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紫馨出不了宫,但是轩辕尘渊还是知晓的倾城的状况,知晓了倾城如今身陷囹圄,默认了所有的罪责。对倾城既是怜爱,又是觉得可恨。恨的是她竟拿她自己的性命不作数,竟这般的不怜惜她自己的身子。
夜幕降临,七八个黑衣人小心翼翼慢慢的接近天牢,暗器出手,那些守卫一一倒下,身形灵活如蛇,闪身进了牢中,发了霉的气味混着血的味道直冲进感官中,昏昏暗暗的光线已是无法让人适应过来,半晌终是看见那角落里蜷缩的人儿,朝身后的黑衣人使了个颜色,身后的人剑出鞘,便见那紧锁的铁锁落下,在地上落下了清脆的响声,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更显诡异。
伸手推开牢门,低首进了牢中,大步的走向蜷缩在墙角的人儿,蹲下身,只见那女子身上的衣物已是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伤口处渗出的血都粘着衣衫,血迹斑斑,原本绝美的面容上也沾满了污渍与血渍,早已看不出原本倾国倾城的惑人面貌。十只玉指也是血肉模糊紧紧地放在胸前,那如清泉般的眸子紧紧地闭合着,眉头不知是因痛楚还是什么原因,紧锁着。朱唇上留着被咬伤后的痕迹。心痛的抚上那女子的面庞,触手的是灼手的热度。
那身后的人低声道:“王爷,时间紧迫。若是久了,被发现就不易脱身了。”
那身着夜行衣的轩辕尘渊眼神凛冽的点了点头,身后有一人走至轩辕尘渊面前,其他的黑衣人后全部转身,轩辕渊将怀中女子的外衣脱下,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女子抱紧,将手中血迹斑斑的衣裳递给了面前的人,那人将黑衣脱了穿上了手中的脏衣,细看那女子倒是和倾城有着相同的面容。那女子开口道:“请王爷速速撤离,王爷交办的事属下定会做好。”
轩辕尘渊点了点头暗哑的道:“委屈你了。”紧忙的将身着斑斑血迹的中衣的倾城抱起往外走去。一行黑衣人将所有的一方回府原样,穿着倾城衣衫的女子也如倾城先前一般蜷缩在墙角。轩辕尘渊抱着怀中的人儿,一行黑衣人忙运功找着僻静的地方,躲了巡查离了皇宫。
急急忙忙赶往诚亲王府,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人儿放在床上。十只修长的玉指已是血肉模糊,轩辕尘渊看的鼻尖一酸。将她的衣衫慢慢掀开,裸露的肌肤上出现了许许多多莫名的红点,竟还有交错的鞭痕,看的轩辕尘渊手直打颤,眸色狠侫,在宫中竟有人下这样的毒手。忙派随影去请了无尘为倾城诊治。
轩辕尘渊在外室来回的踱着,心里焦急万分,半晌才见无尘从内室出来,急忙上前抓着无尘的手焦急的问道:“鬼医,她···怎样?”
那无尘见轩辕尘渊失了分寸,顿时一愣,这么些年轩辕尘渊从未如此失态,可见那女子的重要性。不住的摇着头如实的道:“她的身子本就是羸弱,此次的伤加上体内的两种剧毒···已是让那女子五脏六腑俱损,且前一次的红花药···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轩辕尘渊顿时失魂落魄一般往后退了两步,缓缓地放开紧握着无尘的手,恍恍惚惚的看着无尘。
无尘道:“老夫先开几副药让夫人护住心脉,往后再做调养。只是,尘渊呐,如今你留不住她了。”
轩辕尘渊迷茫的看着无尘,无尘长叹了一声,抚着胡须长叹一声道:“回天乏术了,这样残破不堪的身子,按说已经够死千百次了。她能活到今日,想必定是有什么放不下。如今活着对她来说只是折磨罢了。往后···不要让她再饮酒了。”说着便摇着头抚着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轩辕尘渊心中迷茫,喃喃的道:“多谢。”继而对着门外的谢子墨道:“子墨替本王送送鬼医。”便起身朝着内室奔去。痴痴地看着床上安睡的女子,那女子已是消瘦的厉害,原本小小的脸庞瘦的越发的小了,眼睛已经深深的凹陷了下去,下颌都是尖尖的。心疼的抚上那憔悴的容颜,喃喃的念道:“倾城···你为何···总是这般隐忍?你···不要如此的狠心,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可好?”
忆起当日她凄凉的道:‘倾城有时在想,一个人的心到底有多大?倾城的心很小,小的只能装得下一个人便再无空隙。王爷的心似苍穹,可以装得下这世间的许许多多的人···倾城无法忍受···往后的日子同娘亲一样,守着悲伤、痛苦、孤寂的等待着死亡。若是王爷做不到,当初就不该给倾城承诺,让倾城心生希翼。给了倾城希望却又硬生生夺了去···’心生怜惜的摩挲着那惑人的面庞,倾城···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了,绝不会让你守着悲伤与痛苦,也不会让你再感到孤寂了。倾城你可愿再给子卿一次机会?
倾城醒过来已是三天后的事情,环顾着四周,入眼的尽是些熟悉的摆设,觉得手像是被什么有温度的物体包裹着,目光往下,就看到一男子坐在床上靠着床柱睡着了,睡梦中的轩辕尘渊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倾城无力的抬了抬手,才觉得指尖传来钻心的疼痛,目光随着往下移去,入眼的是裹了层层白纱的粽子。才回想起,十只手指受过刑的,当时以为连骨头都断了呢,原来还是有知觉的啊,一抹苦笑溢出嘴角。
靠在床柱上的轩辕尘渊猛的醒了过来,便见了躺在床上的倾城嘴角边嗜着的苦笑。欣喜的道:“城儿···醒了?。”继而又语无伦次道:“饿了没有?有没有觉得那里不适?伤口还痛吗?你···。”
倾城皱了皱秀眉将裹着层层白纱的手从轩辕尘渊的手中抽出,有气无力的样子,哑着嗓子道:“多谢···王爷,倾城···不想吃任何···东西。也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轩辕尘渊鼻尖一酸,皱着剑眉悲伤的道:“城儿···你···”
倾城轻轻地阖上眼帘喃喃地道:“多谢王爷,倾城···累了。”
“好,那城儿好生歇息,本王去去膳房便回,你再睡会儿。”躺在床上的人儿不语,似乎是睡着了。轩辕尘渊薄唇溢出一抹苦笑,便转身轻轻地离开。
倾城自那日起就安安静静的呆在诚亲王府,呆在那间醒来的屋中,从不踏出那房门半步,也不问轩辕尘渊她为何会身这里,只是每日安安静静的活在那间屋子里。
轩辕尘渊每每在屋子外面偷偷地看那女子时,那女子大多是蜷缩在墙角,双手抱膝坐在地上。若不然必是坐在椅中喝着曾是诚王妃之时在府中用荼靡花酿制的酒液。心中疼惜,自那日醒来,言语越发的少,神情也只是淡漠的看不出情绪,如今也只有那明珠般熠熠生辉的眸子还是他熟知的。无论什么样的痛苦都忍着不出声,而今他真的是猜不透那女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也许他从未了解过她,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力感顿时向他压了下来,他一直都是人中龙凤,一直以为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了,如今这屋中的女子真真是让他觉得很挫败。
呆在这屋中,毒发的次数愈来愈多,却是一次比一次剧烈,身体愈来愈寒,好似已经凝成了霜化作了冰。赤着一双玉足在这黑暗的屋中慢慢的走着,寒气透过脚直往身体里钻,冰冷的指尖颤抖的触摸着着屋子里的一切,合上双眼用指尖感受着着屋子里的一切。这屋中的摆设与往日听雨轩的摆设一模一样,就连小小茶盏的位置也未曾变过。
听雨轩的一切早已被她化作了灰烬,轻轻地叹息声溢出朱唇,失去孩子的那一刻便已死了心断了情,如今这般又有何用?睁开眼,往日那灿若星辰的眸子含着浓浓的哀伤,在这黑暗的屋子里越发的明亮了。坐到椅中将身子往椅子上缩了缩,往酒杯中倒了一杯酒液扬首又吞进了腹中,冰冰凉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一直流到了胃里,倾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轻叹一声才觉得好过一些。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口处微弱的跳动,忍不住叹道:这残破的身子究竟还能支撑多久?
这些日子想的越多的竟是母亲,回忆着自己与母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有时候也忍不住去想:若是有来世,是否还可以遇上娘亲,是否还能像今生一般被娘亲捧在掌心?可是娘亲呐,为何您早早的就丢弃了城儿,让城儿拖着这残破的身子孤苦无依的在这世间苟延残喘?若是有来世,娘亲呐,您可愿让城儿呆在您身边?您可愿让城儿为您遮风挡雨?哪怕因此倾其所有也是值得的吧?娘亲啊,倾城想念您,很想很想,想念的心都跟着痛了。
一直在远处看着那女子,看着她的幸福她的悲伤,却没有办法安慰她。看着她情殇,他什么都不能做。看着她被迫入宫,看着她日渐平静。而他从始至终都只能远远的看着,无能为力。
每每听见她柔柔的唤他子卿竟觉得幸福的不真实,看到那女子真真切切在他的眼前才放下心来,原来不是梦。那****并没有抱任何希望的说了句:“城儿,我们要个孩子可好?要个女儿,以后会像你,倾国倾城。城儿可好?”亲耳听了那女子应了声。上天太过于厚爱他了,梦终是实现了呢,可是他却亲手将那孩子扼杀了。
那日听着那女子亲口对他说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感动万分,她是爱他的罢,不然也不会将生生世世许了他。却终是伤了她,他将心给她,不能给她她想要的生活。终究是保护不了她,看着她被皇兄囚禁在那深宫之中却毫无办法。她是怨他的吧?那女子外表柔柔弱弱的,爱的时候决绝,不爱的时候也是决绝的呢。不争不抢,不怨不恨,甚至忍不住去想那女子究竟有在乎过的东西么?那样的性子在那深宫中是无法存活的的罢。
三月后的一天,倾城终是打开了房门,怯生生的走出了屋子,痴痴地环顾着屋外的景色却无半点欢喜之色,精致的秋千随着风轻轻地晃荡着,满园白色的小小花朵,香气弥漫。摊开那纤细的手掌,玉手苍白的没有一丝丝血色,就连那绝世的容颜虽然依旧魅惑人心却是透着令人诧异的苍白。
阳光洒在掌中,暖暖的,忍不住有些小小的贪念着暖暖的温度,痴痴地走向那个在微风中摇曳的秋千,在秋千前站定,只是定定的出着神。细细打量了周遭,才认出这里原是畅清苑,回首就看见了刚才出来的屋子,门的上方有块牌匾,牌匾上题着阔达的魏体——听雨轩。屋子的左边竟是无尘居,终是忆起,她也曾是诚亲王府的王妃,畅清苑曾是王妃时居住的地方,无尘居便是她的寝室。她就是在这畅清苑中痴痴地等了那人三个多月,等来的···却是···不堪的结局。
倾城站在盛开的荼靡花丛中,大片白色的花朵围绕在倾城的周围,仿若花中仙子。轩辕尘渊走进畅清苑见到的就是这一番景象,欣喜,那女子终是肯走出屋子了,不再是整日紧紧地关着屋门。心中有些激动,忐忑不安地唤道:“城儿。”
倾城挺好了轩辕尘渊的呼喊,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欣喜的轩辕尘渊,颔首道:“多谢王爷。”
轩辕尘渊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城儿···喜爱···这花么?”
倾城将视线调向眼前的花海,毫无情绪的道:“花很美。”
“城儿在府中···过的还如意么?”轩辕尘渊看着面前的倾城陪着笑轻声问道。
倾城轻叹,垂下灿若星辰的眸子道:“承蒙王爷错爱,倾城在府中···一切安好。”
“城儿···若是你愿意,城儿···依旧是···诚王府的王妃。”轩辕尘渊上前紧紧拉住倾城的手满脸的期盼。
倾城皱着眉挣脱轩辕尘渊的束缚。冷着声:“诚王妃贤良淑德又为王爷诞下世子,王爷如今对倾城说这些话有何意义?”转过脸幽幽的道:“倾城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王爷救了倾城,倾城感激不尽。倾城会尽快离开王府,定不会让王爷与王妃为难。也还请王爷莫要再说这种让倾城为难的话。”
轩辕尘渊一脸痛苦的神色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城儿还在怪我当日···当日···让你失去了孩子?让你伤心、难过,你恨我,恨···我么?”说至最后竟不住的颤抖起来。
“王爷言重了。哀,莫大于有所求而不得求;怒,莫大于有所求而求不得。如今倾城无欲无求,无嗔无怒。又何来那些悲伤哀痛?”倾城转过身淡漠的看着远处。继而轻笑着道:“倾城···曾在这王府中有过一段开心的日子,不···是···倾城还是顾瑾萱之时···在这王府之中···以诚王妃的身份,没有勾心斗角,只是很单纯的生活。也许是太过于幸福了,却是忘记了这幸福不会持续太久,待幸福过去了就只剩下悲伤与苦痛。也许···那并不是幸福,只是倾城自欺欺人罢了,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以为···不看、不听,眼前所有的假象便是···幸福。”
轩辕尘渊看着倾城过于完美的侧脸鼻尖一酸,万分痛苦的唤道:“城儿···”
倾城不看面前的轩辕尘渊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倾城···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呵···只想安安静静的活着,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对倾城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曾经,倾城以为···只要努力地去争取···就会有···幸福的,现在才明白···一切都不是真的。”敛下灿若星辰的黑瞳,长长地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忽闪着,收拾好情绪,转身抬眼看着面前的轩辕尘渊有些艰难的道:“韵贵妃与王爷的孩子···并不是···倾城唆使人···打掉的,这是王爷···救了倾城,倾城···应给的交代。”
轩辕尘渊的身子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倾城,心情复杂,艰难的开口道:“你···都知晓了?”
倾城有些难过,心里针扎似地疼痛,酸楚的感觉从丹田之处慢慢延伸至胸口,在胸口处蔓延开来。心里鄙夷的道:不是早已死了心了,如今这般又是为何?转过脸顿了半晌,声音有些异样的问道:“既是爱她···当初又为何放了手?别院中···二位夫人便是韵贵人的影子罢?”良久,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鄙夷的笑了笑,道:呵···是倾城···逾矩了,望王爷见谅,倾城告退。”说罢便转身朝着听雨轩那里走去。
轩辕尘渊一把拉住即将离开的倾城,倾城一个不稳就被轩辕尘渊接入怀中,轩辕尘渊紧紧地抱住怀中的人儿,神色愧疚的道:“城儿···子卿的心中只有你。真的···只有城儿。”
倾城紧紧地咬住朱唇,使劲的推开紧紧抱住自己的人,身子不稳竟跌坐在地上。一如当初因不小心吻了子卿使尽气力推开子卿之时自己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一般。轩辕尘渊慌忙上前蹲下身子紧张的问道:“城儿,有没有伤到哪里?”抬眼便看见倾城眼中嗜着的泪。
倾城转过头哽咽的道:“你我之间早已缘尽,失去孩子之时···就恩断义绝了。”泪顺着眼角划过苍白的脸颊,也不抬手去擦:“以往,倾城就是个···瞎子、聋子,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如今王爷再做什么,再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倾城的心早已···死了。”
轩辕尘渊握紧了拳头看着倾城点着头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伤了你。为何···你竟···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
倾城抬起玉手轻抚去脸上的泪水转过脸看着轩辕尘渊璀璨的笑着,风情万种的唤道:“王爷”
轩辕尘渊一怔,只能痴愣愣的看着倾城,倾城软软的道:“倾城想要个孩子,王爷能给倾城么?”
轩辕尘渊心里一阵抽搐,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子,身侧的手竟有些颤抖。‘她身子本就单薄,再加上抑郁多时心力憔悴。那红花汤药也下的过于猛烈,这女子身体里的毒已渗入五脏六腑。至于性命···怕是···”“唉···只能听天由命了,即便是有幸保住了性命怕是以后都不能孕育子嗣了。如今脉象微弱,毒入五脏,回天乏术,如此看来,王爷还是早些准备后事罢。’‘她的身子本就是羸弱,此次的伤加上体内的两种剧毒···已是让那女子五脏六腑俱损,且前一次的红花药···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只是,尘渊呐,如今你留不住她了。’‘回天乏术了,这样残破不堪的身子,按说已经够死千百次了。她能活到如今,想必定是有什么放不下。如今活着对她来说只是折磨罢了。’无尘的话字字句句在刻在心头,如今她说‘倾城想要个孩子,王爷能给倾城么?一句话仿佛抽取了身上所有的气力,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倾城冷笑:“王爷当日端给倾城并不是普通的落胎药···而是红花,倾城当日真的很想知晓···究竟是多深的恨,王爷竟赐给···倾城红花药,让倾城一生都不能再有子嗣。”说着泪就猝然落下:“王爷,究竟有多恨倾城?那样···歹毒的药。”继而逼视着轩辕尘渊道:“倾城想要一个···倾城自己生的孩子,如今,王爷能弥补给倾城么?”
轩辕尘渊痴愣愣的坐在那里,凝视着倾城良久,双眼通红像是要哭的光景,喉头微微动着,像有千言万语哽在那里。
倾城看着面前痛苦的不知所措的轩辕尘渊心有不忍,忍下悲伤,喃喃的道:“王爷若是想要弥补倾城什么,那么,就请王爷,睿儿···华阳宫的那个孩子,请你,给他庇护。让他好好地长大成人。如此,倾城已是感激不尽了。”有些艰难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进了听雨轩,关上门,背靠着门缓缓滑下,双手抱着膝,将脸埋在双膝之间,泪滑落下来消失在衣服上,在衣服上晕染开了。
轩辕尘渊狼狈的坐在地上,倾城的话已让他不知所措起来,原以为让她知晓他心中所属,所有的误会都会解开,自己与她依旧可以相守一生。明珠说她从进宫之时便一直忤逆着皇兄,不仅从未侍寝过,也没有因为皇兄是天子而有过一言半句的好言好语。原以为她心中一直有他所以一直抗拒着皇兄。现在才明白,她是因为不爱,所以才不勉强自己面对她不爱之人。原来她一直想要死去的,所以才会对皇兄冷冷淡淡,才会在被人栽赃陷害之时不为自己辩解一言半字。李宸韵失去的那个孩子的确是他的,原以为她一生都不会知晓,呵···终还是知晓了。红花药也是他亲手端给她的,逼着她喝下的。映月也是他间接逼着她亲手杀掉的。仔细想来···如今,他与她之间除了伤害便什么都没有了。
几日后的清晨,待到轩辕尘渊进宫上朝,倾城便出了屋子,身上什么都没带就朝王府的大门处走去,谢子墨远远地就见了倾城朝着府门走来,便笑着等倾城至前,躬身唤道:“夫人这是要去何处?”
倾城颔首低声唤了声:“谢先生。打扰王爷多日,今日倾城要离开了。烦请先生替倾城给王爷道声谢谢。”
谢子墨波澜不惊的道:“王爷吩咐过,夫人不能离开王府的。”
倾城冷然的道:“如此说来,轩辕尘渊也要向轩辕浩然一般囚禁倾城了?”
谢子墨笑道:“非也,轩辕浩然对夫人自然是囚禁,而夫人却是尘渊的妻,他只是留住即将离家出走的妻子罢了。二者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倾城冷冷的看着谢子墨,讥讽道:“倾城只知诚亲王妃是烈焰国的蓝月公主,王妃姓柳,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倒不曾听闻王爷何时纳妾了。还烦请先生不要为难倾城。”
谢子墨也不恼,仍旧是笑道:“今日无论夫人说什么,子墨也不能放夫人离去。”
倾城只是冷冷的看着谢子墨,连眸子上都蒙上了一层寒冰,冷笑一声道:“若是倾城执意要走呢。”
谢子墨仍旧是涎着笑道:“那夫人就莫怪子墨不客气了。”
倾城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谢子墨,衣袖中的手因为心中气愤竟忍不住颤抖起来。谢子墨也只是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倾城。许久之后倾城长叹一声转身回了畅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