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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月光

白月光,你会看清前面的少年吗?谁在你的路上说着甜言蜜语,他身后的娇容随着她的头发遮掩,她又会是谁呢?白月光,你能够看清他们吗,或许你能够看得见,只是不愿看清,你的心思,只有我懂。因为你怕消失后,你带来的幸福也会自动离开,你不愿留下这种落差,于是才假装看不见他们的幸福,那样你的离开,便是自然,没有一丝丝愧疚。

他会想到一个月以后的世界吗,那时候的世界里,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在每一个白月光下的操场上。他不会想到那时候的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月光下的身影,而紧张,而心跳,而陶醉。一个月以后的他,害羞,内敛,所有与他有关高冷的词语,在那段时间里,早就找不到了。他看起来,似乎是重新活了一次,活出了这个年纪里真正的生命,那本该属于他的情窦初开,也是时候来到了。

男和女,是一对永远无法猜透的动物,他们的结合永远那么神奇,甚至有时候不需要任何外力,仅仅对视一眼,就可以创造出一种惊天动地的心跳,和一种看似永恒的归属。这种结合或许和一见钟情有点类似,但也有区别。在那个十九岁的年纪里,是很难培养出一份真正的情感的,他们只知道我见过你,然后我就喜欢你。他们很少会知道我要经历好几年的摸索,才懂得喜欢上了你。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的青春,对望就喜欢上了,对话就喜欢上了,一切的情窦初开就是来得那么简单,或许这就是那种年纪里的纯粹爱情。

这是一座城,一座封闭的爱情城,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宣化恋人”。

宣化高中再一次进入了嘈杂声中,埋怨声,读书声,上下课铃声,喊叫声,哈欠声,还有篮球声。每个傍晚,凌晨总是习惯在室外篮球场打球,这是他的一种爱好,也是他一种解压的方式。有的东西总是不知不觉,却又渐渐,就好比篮球场外的其他人。

当不远处有一个人在盯着你看,而且每一次都那么准时来到这里。她偶尔娇羞,偶尔兴奋,还偶尔沉默。她的每一次凝望,都是一次球迷般的痴迷,她的笑那么安静,总是没有声音。她从未想过你可以看见她,也从未想过你会在意她,更从未想过你会因为她的一次笑容,而在背地里偷乐。她不知道自己可以看见你多久,但是她希望从此刻到那个以后都可以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在她的班级前打球,听你转身脚擦地的摩擦声,听你投篮运球的声音,听你一次赢得比赛的呼喊声,还有接着迟来的笑声。

如果生命没有终结的那一天,我想所有的东西都不会改变,因为活着,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有时候,我们会把自己未来的生活当做一个童话故事,因为童话里总是美丽的,我们总是偏爱浪漫,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我们的故事里只定义一种结局,而忘记了另一种可能。

但是,我喜欢把两个人的未来生活当做一段童话故事,因为这样,我们就可以好好地经营我们每一次的章节,用心讲出我们每一次想要说的对话,打造属于我们每一次的情景和旁白。在我看来,这并不是思想简单,或者单纯,因为我会认为这是一种勇敢,生活有无数种方式,但总有那么几种,是需要勇气过活的,那份勇气就是创造童话故事的重要因素。

所以有时候,我宁愿幼稚,装作不知道以后。

云散了便好,风停了也好。因为那个时光刚好,可以静静地看他。

“凌晨,我不想打了,感觉有点吃不消,我们什么时候去吃晚饭啊,我好饿。”许东洋有气无力地把刚到手的篮球扔在了地上,他嘴唇发白地捂着肚子,想必真饿了。

“赵帆,你呢?”凌晨上前一步,接住了那只不停弹跳的篮球,他用手臂夹着它,汗水从头发里顺着他的太阳穴流下,一滴一滴打湿了肩膀上的体恤衫。

“我也有点吃不消了,今天数学试卷做多了,头晕晕的,现在打完球后,我感觉更不舒服,难受死了,尤其是脑袋,一直嗡嗡的。”赵帆说着,慢慢走近凌晨,很累地趴在了他的肩上。

“为什么我感觉我很舒服,而且越来越有劲,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

“你是神,我们都是人。”许东洋两只手贴着脸,眼皮子感觉都没劲了。

“对啊,你对我们而言,不仅是学霸,还是神仙。”赵帆也跟着说。

“别拍我马屁,不就是不想打了嘛,那就一起去吃饭吧,走。”

凌晨他们已经要离开篮球场这里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姚若云还在走廊的尽头,一直用幸福的眼光看着他,她是想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才甘心离开。

学校的食堂在篮球场后面,所以凌晨他们不用从那条走廊过去,这才让姚若云今天敢一直不隐身地站在那头,目送他一步步地走开。她已经看得入迷了,以至于当他忽然转头的时候,她还在盯着他身上每一处看。

“还是她。”凌晨心里暗念,其实这个回头是他故意的,而她还不知道,仍然在傻傻地望着他。那个瞬间,他一笑而过,因为那个瞬间已经定在了他的脑海里,无法抹去。他的心,热乎热乎,他知道,那并不是打篮球带来的。

“糟糕,他刚刚是不是回头了,所以他看到我了!”姚若云模糊的眼睛这才终于清晰,可惜他早就记住了她的那张脸,一直在盯着他看。

“你笑什么?”许东洋那张八卦的脸又出现了。

“我哪里笑了?”

“你刚刚明明就笑了,而且笑得还那么温柔,对谁啊?”许东洋好奇地往身后望去,却不见了她的踪影,他试图四处寻找随便一个女生,可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咦,奇怪了,你刚刚就是笑得和往常不一样,而且你往常里很少会笑,哎,想挖你一个八卦都不能,真是失败!”

“我又不是明星,干嘛要这样八卦我?”

“你就是明星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赵帆走在凌晨的左边,一边用手指转着球,一边笑着说。

“我是不知道。”

“你不用知道,我们知道就可以了。”赵帆接着说。

“还是赶紧去吃晚饭吧。”凌晨忽然加快了步伐,许东洋和赵帆两眼对望,直摇头。

学校食堂里,已经差不多开始在收工了,几个大妈在埋头擦桌子,一眼望去,就只有他们三个学生在狼吞虎咽,那风景简直奇特,就像是三个霸王抢占了一个客栈。

“终于吃饱了,看,我的肚子都鼓起来了。”几分钟以后,他们就解决了自己的晚饭,那速度真是快,许东洋一脸幸福的模样,两只手像是抚摸九月怀胎的女孩子肚子一样,他的嘴边还有残留的油花,牙缝里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肉丝的痕迹,总之,他永远那么有喜感,让人忍不住笑。

“怀了谁的种,告诉我,我去给她送糖!”赵帆突然假装激动得一脸认真,还帮他托着肚子,那演技简直绝了。

“怀了你的种!”许东洋扯开了嗓门,全然不顾这个已经在上晚自习的宣化高中,他的声音穿透了那条走廊,一阵阵地回响。

“那就赶紧堕了,我不要!”赵帆今天真是有闲情逸致和他扯淡,还跟着不亦乐乎。

凌晨吃完饭后,就没怎么说话,一直听他俩在讲这乱七八糟,也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笑笑。那条走廊,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他带着他们一步一步跨了上去。四班里面的灯光很亮,窗外的那片走廊也跟着亮了起来,他们的每一步都那么清晰,那么安稳。

“赵帆,你就那么嫌弃我啊?”凌晨的右脚刚踏向四班前门的地方,许东洋就忽然对赵帆来了这么一句话,结果两人又开始纠缠,一个不小心,他被赵帆猛推一下,因为吃得太饱没有站稳,最后竟然倒在了四班的前门上。如果门关着的话,那一切都还好。只是偏偏,那扇门并没有被紧紧地合上,所以那一刹那,那扇门就像一道闪电,迅速地劈开了他们的眼神。

“呀,谁啊!”靠门那一组的第一排女生忽然惊叫了起来,因为许东洋倒在了她的桌子前面,还紧紧地拉住了它的桌角,导致那个女生的桌子往前突然移动了一大截。

“这家伙……没完没了。”凌晨摇头叹了一口气,进去一把抓起了他的手臂,把他给拽了起来。

那一刻是那么的快,姚若云还在对面窗户口的地方,想着刚刚走廊尽头后的他。当全班人都发出一阵躁动的时候,她才好奇地抬起头来,然而,他已经拉走了许东洋,并轻轻关上了门。

窗户外,窗户內。一个人知道,一个人又不知道。窗户外的他,还不知道她是四班的她,窗户內的她,还不知道他是刚刚的他。窗户外的他,只知道这是有她的走廊。窗户內的她,只知道他是走廊尽头后的他。

是否两个人还在迷路,我想很快就会有答案降临。有的秘密,终究会有解开它的人,有的爱情,终究会有属于它的人,这一切只不过是时间在作祟,时间的作祟,是一种甜蜜的等待,它是通往两个人故事中的一道金钥匙,打开的那一天,里面所有藏着的情感都会爆发,那一刻,世界都会跟着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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