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辰吸了口气,柔柔笑开道:“姐姐也知道,弄辰身边的男人来来去去,多如过江之卿,可是弄辰从来不曾遇到过一个好男人。是以,弄辰的心早就凉了,情也死了。我与他们不过各取所需,我给他们他们要的快乐,他们给我我需要的东西,银货两讫。而姐姐才是给了我重生的机会,让我重新做人的,弄辰一直知道姐姐于我才是最重要的,我怎会舍本逐末,为了一个臭男人惹恼姐姐呢?”
见邀月脸色依然犹疑,弄辰咬牙道:“弄辰保证,如果待会儿抓到那个逃犯,弄辰一定亲手杀了他。”
这时,邀月的脸色才雨过天晴,她淡淡道:“进去。”
“让开。”邀月冷冷喝道。
碧睛瞧了瞧刚才报信的花奴,花奴瞧了瞧碧睛,两人脸上都透着古怪,碧睛垂下头,花奴也垂下了头。
细辛将二人推开,推开刑室的门,让邀月进去。
刑室有些昏暗,半红的炭火是整间刑室唯一的光源。但这并不妨碍邀月一行人看清里面的景象。
江枫躺在地上,白色长衫上面是一条条红色的鞭痕,他的发髻散开,衣襟也散开,满头大汗,十足的狼狈中竟然释放出致命的魅惑。
而怜星手里正拿着鞭子,鞭子正半举在空中。
邀月皱了皱眉:“你在做什么?”
怜星道:“我在教训这个奴才。”
弄辰道:“是么?可是妹妹听说,宫里人不久前还看见姐姐跟这人在花相阁浓情蜜意呢。”
邀月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耐道:“说,你到底在干什么?”
弄辰也道:“怜星姐姐你是不是为了隐瞒什么,在故弄玄虚?”
怜星咬了咬牙,一鞭子抽在江枫身上,豁出去喝道:“我在做什么,难道你们还看不出么?”
弄辰先是怔了怔,然后笑道:“原来怜星姐姐喜欢这个调调。”
怜星心里羞恼得不得了,脸上却冷冷道:“是又怎样。”
邀月彻底暴走了,对身后的属下喝道:“滚出去。”然后对着怜星怒道,“成何体统!”
说罢,挥袖就欲离开。
弄辰忽然道:“等等。”
邀月怒道:“还看什么?她就这点出息”
弄辰道:“禀姐姐,这调调弄辰玩过,不是这么玩的。”
邀月道:“我管她怎么玩,这个疯子已经无药可救了。”
弄辰道:“有一类人天生犯贱,越是被鞭打越是有快感,像这类人最适合玩这类游戏。在小倌馆里,这类小倌身价都不低呢。”
邀月皱眉听着。
弄辰又道:“但大多数人骨头都没这么贱,被鞭打了也死不吭声,那就无趣极了。像怜星姐姐的这个面首,就是这类人。碰上这类人,一般会先让他们服下烈性药,再玩。”说道这里,弄辰眼珠子一转,“似乎,怜星姐姐不太会玩呢。”
怜星冷冷道:“我又不是你,经验丰富。”
弄辰笑笑,然后看向邀月道:“怜星姐姐素来不好此道,之前宠江枫宠得不得了,宁可自己受罚也不让他受伤,姐姐,你说她现在忽然间舍得鞭笞他,却是为何?”
怜星抢着道:“我忽然间爱上这个调调,不行么?”
邀月喝道:“住口。”
怜星闭上了嘴。
邀月又道:“掌灯。”
在灯点起来的那一刻,怜星冲到了江枫身边,将江枫抱在怀中,满眼委屈地看向邀月:“姐姐!”
邀月冷冷喝道:“住嘴。”然后用目光仔仔细细地逡巡了四周——刑室内很是简单,除了刑具外,就只有那个大炭盆是大件物品。而地上,除了怜星鞭打江枫时,江枫翻滚而留下的凌乱痕迹,亦没有其他。
邀月盯着江枫与怜星覆盖着的地面,道:“抱着你的男人,滚一边去。”
怜星委屈地看了邀月一眼,抱着江枫默不作声的挪了挪地方。
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邀月又道:“把那个炭盆移走。”
众人又纷纷下去,把炭盆移走。
依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怜星这时适时出声:“姐姐,可以了么,我……我还没玩好呢。”
邀月一张脸气得发白:“好,好,你玩,玩死你。”说罢,又欲离开——面对这个无药可救的妹妹,她要疯了。
弄辰又唯恐天下不乱地道:“怜星姐姐,既然你好此道,我也不藏私,我这里有些好货,你让你的男人服下,保准他浪得发狂。辰芝,拿上来。”唤作辰芝的婢女立时奉上一个小瓷瓶。
弄辰走到怜星面前,将瓷瓶递给怜星:“给他服下吧。”
怜星拒绝道:“不必。”
邀月看着弄辰,又看了看怜星,目露精光:“服下。你不是爱玩么,干嘛不玩个尽兴。”
怜星看了看邀月,又冷冷看了弄辰一眼,樱唇挤出一行字:“多谢弄辰妹妹,这份人情他日我必十倍奉还。”然后伸手接过瓷瓶,喂入江枫嘴里。
见到江枫尽数服下,邀月才带着弄辰离开。走出刑室后,还吩咐道:“看好刑室,谁也不准打断二宫主的兴致。”
待人都离开后,江枫一把将怜星推开。他此刻身子一点也不舒服,不但热,而且发起胀来,就像是有人不断往他肚子里填火。
他身上又热,又胀,又痒,嘴里干得冒火,但他喃喃说道的却是:“快把江枟挖出来。”
怜星冲上去抱住他:“可是你不舒服。”
江枫道:“没关系。”
怜星抱着江枫,俯下头吸吮江枫的薄唇。她知道此刻如何能减轻江枫的痛楚。
江枫的头脑忽然间茫然一片,他闭上眼本能地追逐着怜星的唇,怜星的舌,甚至不自禁地发出喘息与低叹。
怜星怜惜地亲吻着他,冰凉的手滑入江枫的衣襟内。
冰凉的触感让江枫抓回了一丝理智。他拼劲最后一分力气,推开怜星,冲到被移开的炭盆边,将双手伸进炭盆之中。
嗤嗤。
一阵焦臭。
怜星吓得忘记了呼吸。
灼烧让江枫疼得颤抖,也疼得代替了骚动,他颤抖着道:“快救江枟。”江枟中了天雪掌,本来就血液不畅,此刻服用南柯一梦,更是雪上加霜,多耽误一分时间就多一分危险。
怜星彻底被江枫吓到了,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然后高喊道:“碧睛,带着花奴进来。”
三人快速将埋在地下的江枟挖出,怜星将解药灌入江枟口中,然后又催动内力在他背上注入真气。
“去把我的轿子抬进来。”怜星喝道。
碧睛领命匆匆而去,不一会儿便将轿子抬到了刑室门口。
门口弄辰的人似乎还想阻挡碧睛,被碧睛一掌推开。
怜星抱着江枫坐入轿子中,轿子快速离去。
“姐姐,这么快就玩够了。”弄辰一直注意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当碧睛去召唤轿子时,她就收到消息快速赶来了。
此刻,她躲开碧睛的攻击拉开了轿帘,首先看见的便是江枫怵目惊心的双手。弄辰不禁愣了一愣,就在这瞬间,怜星放下江枫,飞身出去,向弄辰攻击。弄辰输了先机,挨了怜星一掌,忽觉得心口火辣辣的:“你用毒?”
同时间,守着刑室的其他人也纷纷应声而倒。
“休得胡说,移花宫人从不对自己人下毒。”怜星淡淡吐出一句,然后钻回轿子,匆匆离开。众人有的担心自己是否中毒,有的惊骇二宫主竟然敢藐视宫规对自己人下毒,谁也不曾关心,这混乱中,是否有人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