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是封建时期皇帝与大臣商议国家大事的时候。
早朝时大臣会把国家大事报告给皇帝,紧急的就当场请奏,皇帝当场评议,大事就满朝文武一起议论。
不是很急的就把写的折子交给皇上,皇帝回去再批阅。
明朝太祖朱元璋废除丞相,设内阁,一切奏章交由内阁处理。
内阁批阅后,写出应对方法,就交由司礼监。
司礼监应该把奏章给皇帝,由皇帝定夺,但皇帝懒,就由司礼监秉笔大太监修改、评定、或发回内阁。
司礼监秉笔大太监评定好后,呈给皇帝,皇帝同意,就让司礼监掌印大太监盖印。
所以,明朝最有权利的两个部门内阁和司礼监,最有权力的大臣就是内阁首辅,最有权力的太监就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司礼监秉笔大太监受掌印大太监管辖)。
不过,早朝是大明朝最重要的时间,也是整个封建社会最重要的时间。
早朝都是天刚亮就开始的,大约早晨六点半。
为了能在早朝上说服众大臣昨晚我一直在整理有关李自成的资料,很晚才睡下,所以当我醒时已经六点了。
急忙叫阿七阿八给穿好衣服,这一点比较好,穿衣服不用自己动手,让人伺候好爽。当我急急忙忙来到太和殿外时已经听到里面大臣们的声音,站在门口等着太监通报。并不是所有大臣都可以参加早朝的,一般得正四品以上的,有要事要奏的,才可以一大早到朝房等候。
皇帝上早朝前,太监回来查看谁在候着,然后报告给皇帝。
除了几个每天都得上朝的几个重量级大臣外,没皇帝的旨意是不可上朝的。
我是太子,自然不在每天都必须上朝的大臣之列了。
“传太子进殿。”通报太监的声音传来,我赶紧向里急行,不可跑,不能慢。
进的殿来,走到大约离龙座下面的台阶大约三步的距离时,立住,双手提起长袍下摆,双膝弯曲,膝盖及地,双手放开长袍下摆,前放,两掌及地,然后头下垂,额头及地,口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就是一整套的太子参见皇帝的礼节。大臣参见皇帝时和这差不多,只是再离龙座下台阶的距离和口呼不一样,其他都一样的。
刚才的跪法叫五体着地跪,在秦朝是流行五体投地跪,就是五体及地跪后,两手前伸,趴在地上,双臂,双腿及头全部贴在地面之上。
“平身,一边站着吧。”崇祯的声音里听不见一丝高兴或生气的语气,这是我第一次上早朝,以前朱慈烺也没上过早朝。我慢慢起身,微微低头,不可以直视皇帝的。
道:“遵旨”然后站到文臣之列的东北角,崇祯的东南角。
皇帝上朝时,面南背北,文臣站于东面,武臣站于西面。
要是有太子皇族王爷上朝,侧站于皇帝与大臣之间,但比大臣要里中间远,分封在外的王爷侧站在武臣西北角,住在京城的王爷侧站在文臣东北角。
虽然我没上过朝,但朱慈烺学过礼,我自然也知道这些礼节了。
我从来都没来过太和殿,到了太和殿才发现他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但绝对比想象中庄严,特别是在早朝的时候,下面的大臣虽然在议论不休,但没有乱。
偷偷的观察太和殿,显得有些破旧,嗯,应该很久没有修葺过了,上次修葺应该是万历年间的事吧。
天启朱由校虽爱好木艺,但是不理朝政,魏忠贤自顾给自己修祠堂,哪有功夫修太和殿啊。
崇祯倒是想修,可是哪有钱啊,为数不多的税收大部分都用到军费上了,再办一些国家重事,钱基本就用光了。
看来差不多得我当皇帝是才能修葺太和殿了,可我当得上皇帝吗?
李自成,清廷,吴三桂还有南明那些诸王们,都在看着呐。
皇帝的位置都想做啊,可是皇帝的位置不好做啊,要不是我现在是太子,我才不想皇帝呐,做个逍遥王爷多好啊。
可是谁做了皇帝都不会放过前太子的,我不做不是被杀,就是被关起来,永不见天日啊。
忽然大臣们都不说话了,因为崇祯轻咳了一下。
无论天下如何破乱,皇帝依然皇帝,他的威信是无法抗拒的。
我赶忙收回眼神,微微低头。
“太子”,崇祯那不急不噪的声音响起,“你力柬开朝议,说说你的看法。”
“请斩兵部尚书张缙彦。”我上前躬身道。
一时间大臣巨惊,谁会想到我刚一说话就要斩杀堂堂一品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张缙彦更是惊恐,马上跪下爬到我旁边哭道:“皇上,臣从任兵部尚书以来一直兢兢业业,虽无大功,但无大错啊。皇上您不能听太子之言杀我啊,皇上。”
崇祯轻轻嗯了一声,道“太子,你这是何意?”
“父皇”我直直身子微笑道:“兵部尚书本为调派天下兵马之职,今李自成壮大到要攻打我京城要地,难道说不是兵部没有调派好兵马,在早期消灭李自成的错啊。当然这只是兵部的错,兵部尚书仅有失职之错。但是现在李自成妄图攻打我京城,身为礼部尚书,张缙彦竟言谈与李自成和谈,此罪有三。”
说着,我面对张缙彦道:“一,身为兵部尚书,此时此刻不上述消灭李自成的建议,反而采取不抵抗,妄图和谈的消极意识;二,身为朝廷重臣,竟劝谏皇上与你贼和谈,让我大明朝颜面丢尽;三,你不思消灭李自成,反而在朝堂之上大谈李自成势大,言京城顶不住李自成。此举不是为李自成摇旗呐喊,蛊惑我满朝文武大臣之心,是什么?”
说着,我扫视满朝的大臣,然后躬身对崇祯道:“父皇,李自成带兵50万,其势不可谓小,满朝文武有不少人惧怕。请父皇斩为李自成状势者张缙彦以震朝纲,不然,儿臣怕众大臣因怕而生降心。”
我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就向前躬身道:“皇上,臣等一心忠于大明,一心忠于皇上,怎么生反心。”
“哼”我冷哼一声道“户部本掌管天下之财,为国库之源,进国库空虚,户部尚书失职之罪不可不罚。户部尚书自言忠心,可皇上为国库而担忧时,户部尚书的忠心到哪里去了?”
“太子此言差矣”当朝国丈,我的外公,大明朝文臣之首,内阁首辅周奎站出来道:“国库空虚是因为战争连年,非户部之过错也。且我等意欲和谈非惧李自成之势,实为我大明朝着想。今战争连年,国库空虚,百姓叫苦不堪,朝廷也无力战胜消灭李自成。如可以和谈,一来可以减少一场灾难,让天下百姓可以安稳,朝廷可休养生息,再者李自成和谈以后是我大明之臣,可以令他消灭张献忠等其他反贼。李自成消灭张献忠以后实力必然大减,而朝廷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国力恢复,到时正好可以一举将李自成消灭。天下就回归太平,我大明将万世传承。”
恩,大佬终于出来了。
一番话说的很有道理,也很有重量,更很聪明。
本来我把问题从和谈转到议和者就有反心,他不光把我打击大臣的借口都堵上,还倒打过来,和谈实为忠心。
我微微一笑道:“以首辅之意,和谈可保我大明江山了。我想问一下首辅,李自成现在坐拥我大明陕西,河南,湖广北部之地,岂可接受陕西总督之职。”
“这”周奎一顿道,“可以先授予他更大的职位,等他消灭张献忠后,我们再降他的职,他若不从,正好以此为由消灭他。”
“国丈所言不错,我们可以封他为顺王,统领陕西,河南,湖广北部等地一切事务。”我笑道,“这样李自成或许会接受。可是我们命令他去消灭张献忠他会去吗?李自成绝不是傻子,就算他答应去消灭张献忠,但他一定会要饷,他现在就有兵马五十万。到时他称兵马百万,光是犒饷就得千万两白银。国库空虚,现在那有千万两白银啊,就算有,给了他之后,谁敢保证他不会再求犒赏?到时恐怕要倾我大明全国之财壮大他李自成了。”
“这”周奎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马上抓住时机道:“李自成为人狡诈,善于使骗,先前他兵败被困,曾称投降,可是一到河南就立马拉起人马造反。所以千万不可和李自成和谈。再者与其和谈乃是我主皇帝放下身份,实乃有辱我大明。”
说着,我转过身面对群臣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让主上担忧,臣子应该感到被侮辱;让主上受到侮辱,臣子就应该死)。”
一时间整个太和殿静悄悄的,只有众人的心跳声。
“李自成带兵五十万,我们那有兵力去阻挡啊。”兵部尚书张缙彦道,“北有女真(此时女真族已该为满族,但明朝自以为天朝上国怎会承认呐?)虎视眈眈,我大明最后一支虎师正守山海关,哪来兵马对付李自成啊。”
“哼,小小李自成那用得上关东铁骑。”我冷哼一声道,“李自成虽号兵马五十万,可是真正是可以上阵打仗的精兵不到二十万,其他多是刚刚过脱掉布衣的百姓,实不足虑。可调蓟辽、昌平、山东、京城四地之兵,聚于宁武关,迎头给与李自成痛击。”
我可不敢说,绕过李自成大军,直袭陕西李自成老巢。
虽然这可行些,但是不顾京师安危,崇祯和重大臣一定不会同意的。至于和李自成五十万大军对抗,会不会胜利就不好说了,我虽然说的很自信,可是心里没一点底。
不过此次朝议不是为了商讨怎么对付李自成,而是怎么让朝廷决定对付李自成。
与李自成对战不一定赢,但是不与李自成对战一定输。
为了我的安危,不得不与李自成拼一拼了。
这是,一名官员站出道:“太子所言即是,我堂堂大明朝岂可与李自成等流寇之类和谈,臣愿为我大明朝死战。”我看了一眼是一名小小的四品官,应该是王承恩的人,意义为探一下风。
我冷视一眼其他大臣,无人反驳,微微一笑。
看到主战占上风,王承恩的人马上轮流上场道,应与李自成死战,上朝之初他们还大谈和谈呐。
这就是政治,当自己的势力不能占到上风,就要隐藏起来,保存实力。早上说的不代表真正的意图,只有到关键时刻说的才是真正的意图。政治是个很玄的东西。
结果,到快散朝时,满朝文武竟几乎都言要战斗到底。有些人是真正的要战;有些人是中间派,见主战占上风就大言战斗到底;有些人是不同意战,可是为了保身而言战。
这就是政治!
原本满朝文武都言和谈,现在已经转向主战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偷偷转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崇祯皇帝,他的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似乎像阴谋得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