人,的确威风!最后……天儿乃我亲生子,与淮南王何干?与宰相大人何干?”
谁也没有料到慕容依会在慕容沉的怒骂下,没有屈服,没有手足无措,反而是如此强硬的反击。
贺兰廷浓黑的眉微微一动。
“你……”慕容沉被气的一时之间不知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反击。
就连想要看看慕容依怎样收场的江月和慕容茵二人都意外慕容依的回应。慕容依知不知道在做什么?被淮南王休弃,她不回宰相府,日后该依靠谁而生活?
慕容依懒得在与宰相府的任何一人纠缠,她坐了一个时辰的轿子前来此处,不是为了与他们演戏给某人看,而是为了……“宰相夫人,请将我娘的嫁妆交还给我。”当年,慕容依嫁给宫翎时,原本慕容依的母亲还在世时,是将所有的嫁妆都给了慕容依,只不过,几年的时间内都被江月给吞了,甚至是在慕容依出嫁时,只给了少量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一家铺子都没有给。
江月愣了一下,紧咬着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到了今日这地步,我不介意鱼死网破。”慕容依冷笑道。余光扫了一眼一直看戏的贺兰廷,虽说不喜此人,但是有他在,倒是对她有几分好处。
从贺兰廷出现后,便一直沉默的慕容茵在此时开口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失去理智的。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大姐,是宰相府的嫡女,父亲大人大量,不会计较你今日的失心之语。现在人越来越多了,有些事情还是进府再细说吧。”今日之事一旦传入宫中,被人绘声绘色的传出去的话,对宰相府必定不会有益。况且,她知道慕容依的亲生娘亲留下来的嫁妆有多么庞大。
此话一出,江月和慕容沉都冷静下来了,若是今日真的让慕容依离开,那么明日就会有各种传言,那么对宰相府所有人都是不利的。而且其中还有许多利益关系。
最重要的一点是,还有紫燕国的宸王在此,绝对不能多生事端。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慕容依半眯着眼眸,紧紧盯着江月。她说过,她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
慕容茵神色沉凝,慕容依未免太过不识好歹!
“当年你年纪还小,姐姐便将她的嫁妆暂时交由我来管着,之前我要交给你,也被你拒绝了。今日怎么想着要要回去了?”江月思索片刻后开口说道。现在已经冷静下来,而慕容依刚才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那般信誓旦旦的开口威胁,那么,她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宰相府的护卫们纷纷从府内走出,驱散着人群。刚才还有些吵闹的情形,此刻变得格外的安静,江月便是更加有恃无恐起来。
“有些事情进府再说。”慕容沉沉着脸寒声道。
站在门口的另外几位宰相府的庶出小姐纷纷劝道:“大姐,一家人不过就是吵吵嘴,有什么事儿进府再说吧。”
“是啊,大姐。大娘和爹都不会将你刚才的不敬放在心里的。”
慕容依不言不语,倾城绝色的她即使不言语也会成为众人的焦点,更何况现在焦点就在她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回应。一片强大的安静气压下,她仍旧是淡定从容,她牵着的天儿与她一样都对四周的目光视若无睹,同样,不被她看在眼中的还有至始至终在一旁看戏的贺兰廷。
自贺兰廷出现后,但凡是未出嫁的女子,都忍不住再三的羞怯的看着他,各种各样痴迷爱恋的目光,贺兰廷从来没有缺少过,所以习以为常,一袭张扬的红色锦袍,漆黑飘逸的长发随风飘动间,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从慕容依的身上扫过。
在对峙中,一旦有一方气势弱了下来,就必定要面临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悲哀。
良久,就连呼吸声都变得那么清晰时。慕容依的沉默再一次将慕容沉激怒,他一挥手,打算再次打向慕容依。
慕容依一双犀利凛冽如鹰的眸子扫向慕容沉已经举起来的手。
在这样逼人的目光下,慕容沉的手渐渐的落下,这一刻,他震惊的发现,一直被他认为软弱的慕容依或许是一个隐藏极深的人,若是如此,对他有益!他的脸上渐渐的浮上一抹和蔼的笑:“是为父太过严厉了,也是为父的疏忽,依儿既然已经离开了淮南王府,便回来宰相府吧。”
“爹说的对,一家人哪里有什么仇。不过如今我并非以前的我,凡事都要让大娘看顾着。娘留给我的嫁妆,如今也该我管着了。”在众人的目光下,慕容依那尽是寒霜的眸子忽然浮上了笑,并且同样神色轻柔的望着慕容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