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直正午,苏门一如既往地拥挤着很多人。各路货色,也可以说是——各种罪犯。有着形形色色的人,也就必然有着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也就有着各式各样的打算。但就是有着想法有怎样,你并不能行动,你甚至不敢说出,因为代价很严重。在这里,也就是在苏门,没有审问,亦也是没有判决。有的,也就只是那既简单又省事的“砰!”。在这里,每个狱卒都是佩戴有枪的,他们可以随时给任何人执行死刑,只要他们有正当的理由。在这里的人们,也就是那些罪犯们——他们在这里不知已是生活了多久,要知道只要被苏门“拉”进来的人别无他二的都是那些有着无期徒刑加身的人们,他们曾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人物、穷凶恶极的罪犯。那些人被捕后,“上面”碍于众人的影响力,不得不免去死刑,然后更替为无期的一群人。他们很特殊,并未因自己所“种下的因”而吃到恶果的人。但同时,他们也是一群永远失去了人权的人们。然而尽管如此,这些人也还是不能小觑,因为吧毕竟他们所犯下的一切罪行也都是靠着他们自己亲手完成的——他们就是这么一群无恶不作的“恶魔”啊。
索拉德一如既往地坐在他那个最偏僻的角落里,一手撑着头、一手端着汤勺往嘴里送着那白色的所谓的马铃薯泥,时不时举起那牛奶盒,吮吸着那没营养的人造饮品,眼睛在一处观摩着这里的一切,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可是,他并不知道,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冲小子”。是啊,有谁能不这么想吗?——请大家想想看,一个刚入狱的毛头小子,在第二天就与强尼争执,然后不知所以地就又与布兰德联通一气,然后在短短半日之后就和那“黑心商”斗上了,虽说有可能他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正在与哪些人交往接触,但如果真是这样他的“人品”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到底是该说他胆大包天呢,还是说他运气太差的缘故。
“啪!”索拉德的肩头上传来一声轻响,那是被拍打的声音。
“谁!”他条件反射一般,在这声响穿过空气传到他耳朵中的那一瞬,他猛然回过头,连带身体一并站了起来。
“运动神经不错,”一听这个音调便知是谁了,“又在吃垃圾食物吗,年轻人。”
“我吃什么用不着你管,”索拉德淡然地转过身去,重归于自己的座位上,嚼蜡般地咽下那“白色流食”,“倒是你,你难道不用吃东西吗?贾斯里奇先生。”
“我?我还未到用餐时间。”布兰德已是一个跨步,来到了索拉德的对面的位置上,“好啦,说正事吧。先给我讲讲你的......计划。”布兰德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索拉德像是全然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嚼蜡”。
“喂喂。你真的在听我说话吗?怀特先生?”布兰德一脸无奈地盯着索拉德的脸,用手撑住自己的鼻梁,翘起了眉头。
“好,差不多了,”索拉德吃完了自己盘中的食物,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臭小子站住!”布兰德一脸黑线,他没有想到对方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一直等到对方要离开,对方竟然都未正眼看自己一眼。
“哦,贾斯里奇先生,您还未走啊。”索拉德回过头,看着布兰德装作一副吃惊的表情。
“臭家伙,你小子别给我来这一套,”布兰德已经是将黑线转化为怒气了,“索拉德你给我坐下!”
“是!长官。”索拉德还是不改他那嬉皮色,但还是坐在了布拉德对面,也就是之前他用餐的地方。
“那就不要废话了,”布兰德直视着索拉德的眼睛说道,他话语之中有着那么不易察觉的一丝烦躁,“说出来听听吧,你的......‘宏图’。”
“嗯?”索拉德一脸疑惑的表情,一副楞青样,用着那痴呆的语气说道,“什么?‘宏图’是什么东西。”
“你喜欢这样吧,”布兰德不知何时皱起了眉头,“是该说你谨慎,还是说你打从一开始就在耍我......”索拉德茫然地望着布兰德,听他说出这些话。“队友的不信任是战役失败的开端,”布兰德顿了一下,“你应该听说过吧,这句俗语。所以说,你是在开玩笑吗?”说完,布兰德便不再理会索拉德,就如同一个无事的、平静的、只是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一个普通中年。
“嗯?......噗!”索拉德先是一脸惊讶,再是......“哈哈......”
“你还真认证起来了,”索拉德缓了缓气,再次将目光投向这位年纪已近半百的中年男子,“还有,那句话要用来骂人的话,重音应放在‘k’上面。”(注:布兰德实际上想说“你在逗我吗?!”,译为:Are-you-kidding-me?平音与重音的语气强烈不同)又是过了两三秒,只是听索拉德再次发话:“再说——我也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毕竟,这次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越狱。我一开始不是说过了吗,我想要的——是暴乱啊。”
只是见布兰德一脸疑惑的表情,索拉德也是不打算搞神秘,轻声的说出了他心中所想,“我们既然想要暴动,那就没必要如越狱那样,要知道所谓‘越狱’与‘暴动’是两种性质不同的事件,”索拉德看了看四周,接着微笑着说道,“所谓越狱是指要在无人知觉的情况下,如小偷一般偷偷溜走的行为。而暴乱则不同,那不必要像前者一样,畏首畏尾、提心吊胆。暴动就是要明目大胆地从那监牢的正门出去,然而以我的角度来说,所谓暴动就是彻底摧毁的意思,与消灭的含义没什么两样。”
说到如此,布兰德还是想要说些什么,就他将一张口,索拉德的话又接了上来:“你是想说这些有的没的与要做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吧?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这些所谓的关系当然有了。你知道一次成功的越狱要哪几个必要因素吗?”索拉德这时一眼朝布兰德望了过去。
“......”
“一次成功的越狱需要条件,一是规律,监牢之中所有人的规律;二是人和,众多人的完美配合;三是物件,自己要掌握着一些必要的物品。”索拉德望向一旁的警卫,“有了规律,作为‘冒险客’的我们就不惧狱中的的警卫,你大可以将狱中的东西给摸个透,因为有了规律,才能让我们有机可乘。这是其一。”“人和,讲究与众人混成一片,这样不仅可以混淆人们的视听,还可以有着免费的‘帮工’,另外紧急之下,还可以有着自己的替罪羊。当然,人和也是意味着有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劳力来源,毕竟,许多事靠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这是其二。”索拉德将目光放向四周,眼中无波,使人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至于第三,所谓的物件嘛,任谁都知道。如果你想越狱,光是嘴上说说是逃不出监牢的,你必须要有着实际的行动,但如何才能行动?那就自然要有工具了,只有有了工具,你才能在下面做些小动作,否则单凭一个人肉之躯,怎能与那铜墙铁壁硬抗?”
“当然了,这也仅仅只是越狱而已,”索拉德放缓了语调,让人觉着不再显得那么仓促,“而现在我们追求的结果并不一样。别忘了,我们追求的可是暴乱。也许你会说,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显著的的差别,但是,事实上,这前者与后者之间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因追求的结果不同,所以其求得结果的过程自然也是不相近庭。所谓越狱之所以要经过稠密的计划,那是因为当事者在逃离其所在的监牢之后,需要一定的缓冲期来躲避‘人员’的追查,这类人具有隐藏的性质,当然这样行事起来会更加畏首畏尾,但也同时有着算是较高的成功率吧。而且,这一类,计划越稠密、周到,越容易成功......当然,只是相对之下。然而实际上,那些越狱成功逃脱的人究竟又有多少呢,而且暂且不论那些出去之后‘再进宫’的人。”
“而与前者不相同的是,所谓暴动,本质意义上就是一场战争啊。一场战争的起始需要什么计划呢?嗯?——自然是什么都不需要。我们在出去之后也不必潜伏,毕竟,无论这场‘战役’结果如何,那都是有人帮我们彻底地销毁证据的。哼——当然,战役能否成功的关键还是要看‘指挥官’......”说到如此,索拉德便不再说话了。
即使,索拉德什么也不说,布兰德也是略有会意,便不再问有关这方面的事:“那么,那个人呢?我是指庞尔他。我想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去与他开个玩笑,说吧,其实你想也把他拉下水吧。”布兰德这样说着,一面观察着索拉德的反应。
“哼——”索拉德一声闷哼,饶有深意地说道,“放心,该有的棋子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只有能将所有的棋子用到的将军才是一位好将军。表演已经在拉开序幕了。”
“罢——也对,你这家伙就喜欢搞神秘主义。”布兰德眯上了眼,微笑着摇了摇头,“也许,那些把你弄进这里的人......不久后,才会发现自己做出了一个如此错误的决定吧。
“管他的,谁知道呢,”索拉德将头抬起,凝视那天花板,轻微地说道,“所有的决定都是正确的,所谓的错误,只不过是一个人在一个不相干的地方,做了一件并不属于‘她’的事吧。仅此而已......罢了——”不知何时索拉德的眼睛中凸显了一丝莫名的沧桑,思绪仿佛已经是冲出九天,来到了那个他想遗忘却怎么也遗忘不了的过去......
......
“喂!”
“喂!索拉德”
许久,某人终于是回过神来。而这时布兰德正叫喊着,一脸疑惑的表情,“你怎么啦,别告诉我你在这监狱中得中风了,呵?还有,那个‘她’是谁,看你一脸惋惜的表情。”(注:英文中“他”和“她”是两个不同的单词,就像我们汉语一样,但汉语的发音听不出区别,但英文中“he”——他,和“her”——她,是完全听得出的)
“哦!——没,没什么,”这时,索拉德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又是变回了一副嘻哈的表情,“哦,对了。说到现在,我还有一件事没对你说。能帮个忙吗?我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索拉德也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便没有多发牢骚,毕竟他也是需要出自己的一份力的。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是一个很简单东西,”索拉德,转过头对着布兰德,有着一副自信的表情,“一个‘强光手电’,仅此而已。”
“手电?......”
“是强光手电。”还未等布兰德的话发完,索拉德已经补充说出。
“好吧,强光手电。你拿这玩意有何用,况且先不论这东西怎么弄。”布兰德一脸疑惑,“还是你只是在拿我寻开心?嗯?”
“呵。我怎么会拿队友寻开心,再说我们现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索拉德看着布兰德一副吃人的表情,摆了摆手,尴尬地笑了笑,“而且,任务想要成功的关键是看队友信任程度,你连这些小事都这么不信任我,事情怎么可能成功?还有一件事,怎么弄东西是你的问题,以后请别提如此幼稚的问题好吗,你只需知道,无条件配合我就行了,懂吗?”在说完最后一句时,索拉德露出了一副残忍的表情。
似是想要说什么的布兰德也是不由得楞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好了,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索拉德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清了清嗓子,“既然没有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接下来要做什么我还要斟酌一下。那,晚上再见了,希望你能把我想要的东西真的弄到手。”说完,索拉德也是没有想要停留的意思,径直地向那囚房的所在地悠然的走去,一手抱着头,一手举过头顶挥动,如果这是外界,那他肯定会大大咧咧地说出一句:“再见,再见,明天见。”一幅滑头的样,就如一个嬉皮那样,有着一条有正经没正经的神经,也许这才是他的天性吧、谁知道呢——但,也许让人意料不到的是,未来的世界上就是这个泼皮一样的家伙,将会与他的宿敌......一起站在那世界食物网的——顶端。
“喂!你......”布兰德本着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眼前的这个毫无章法可捉摸的家伙早就是走远了。“切——”对于索拉德的这种行为,布兰德也就只有闷哼了,天晓得这个姓怀特的到底在想什么,“算了,走了就走了吧,老子还不想说话呢,费口水还不讨好。”布兰德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样。“我看看,是要强光手电是吧。强光手电,嘶——这玩意在这里可不太好弄。管他犊子的,试试看吧。”说罢,布兰德也是起身离开座位,他带着狂野的笑容,朝着——那些士兵走去......
“滋——卡!”狱房门关闭的声音,在苏门,每一个狱房的门在开启后如果没人进入房间,那么狱房的门是不会关闭的;反之,一但有人进入,那么房门就会立即关闭——当然,除非你拥有密码。可纵使是知道了密码,也是必须在门外的密码锁上使用才行,所以理论上苏门的囚徒们是不可能自行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的。
索拉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不改他那慵懒的样,照着惯例伸了个懒腰。虽然是一样的动作,但不知何时他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嘴角微扬,金黄色的达肩短发下垂,遮住了他的面部,只有这样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能完全地舒展自己的思维。然而,这种气场也是只是维持了一瞬,这家伙抬起头的一瞬间完全破坏了他的形象——他对着那监控给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是该如何形容这家伙呢,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已经有了自己一整套做法的蓝图。
“喂!隔墙的那个,”索拉德在墙壁旁坐了下来,他所指的人只有一个,“我说好哥们,在吗?”
“大侠?”
“勇士?”
“我说,在那里就请说一句?行不?”索拉德以一副闲聊的语气,对着他说。索拉德的嗓音很是特别,不知为什么他总是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如同那小丑般的语调。他所说出的一句话,总是在某个时候要押韵,即使他所说出的话很不连贯。但我想应该没有什么人对他这种说话方式感冒的,比如说我,呵呵。其实这种语气在某些地方是很招人讨厌的,特别是公共场合,毕竟滑稽的语言在大多数的人耳中听起来就像在嘲笑你一般,别无它二。虽说我不敢肯定全世界的人都这样,但我想说的是,在这位小伙——索拉德——的对面的那个人,他绝对是不喜欢的,没有任何好感。
“切——”青年蹙了一口,并没有任何回应。
“我说啊,别这么冷淡嘛,”索拉德不禁苦笑,他没想到对方压根就不理会他,不过他还是死着脸皮继续着,“拜托,我们有没有什么误会,大家都是‘室友’嘛,一起说说话多好。再说了,要是我们一辈子都被囚禁在这里,不聊天那不得闷死,你肯定不愿意看见我闷死的对吧?是不是?是不是?”
“......”
“喂!喂喂!”
“怎么不出声了,死了?死了?喂,你可别死啊?你怎么能抛下兄弟我一个人先去了!”索拉德的语调很是奇怪,很是大声像是怕谁听不见一般。
“滚!!别咒老子死!!”青年终究是开口了,不过他像是十分生气的样子“我知道你想用激将法,这对老子没用,如果你答应那外界的人什么条件,想从我这里获取什么,那你见鬼去吧!”“还有,我不是你什么兄弟,也不是什么室友。如果你会闷死,请离这堵墙远一点,免得我做噩梦。了解?”
“额——别生气嘛,只是一个玩笑,玩笑而已干嘛那么认真呢,对吧。”索拉德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对方前后反应这么大,翻脸翻得比他还快,“我并不是想烦你,也不是想套什么情报,可以吗?我只是想问你今早听见什么动静吗?就是那种吵吵闹闹的那种?”
“没有!”几乎是在索拉德一句话最末一个词发出时,青年同时发出的。
“没有?你确定?”索拉德此时的表情是一脸惊讶,又是一脸兴奋。
“是又怎样。”青年冷冷地从墙那边传出,声音十分微弱,他并没有想要多说的样子。
“哎呀,哎呀!!真是妈的太谢谢你了!”索拉德一脸兴奋,虽说他现在是一脸尘埃——毕竟狱中不是那么干净——但可以看到他眼中明显有着那一闪而过的精光,“如果没有这该死的狱墙,我一定跳过来亲你一口,当然这除非要你是一个女的。”
“......”
“滚!!!”
“呵呵,又生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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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前,苏门“S”楼大厅。
“喂,你。没错就是你,过来。”浓厚的沧桑气息的发音,这来源——布兰德.贾斯里奇。他在大门那,指着一名士兵,老当益壮的身板如山一般,那在江湖上血拼沙场所留下来的煞气,过了这上十年依然是有不小的压迫力。他瞪着这名士兵,像一头随时可以爆发的暴熊一般,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最终,那名狱卒还是来到了布兰德的面前,他脸上也是有着不小的的伤痕的,看来他也是经历过真真正正的战争的,也是在生死关游走过的人。他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经历,他有着自己的自傲,他是过来了,他本着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人的心情过来。但当他真正面对那个人时,他才是发现,这个人有着更多自己所没有经历的事情,跟他比起来,自己更像是一名刚出社会的年轻孩童。
“你速度太慢了,他妈你们长官没教过你,所谓命令就是要第一去做的意思吗?”布兰德的脸瞬间是黑了下来,抓着那名军士的领子,鼻尖对着鼻尖说道,“要是在以前是我的手下,你——早就去阎王那报道了。了解?”
只见那名狱卒连连点头,手中全是冷汗,全然忘记自己握着枪的。对视着他面前的这个人,他忽然找回了当初第一次上战场的那种恐惧感与无力感。在喉中的口水移了又移,迟迟咽不下去,憋在正中的位置,让人不觉得难受了起来。他们对视了整整三秒,可就是这三秒钟的时间仿佛是跨越了那么几个世纪,置身于其中,却完全不能动弹。
终于,布兰德移开了他的目光,不再瞪着那名士兵。是的,他不再将精力花费在这个无关紧要的士兵身上,而是将目光放向了更远的“地方”。“去。去给安德烈那家伙说,如果他们想知道那剩余的八枚核弹头的位置......那就要先......先答应我几个条件。”布兰德的脸上浮现了点点微笑,“去啊,快去!”
“是......是!!”那名士兵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这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哼......”布兰德看着那名士兵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微微说道,“笨蛋一个。”
......
“在狱中的生活可好?布兰德.贾斯里奇先生。”一个男人坐在一把皮椅上,手中端着一装着红色液体的高脚杯,散发出淡淡的酒香与葡萄的甜意。男人有着一头深褐色的短发,他样子还很年轻,是一位仅有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人,但他却也是有着布兰德他那样老成的气息,“这位鼎鼎大名的......原北美的反抗军首领。”
“哼哼......我这种老人反正身体就不好的,就别提什么好不好的了,”布兰德来到了一间类似于办公室的屋子里,只不过这里比办公室要更“齐全”,也比办公时更加的昏暗,“倒是你,安德烈.卡梅利耶维奇.伊万诺夫,和我们初次见面的那天几乎没变呢。‘S’号楼管理者,苏门的现任典狱长。”
“嗯?”安德烈瞪了瞪眼睛,摇了摇头露出点点微笑,扬起了他那高傲的鼻子,“不过,布兰德老先生您就惨了。我该说些什么,是岁月不饶人吗,你真是一天比一天憔悴了。”安德烈嘲弄地扁下了他的嘴唇,讽刺地对布兰德点了点头。“你比那初次入狱的时候显得苍老多了。”这个俄国人毫无忌惮的说着。
布兰德望了望四周,灯光很昏暗,与着“这位”所正在吃的如晚餐一般的大宴是十分的不协调。自始至终,布兰德都没有正视过安德烈一次,“你不也一样,就之前我不是说了吗?你只是几乎没变,并不是一成不变。”布兰德的话调很慢,声音也是很轻,四散着注意力,倒是想一句无心之话,“不过,要是说完全不变是不可能的,因为世上更本不可能有永远不变的人。非得说有,那也只有在想象中才有的吧,你说呢?”正说到这时,布兰德将那四射的目光收回,向一旁望去——布兰德终于与安德烈正视了一眼。
听着这句话,安德烈的眉头不禁轻微地动了一下。是的,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一成不变,不光是出于时光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所经历的世事。没有人能逃过改变这一项铁则,他也明白他自己也是一样的。他的时光,他的岁月,都磨耗在这该死的监狱中了。他是个军人,他本应上战场杀敌,挥洒自己的一生的热血。但他此时却被迫被约束在这毫无生机的地方,毫无用武之地。再这样想想,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他不也是和这些囚徒一般吗。“切,”安德烈放松了他那极度收紧的眉头,“别这么说嘛,来,要不要坐下来喝两口,吃点东西。”说着,安德烈摊了摊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哦?真的?像我这样的人......”布兰德故作推辞状,但行为上却没有丝毫的推辞,早就是立马坐下了,“唉,人老了身体就不行了,其实坐下来挺舒服的。”
“哪里哪里,”安德烈也没有再自讨没趣,和布兰德交谈起来,就像是两个约好的好友,“老先生倒是老当益壮啊”安德烈微笑着,双手合十,十分友善的样子。他的面部表情很和善,很平和,很......一反常态。“来,要不要啜两口”他顺着指了指桌上的那瓶红酒,“放心,绝对没有下毒的。”
“哎,说这些干什么,这可是典狱长的心意,我怎么会怀疑什么,”布兰德也是不拘泥与礼俗,自己先是倒上了一杯,摇了三圈,缓缓饮下,“嗯!不错啊,好酒。”
“呵,识货。”安德烈赞了一句,鼓了鼓掌,“这可是2000年酿的正宗珀尔屯红酒,跨千年纪念的东西。别说是在这监狱里就算是在外界也不一定能弄到,更别说还是是当今的这个世界的境况下了。”
“还真他妈是个好东西,多谢多谢。不过光有美酒没有合适的东西搭配,那不显得太单调了。”正这么说着,布兰德已经是从桌上切下了一片火鸡放盘中了,“我说你们俄罗斯还真没什么好吃的了,就吃点火鸡凑数,反正我肚子饿了。”于此布兰德二话不说,就已是将那火鸡片放入嘴中了。“还不错,酱汁应该再浓点。”
“哦是吗,我认为这刚好。”安德烈说着,又是啜了一口红酒,“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想说说。”
“什么事?”布兰德爱理不理的,不过他已是放下了刀叉。
“那件事嘛,也不算什么,”安德烈盯着布兰德,没移开过他的视线,“那就是你所说的......那几枚核弹头的下落。”
“核弹头,什么东西?”
“哼哼,你还想忽悠我,”安德烈苦笑着,他眼中有着一股隐隐想压下去的怒火,却又时隐时现,无法抑制,“你酒也喝了,肉也是吃了,现在你也总该‘付费’了吧。”
“就算你这么说,可我没钱呐。”
“我所说的代价是那八枚核弹头,了解?”
“......”
“啪!!”安德烈打了一个响指,沉下了他的脸,“士兵!!”
“咚!——咔咔......”只是见安德烈话音一落,六名手持步枪的士兵便破门而入,拉开保险稍,将枪口齐齐对准布兰德的脑袋。动作麻利,没有丝毫迟疑——原本缓和的气氛一瞬间便紧张起来。
“我说过在我这里最好别开玩笑。”安德烈离开了他的座位,踱步来到了布兰德的身旁,“现在了(liao)了?”
再反观布兰德。他已经举起了他的双手,不过脸上仍是一片笑容,“好吧我说我说。”布兰德笑道,“不过,这些对准我的东西可以放下吗?”
只见安德烈挥一挥手,示意士兵放下枪支,“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布兰德站起了身,活动活动了筋骨,“对不起,我还是不能。”
“混蛋!!”安德烈再也是压制不住他的怒气,他一把抓住布兰德的领子,“你玩意儿玩我是吧,想必之前我所说的东西你没听清是吧,我说过,别在我这里开玩笑。”
“是是,典狱长先生,”布兰德苦笑道,“我不可以跟你说具体位置,但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好吗?”
“提示?”安德烈说道,他已经放开了他紧抓住布兰德的手。
“他就在这片大陆上。”
“亚洲?”
“没错亚洲。”布兰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不想让狱中发生暴动吧。”
“走吧。”安德烈挥了挥手,转过了身,向门外走去。
......
布兰德在大厅间穿梭,此时已过了午餐时间,他正向自己的牢房走去,连接大厅与囚房区的走廊很黑,但对于习惯黑暗的人来说,这并不算些什么。作为苏门“S”的一员,他早已习惯了黑暗。行走在这条道路上,他显得十分悠闲自在。手中把玩着一件东西——将其抛起,又再接住......“真不知道你要这东西来做什么,希望有用吧。”布兰德自言自语着。如果你也有超常的夜视,那么你会发现,他正在把玩的是一条黒柱状的警用手电,也就是我们所需的强光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