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孩子。
肖展说。
她只是看起来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但实际上她已经三十二岁了,中风不能说话的那一个,不是她的奶奶,那是她的母亲。她八岁那年就是这个样子,十八岁,二十八岁,她还是那个样子,医生说,这是一种罕见的疾病,她找不到工作,她只能靠收荒为生,养活自己还有她那个瘫痪的妈妈,她的确很可怜,但不管怎么样,她是一个成年人,我们已经逮捕了她,她会为她所做的事负责。
孩子是不会做坏事的,是妈妈来了,她来惩罚我了,孩子是不会做坏事的,是妈妈来了,她来惩罚我了……
沐瑶抱着枕头缩在床脚,翻来覆去的依旧只有这一句话,仿佛她的整个人就剩下这一句话了。
肖展的话如同泥牛入海。
他走出病房。
怎么样?有反应吗?同伴问。
肖展摇摇头,但至少,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多久以前的罪恶,不管有没有人见证,也一定会得到审判。
谁来审判?
肖展扶正了自己的帽子:良知。
时间回到那一天下午。
沐瑶站在她卧室的窗前,看见空荡荡的水泥汀路,像一道劣质的粉底拖痕,在烈日下惨不忍睹地凝固。
上面有一只骆驼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