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山腰,入眼一片火红的枫林,阳光照射下,别有一番风景。穿过枫林,只见东西两座楼阁嵌在笔直陡峭的山崖上。看那楼阁,雕龙画凤,金碧辉煌,好不气派!铁石坚站定,冲西楼喊道:“二小姐,人已抓来、、、”话未说完,只见绿影一闪,沈二小姐已站在面前。笑道:“不错不错,有劳铁师兄了,多谢了。”铁石坚受宠若惊,憨笑道:“不辛苦不辛苦,荣幸荣幸!”二小姐道:“大家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就行了。”铁石坚只好不情愿的带着众人离开。
沈二小姐自左而右,又自右而左端详了几遍,叹息几声,道:“你们昆仑派都这么黑吗?”高天成怒道:“我等本事不济,落在你这女贼手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何须如此以貌相辱!”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脸上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耳光。沈二小姐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敢顶撞我,少不了你的苦头。”言罢弯指作哨,连吹三声,顷刻间一条蟒蛇自枫林中急窜出来。那蛇通体雪白,约莫成人臂粗,昂首瞪眼,吐着红信恶毒的盯着几人。二小姐喊一声“去”。那蟒蛇倏地探首,一口咬在高天成的腹部,倏地又退了回来。高天成只觉一痛,瞬间全身犹如万蚁钻心,疼痛难当。他在地上滚了一会儿,七窍流血,终于毙命。众人看了无不耸然动容。南宫绝怒道:“你这姑娘好不讲理!高师兄不过说话得罪了你,竟施这般毒手,忒也歹毒!“二小姐脸上瞬间罩上寒意,冷冷道:“你说我歹毒?”南宫绝昂首朗声道:“难道不是么!?”二小姐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小白,‘去’!”那蟒蛇听令,倏地一口又咬在了南宫绝腹部。南宫绝毫无惧意,一脚将那蟒蛇踢开。二小姐见状大怒,又喊一声“去!”那蛇听令又扑,忽听一人喊道:“住手!”声音清亮圆润。那蛇听了立即盘在了地上,缩回了头,似有畏惧之意。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东面楼阁栏前,一黑衣女子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黑纱随风飞舞,竟不知是黑纱?是秀发?这女子正是沈秀云的姐姐沈一一。二小姐见是姐姐,心知今日再不可为了,跺了跺脚,跃到沈一一面前,道:“姐姐,这些都是昆仑派的小贼,我是想替你、、、”沈一一打断道:“我知道,不必再说了。唉!秀云,听姐姐的话,别再乱杀人了,何况这些人都是无辜的。”沈秀云道:“可是楚天阳那小贼实在可恨!”沈一一道:“这只是我与他两个人的恩怨,与旁人无干。难道你还要杀尽昆仑派众吗”忽见南宫绝在地上痛的滚来滚去,眼看也要活不成了,急忙纵身跃下。
南宫绝此时已毒发全身,性命只在顷刻间。沈一一急忙双掌抵住他的后心,将真气输送到他的体内,一点一点将毒逼出来。约莫盏茶时分,还是不能驱尽,沈一一却已疲累不已。她只好收了真气,叹息一声,道:“你体内还有余毒,若不除去,后患无尽,恐怕还有性命之忧,我这有两粒丹药,可以延些时日,你且先住在这里,待我恢复功力再帮你驱毒,再有五日应该可以祛除干净了。”南宫绝道:“姑娘救命之恩,难于报答,怎敢再行叨扰?生死有命,自有天定,只好顺其自然了。”沈一一心中酸苦,道:“是我管教不严,以致酿成今日惨事,纵然是死也难赎其罪!”南宫绝道:“姑娘言重了,我们先告辞了。”说完抱拳作缉,一众人抬起高天成的尸体,出了枫林,向山下走去。
众人下得山来,已是傍晚时分。便商议先去镇上过了今晚,明日再回昆仑山。突见白影一闪,定睛看时,大吃了一惊,赫然竟又是那条白蛇。六人都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南宫绝道:“师哥们先走,我来断后。”一样貌清秀的男子道:“这样不好吧?”南宫绝道:“我已毒入五脏,无可挽救,又何惧再多一些?”众人又是不舍,又是无奈,俱都默然不语。南宫绝扫视一圈,见无一人还留有宝剑,想必都是在酒楼被擒时丢掉的。当下捡起一根树枝,横在胸前,左手捏个剑诀。催道:“快走!”众人无奈,只好快步奔逃。那白蛇见有人要跑,嗖的弹射扑去。南宫绝见状急忙挥动树枝,削向白蛇七寸之处。白蛇竟似视而不见,任由他打了一下,自是无恙。南宫绝又打一下,树枝断成两截,白蛇还是毫发无伤。南宫绝大急,眼见拦不住它,几人势必无一活口,情急之下,扑到白蛇身上,一口咬在它的七寸处。这时只听一声娇叱:“恶贼敢伤我小白!”话未说完,一道黑影打在南宫绝背上。南宫绝只觉脑中“嗡”的一声,还没感到痛,就已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只觉右手腕处阵阵钻心的疼。待到醒来,才知手筋已被挑断,心中顿觉悲伤不已。沈秀云笑吟吟的道:“还敢不敢伤我的小白?”南宫绝忍痛咬牙道:“若不是它毒害我们,我又怎会去招惹他!“沈秀云道:“就算它毒害你们,那也是应该的,你们昆仑派没一个好东西!”南宫绝怒道:“这与昆仑派有何干系?你休要侮辱我昆仑派。”沈秀云愠道:“我说错了吗?你们自居名门正派,阴险虚伪,背信弃义,哪里是什么好东西了?”南宫绝听得不知所云,以为她强词夺理,无理取闹,道:“你简直不可理喻。”沈秀云闻言大怒,以鞭指着他道:“好小贼,敢如此和我说话!”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只见黑影一闪,南宫绝尚未反应过来,左腕手筋已被一鞭打烂。随后剧痛袭来,又晕了过去。
沈秀云打烂了南宫绝的双腕,依旧气愤难消,见他晕了过去,挥鞭卷起了他,几个纵越,到了一棵大树上,将他抛在里面,这才愤然离去。原来这树有三人合抱粗,十二丈高,虽已中空,却依旧枝繁叶茂,昂意浓浓。南宫绝经这一番磕碰跌绊,又醒了过来。只觉双腕钻心般的疼,委实难忍。又伤心以后成了废人,不自禁的掉下泪来。正自神伤,白影一闪,竟又是那条白蛇。南宫绝见了,怒火顿起,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白蛇通人性,见他怒极,不等他动手,猛地蹿出,将他缠了个结实。南宫绝待要反抗,身上早已被咬了几口,顿时浑身麻痒,五脏翻腾,已是命在旦夕。那白蛇活了百年,毒性何等剧烈!顷刻间,南宫绝便已神志不清。弥留之际,脑中忽然一阵清明,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咬住了蛇身。那蛇吃痛,在他身上疯狂乱咬。南宫绝铁了心不松口。那蛇吃不住痛,翻滚一阵,跃出了树洞。恰在此时,一只漆黑大雕飞扑而下,探出一双钢爪,勾住白蛇,又飞往空中。白蛇挣扎一会儿便断了气,南宫绝没了白蛇缠绕,在空中掉落下来。活该命不该绝,落在了峭壁一棵松树上。这一折腾,又醒了过来。只觉嘴里油腻腻的,吐出一看,才知原来是咬下了那白蛇的一块肉。他自知无救,索性便安然等死。然而就连死也不得安宁,对面洞里忽的飞出一群蝙蝠。那蝙蝠约莫刚出生婴儿般大小,性嗜毒血,嗅了腥味儿落到南宫绝身上。南宫绝心中凄惨,便在神灵涣散之际,似是回光返照,用力一翻身,掉下了万丈深渊。那群嗜血毒蝙蝠不依不饶,一边随着他落下一边疯狂的吸着他的毒血。待到吸完,已下落了数百丈。那群蝙蝠立即挥翅回飞。南宫绝此时已只剩皮骨,气息将断未断之际,忽觉胸口一阵燥热,而后转而清凉。接着身体渐渐充实起来,神灵也渐渐清明。他睁开眼睛,只见周围白气缭绕,氤氲翻腾。待到缓缓落地之后,身上伤口早已愈合,全身舒爽之极。
过了一会儿,南宫绝回过神来,但见周围全是白气,飘荡翻滚,只能依稀望见高处峭壁挺立。寻思: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白气?我怎么没死?何以伤口也不见了?一时思索不透,索性不再去想。沿着山壁转了一圈,发现竟无一活物,心中更加迷茫。此时身体又是一阵燥热,只见全身四肢百骸通体雪白,体内白气流转,一时怔在那里。半响,那股燥热又转为清凉。此后又反复几次,终于平静下来。这时已不见白气流转,全身洁白,没有一丝血色。南宫绝惊奇不已,琢磨半响,还是不得其解。突然脑中一闪,在地上找了片尖石,划破手臂,只见一滴白色液体流出,伤口随即愈合,无斑无暇,便如从没割过一般。南宫绝本就脑子愚钝,此时惊奇过度,更是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