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入狱
汴京东隅,开封府衙。开封作为北宋旧都,曾经繁华一时,但后来黄河决堤,已不复当年荣光,但是开封府整个的格局尚在,府衙建筑自南向北主要有照壁、宣化坊、大门、仪门、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大堂、门房、屏门、二堂及两厢、刑钱夫子院、穿廊、三堂及两厢、东西花厅、东西库房院和后花园,有寅宾馆、衙神庙、土地祠、皂壮快三班院、典史衙、府丞衙,有膳馆、监狱、吏舍、主簿衙等。
而孟三便是被押入了大堂之中,一进了大堂门,便可直观的看见那波涛海日图之上悬挂着的匾额:“明镜高悬”四周漆红色柱子林立,令人无所适从。孟三眼见那“明镜高悬”匾额下面端坐着的那个大腹便便的府尹,竟是端的显得如此的滑稽,不住的嘴角冷笑了一声。不料这一声也惊动了那正打瞌睡的府尹,府尹阴阴一笑,并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只见他令牌也不发,府丞的案宗也不记,府尹便自顾自的摆了摆手,便上来两个衙役,直接把孟三押入了天牢,竟是没有给孟三任何辩解的机会。
待那两名衙役押解着孟三退下,府尹这才慢慢的踱到屏风之后,待人细看,那屏风后面藏匿着的,原是那通汇钱庄白家二公子白律生。只见那府尹微微颔首,“白总管,不知这样处置,可否满意?”
“恩。”白律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一商贾之人,竟显得地位比府尹之位还高出一截。
“这次对通汇钱庄出手实属意外,这件事情,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你认为锦衣卫那帮人肯善罢甘休么?这件事你做的不错,我会上报都督,给你记功。”白律生也不正眼看那府尹,似是漫不经心。
谁知那府尹一听这话,便马上激动的不知所以了,紧接着,颤颤巍巍的从白律生手中接过了一个类似于药丸的东西,马上吞了下去,心里微微一叹…想当年如若不是被人坑害误食了那毒药,如今又怎么会听从这一帮阉人们的差遣…
“你在想什么?”白律生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眼神一凛,盯着那府尹。
府尹连忙匍匐,“总管误会啊,总管…”
“我奉劝你,不要起二心,我这里好说话,但如果是到了都督那里…料想我不说你也知道…”
府尹已经满身是汗,浸湿了他的衣衫,“小的省的…小的省的…”
“那孟三怕也不是等闲人物,你那帮狱卒怕是看他不得…阳奎!”
“在!”说着,一名独眼单耳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如若不是由声音望去,怕是人根本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的声音也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不同于那男声女声,而是介于这两者之间,既有女声的阴柔,又有男声的沙哑。
这一出现陡然把府尹吓了一跳,“这……”
“你不必惊慌,他是我安排在牢狱中的一个刺客,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哦…哦……”府尹心有余悸的擦了一下冷汗。
“阳奎,你要时刻监视那孟三的举动,但不可出手杀他,我们要用他的命,来堵住天下人的嘴!”
“是!”
“你且退下。”白律生又转头向府尹说道,“我只看结果,我们不会让一个无所作为的人继续当府尹。”他竟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是…是…”府尹不像府尹,倒像是一个任人摆弄的家具…
“如此,且待我从京城回来,我要这件事处理的圆满。”白律生冷冷一笑,这冤有头债有主,锦衣卫纵使有先斩后奏之权,又奈我何?这新帝登基不逢时,如若不想做,便把这皇位交于我等!
看不到一丝光线,潮湿混杂着发霉的味道,如此的环境,纵使那犯人还没经受酷刑,怕也会心生胆寒。而孟三这时可没有闲暇去考虑自己身处环境的好坏,他思绪万千:通汇钱庄血案,锦衣卫,白家二公子急于找替死鬼,府尹又暗地里助白律生……这环环相扣的事情展开来看,似乎一切都有着一个微妙的联系,似乎已经抓住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头绪…他们共同想要隐瞒下来的东西究竟又是什么呢?
一阵叮咚的乱响打破了孟三的思绪,“喂!说你呢!死了没有?没有死的出来,大爷要问你话呢!”
只见两个狱卒手中拿着夹板,把孟三押解到了一处更加阴暗的屋子,屋子里并无光线,靠蜡烛来照明,小房子中间立着一个十字木桩,观其左右,老虎凳之类刑具堂而皇之的挂在那墙壁之上,点点的血迹,令人不寒而栗!
“走!”一个狱卒推搡了孟三一把,孟三一个踉跄,差一点跌倒在刑房之中,狱卒眼见他脚步不稳,嗤嗤一笑,“老爷发话了!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打到他招了为止,小的们给我上刑!”
两名狱卒马上走上前去,眼见那枷锁就要扣在了孟三的头上。孟三蓦然间也无法顾及其他了,一入枷锁,恐再逃脱会更加的困难了,只见孟三稍稍一弯腰,屈膝而下一记扫堂腿踢倒了两名狱卒,在两名狱卒倒地之时,又腾跃而起,顺着身体向下的冲劲儿,把那身上的夹板狠狠地砸向了那两名快要倒地的狱卒,这一切只在瞬息之间,但那牢狱头反应过来的时候,孟三的夹板已经应声而碎。孟三解脱了双手,随即化掌成拳,正中那牢狱头太阳穴,这一击暗含着风劲,只把那牢狱头打的晕头转向,在这一瞬间孟三又侧身闪出一记肘击。在解决了三名狱卒之后,见没有了威胁,猛提一口真气,化气于腿足之间,出了监狱逃出,在快要出门之际,孟三突然觉得身旁一冷,连忙闪开,随即发现一柄寒霜冷刃幽幽的出现,还没有在这惊慌之中反应过来,那一柄冷刃又从刚才孟三待的位置侧劈过来、,一抹寒光惊现,孟三屈膝,顿时身子如一个燕子一样的柔软,下腰躲过了这一劈。黑色的甬道中,顿时又漆黑如常,但孟三却不敢就此掉以轻心,神经紧绷着注意着黑色中的一切,丹田暗自运气,闭上了双眼,默默的感受着这黑色之中暗含的风劲,突然神思一动,竟似乎是神来一击,又躲过了这一剑,在躲过剑横扫的同时,手指竟顺着剑身,探到了那握着剑的人!双指用力,蓦地戳在了那人的手腕之上,那人却不受这一击的影响,顺着孟三手指对那手腕的力,顺势手腕一弯,那一柄寒刃旋成了一个圆弧,滑向了孟三的腰部!“叮!”却听见了一声兵器交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