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法拒绝的阴谋
这是自己吗？穿越了之后，她知道自己很美，比起以前的楚敏，美的何止千倍万倍？只是，被摧毁了自信和骄傲的她，此时在铜镜里倒映的是哀愁淡淡。
曾几何时，她也有这种表情？楚香儿扯动了嘴角儿，勾起了个微笑。可那俏皮、灵动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脸上。
人是会变的，她想保留着永远开心的心境，始终成了妄想“来人！带路！本宫要去恭候皇上退朝！”
自尊，她仅存的还有自尊。身体上的耻辱，并不代表什么！
对！她必须要坚强。
楚香儿把手搭在了随行宫女的手背儿之上，抬起了头，脸上的是从来未曾出现过的冷酷和高傲。
她戴上了一副足以保护她自己的面具。
在偏殿等了一会儿，一身龙袍加身的欧阳霜姗姗来迟。
对着我见犹怜的女版楚香儿，欧阳霜的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艳，之后是懊恼，再之后就什么都没了。
“皇上吉祥，奴婢们给皇上请安！”满屋子的人，除了楚香儿和欧阳霜还站立之外，余下的全都匍匐着跪倒在了欧阳霜的脚下。
“身为琉璃国的长公主，见了朕连点儿该有的礼数都没有。香儿，朕是不是该差人好好地对你教导一下皇家的礼节了？”他微愠地说道。
楚香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双手贴在右腰际，对他福了下去。
“臣妹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笑的是，名份上，她是他的妹子。实际上她却是欧阳霜操控的棋子外加暖床的工具。
道貌岸然的小人，早晚她会扯下他的伪善！
“起身吧！香儿，你随朕来，其他的闲杂人等，都在此处侯着！”他牵起了她的手，摒退了众人，拉着他走出了偏殿。
他不是不能近女色？更不能碰触女体吗？楚香儿狐疑地想，整个人随他的拉扯，走快了几步。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欧阳霜的手心，便渗出了些许的汗水。
穿过了花园，四处无人，他这才触电般地放开了她的手。并掏出怀中的秀帕不断地擦拭着手心，像是要擦拭掉什么不洁的东西。
一滴汗水自欧阳霜的鬓角儿滑落，他咬着下唇，像是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要是觉得恶心，又何必那么好面子，非要牵着我的手？是怕我跑了，还是想掩饰你那恶心的见不得光的癖好？”
楚香儿讥讽地朝他挑了挑眉，示威的意识十足。
“楚香儿！”拿着帕子的手握成了拳，青筋爆出。她又一次毫不留情地踩在了他的痛处之上。
欧阳霜对她眯起了凤眼！
“怎么？这样就生气了？我说皇上，那要是臣妹我这样呢？”
楚香儿眼波一转，速度极快地踮起了脚尖儿，飞速地在他的嘴角烙下一吻之后，悠然而退。立在他身前，准备欣赏欧阳霜的“表演”。
果然，只听得惨叫一声。
欧阳霜痛苦地以双手紧紧掩于面，高挑的身体像是惊风了一样的抽搐着“皇兄，臣妹并无恶意，只是想表示下对皇兄你的一片手足之情，皇上你贵为天子，定然不会同我一介女流计较，对吧！”
他不答话，似乎是在拼命地忍耐着些什么。好一会儿，风停雨散，他才放开了双手。
只见，数颗如小黄米大小的殷红豆豆，凭空出现在了欧阳霜的脸上。
“你可真是朕的好妹子啊！”
欧阳霜脸色如同冷冻了千年的寒冰，脸上的红豆不但没损耗他一分的美感，反而更增添了他的楚楚风情。即便是气急了，也是摄人心脾的美艳。
“怎么？是不想见步清扬了？”他半讽刺地道。“朕还想他在你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原来不过如此！”
此话正说中了她心底的痛楚，她站在他身旁动了动嘴儿，终究未发一言，脸上的讽刺，全都转成了期盼。
“他就在里边儿！”欧阳霜指了指对面的宫殿，十分难得地没有找她的麻烦。“你就随朕进去吧！”
楚香儿觉对他的“好心”有丝惧怕，直觉告诉她，在这件事儿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说不定是他的又一诡计。可她不能逃离，也无法逃离。就算是看得见的陷阱，也会眼睁睁地跳下去。
只因，那里面儿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她难得顺从地点了点头，跟在了他身后，走进了这间其貌不扬的陌生宫殿。
入了大殿，此处并无不同。殿上位于正中的是代表九五之尊的祥龙宝座。殿下两侧摆放的则是埙、缶、筑、排箫、箜篌、筝、古琴、瑟。楚香儿记得，这些东西是古代乐器之中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主要是为了娱乐皇室贵族的宫廷生活。
就是说，这里是宴会大厅之类的地方。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殿内的太监宫女，全都迎了上来跪在他们面前。
“平身！朕要听公主亲自为朕演奏一曲古筝，你们全都退下去！若无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抗旨者立斩不设！”
“是！”众人躬身鱼贯而退之后，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欧阳霜和楚香儿二人。
欧阳霜冷眼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再次确定无人之后，才朝着内堂走了进去。
他是多疑的，正是这份疑心，才能让他活到今日，进而登上皇位。
楚香儿紧随其后，因为欧阳霜的背影的阻挡，她并没有看见他到底碰触了些什么，只见内堂左侧的整个一面墙壁，像是上场里被安装好的自动门一样，自己缓缓拉开了。
盛夏的日子，却是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楚香儿的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久违的蔬菜冷藏室。
“步清扬，就在里面！”欧阳霜站在那道神秘的门口，对着她招了招手。自己则率先下了台阶眼前回放的是步清扬为了给自己挡剑而血溅当场的一幕，楚香儿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她的两条腿儿像是灌了铅，连挪动半分都显得吃力。
他在这座冷冻库里？是死还是活？
楚香儿很怕，她怕见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么她再次的回魂，不是就连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了吗？
“香儿，还不下来，难道是等朕亲自请你下来不成？”
欧阳霜的声音有了一丝的不耐烦。
她迈开了沉重第一步，朝着寒冷的世界走了下去。
不管生死，她都得见他一面，跟步清扬说清楚！由始至终她都不曾背叛过他！
九泉之下，只要他懂，那自然也就瞑目了。只是她可以奢望吗？他还活着，活在这个架空的世界上。
一身白衣的步清扬，紧闭着双目，神态安详地躺在密室中央的白玉床上。他似乎睡的相当沉稳，隐约之间似乎还能看到他胸膛之上的起伏。
那两撇儿象征着步清扬的八字胡还牢牢地黏在他的上唇。周围并无冰雪，看上去这一室的寒冷都只是由眼前这章晶莹如润的白玉床发出的。
“步清扬，他还活着！”
盯着毫无声息地躺着的步清扬的胸口多时，楚香儿才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欣喜地唤了出来。
他还活着，还有心跳！天啊！她不是做梦吧！
楚香儿的眼里溢出了泪光，她顾不得寒冷，冲到了床前，跪在地上，抓起了尚温热的大掌。
“你还活着，感谢上！你还活着！”她激动地将他生茧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来回的擦拭着。“你的小香水儿在这里，我一直都没有背叛过你。”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伏在他起伏的胸膛，痛快的哭出了声。
从被抓进天牢，到眼睁睁看着明鼎亡国，被欧阳霜的欺凌，所有的事情像是积存了千年的火山一样，在这一刻统统爆发了出来。
她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一直温暖的大掌，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头。
步清扬？他终于醒了？他相信她说的话了？
楚香儿止住了哭泣，满怀希望地望向大掌的主人，看到的却是一脸复杂的欧阳霜。
秀帕垫在他的手掌之下，压在她的肩头。
掩不去的，是她浓浓的失望之情“他是没死！可也算不上是活着。”
“你说什么？”楚香儿的泪珠儿沿着瓜子儿脸，滑落了下来，有一滴正掉在了步清扬的唇上。
那滴泪水，没有一点儿停顿，直接渗入了他干裂的唇瓣。
“他的心还跳着，也还能呼吸，身体也尚且暖着。只是可惜，却要永远的睡下去，一刻也离不得这张白玉寒床。”
欧阳霜的嘴一张一合，道出的却是天下最残忍的语言。
“你骗我！他还能呼吸，怎么可能再也不会醒来？”楚香儿一个转身，直接拍掉欧阳霜的手。“拿开你肮脏的手，少来碰我。”
他阴鸷着脸，对上她的声嘶力竭。
“不信吗？很简单！朕就亲自证明给你看！”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快得让楚香儿还来不及反应。一把短小的匕首在步清扬的手臂之上划出了一道伤痕。
那伤口极深，甚至能看到皮下的红肉，可怪异的是，竟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双腿一软，楚香儿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郑烊今日登基为大明国君，朕准备把你嫁给他为妃，香儿你的意下如何？”
双腿一软，楚香儿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
步清扬体内的血液像是流干了一样，这样大的伤口，却看不见一滴血液。更加怪异的是，被利刃割开的皮肉，极快地自动复合，只是眨眼的功夫，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在他的手臂上消失了，没留下一点儿痕迹步清扬依旧躺在那里，除了还有呼吸，还有心跳之外，根本和死人无异。
“正如你亲眼所见，步清扬身体里的血早已流干，他之所以还有心跳，躯体不僵，全是凭借了他身下的寒玉床。只要离开了此床，他马上会化为一具尸体！”欧阳霜冷酷的说，就像是在谈论着外边儿的天气。若不是这个人的性命对他来讲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才不会给明鼎皇朝的人留下活口。
虽然步清扬已和死人无异！
“只要是朕的一声令下，你心爱之人，马上就会灰飞烟灭。香儿你可忍心？”看到楚香儿面如死灰的脸，他假意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儿！“真是可以把寒玉床这种宝物长久地借给他，只是”
“你想要什么？”还没待欧阳霜说完，楚香儿直接打断了他未完的话。
她扶着寒玉床，勉强地站了起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活着！至少他还活着！连没有血液都能活下来，那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她总会找到救他的方法。
“郑烊今日登基为大明国君，朕准备把你，朕的臣妹，咱们琉璃国的长公主下嫁给他为妃，香儿你的意下如何？”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欧阳霜，你就直说吧！你想要的是什么？只是把我送给郑烊，去讨他的欢心吗？”
欧阳霜的狼子野心，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她直接问出了口，实在不想费心去猜测，那样太累，太疲惫。
“的确是朕最宠爱的人，天下之大，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如此的了解朕了。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一切听从你的意思，只要步清扬活着的一天，我楚香儿就听命于你一天！”她淡淡地道。
“好！那你就等着大婚的吉日吧！”欧阳霜闻言，眼中闪过的不是欣喜，不是得意，却是一丝的狼狈。祸世的娇颜骤然布满了寒意，更是少见的带着点儿凶狠。
步清扬！难道一提到这三个字，她真能什么都不管也不顾了？
欧阳霜冷哼了一声！烦躁地丢下了楚香儿，独自一人走上了密室的台阶。为了他的千秋大业，他不能有一丝心软，对楚香儿是这样，对自己更是如此。这是身为王者的宿命，他欧阳霜的宿命。
把只有楚香儿送到郑烊的怀中，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即便换来的是漫漫长夜独自难眠，他也别无选择。
楚香儿！别想左右朕的心绪，在他欧阳霜的心里，她什么也不是！
“半柱香朕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丢下了这句话，他恨恨地把她抛在了身后。
楚香儿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动一下。她动容地望着面容安详的步清扬，竟然痴了。
她的心狠狠地地揪着，像是被谁的手紧紧地攥着一样。剧痛无比好冷，好冷他需不需要盖条被子，身处在如同冰天雪地的密室里，步清扬会生病的。
哀伤的双眸溢满了泪水，终于一滴一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坠落，却是无声无息。
嫁给郑烊吗？那就嫁吧！只要知道他能和自己共同呼吸着，她就知足了。以前身为新新人类，根本就觉得那些个生死相许、海誓山盟都是屁话。可现在懂了，那些世界上最悲哀的无奈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不后悔，却很彷徨，深深地彷徨着缓缓地将双手伸向脖颈，解开了系于脖颈之上的定型玉，楚香儿拉起了步清扬的手，将玉佩置于他的手心，小心翼翼地合拢了他温热的大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