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尔维几人很无奈,他们决定和恺撒和谈。但是谈判的口气很令人不爽,他们派出的使者对恺撒说:“你们不要得意!你们别忘了,俺们是很勇敢的,俺们曾经打败过你们。”
恺撒的回答是:“正因为我没忘记你们提到的那些事儿,所以我才没有丝毫的懈怠和犹豫!当然,你们如果愿意以人质为抵押,我们愿意讲和。”
厄尔维几人的使者也很强硬:“俺们从来没有把人质交给别人的先例!”说完愤愤而去。
和谈完蛋了,双方继续打。
第二天,厄尔维几人拔营离去,恺撒率军紧随跟踪追击。但是这个时候,恺撒军队出问题了——缺粮!
厄尔维几人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特兴奋,立刻掉过头来对罗马军队发动了进攻!
恺撒反应极其迅速,他当机立断,把军队撤离到最近的一座山上,然后派人把自己的坐骑送走,表示自己要与将士们生死一处,绝不逃离,大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势!
恺撒指挥罗马军团居高临下,先对厄尔维几人狂扔长矛,接着拔出罗马短剑对厄尔维几人一阵狂砍!
这罗马军团的投掷长矛甚是锐利,不少飞出去后直接刺进了厄尔维几人的盾牌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拖着这样“镶嵌”着长矛的盾牌打仗实在不顺手,于是厄尔维几人索性扔掉盾牌作战。然而失去了盾牌的保护,厄尔维几人更倒霉,他们遭到罗马短剑的狂砍乱剁,伤亡惨重……
厄尔维几人招架不住了,虽然他们很勇猛,虽然他们很顽强,但他们终究不是恺撒及其罗马军团的对手。
厄尔维几人的主力被灭,残余的人被恺撒遣返回他们原先的家乡,厄尔维几人极其郁闷:想不到搬个家也会招致那么大的灾祸。唉,以后还是老实在自己家里待着吧,再也别乱跑了……
打败厄尔维几人之后,很多高卢部落都前来向恺撒祝贺,说感谢恺撒把他们从厄尔维几人的魔爪下拯救出来。但是有一个部落首领的表现却与众不同,他扑倒在恺撒的脚下哇哇大哭,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这个部落首领要向恺撒告状,他声泪俱下说日耳曼人很残暴地蹂躏了他们的部落,而且赖在高卢不走,他请求恺撒大人一定要为他们伸张正义。
话说这日耳曼人乃是一个居住在莱茵河以东多瑙河以北的古老的欧洲民族,他们金发碧眼,人高力猛,生性彪悍,武艺高强。他们觉得高卢这地儿十分美好,于是乎成群结队地拥入,死活不肯离开,一些高卢部落对他们又恨又怕又无奈……
而此时的恺撒正想教训一下日耳曼人,因为他们不但对高卢是一大祸害,而且对罗马也是一大威胁。
恺撒决定先和日耳曼人的首领阿里奥维斯都斯谈判。
恺撒趾高气扬地对这位日耳曼人首领说:“请你们退出高卢,否则的话……”
阿里奥维斯都斯同样趾高气扬地对这位罗马统帅说:“我们可是接受了高卢人的诚挚邀请才来到高卢的。我看该离开的是你们罗马人吧?我奉劝您少管闲事赶紧离开。如果我被逼无奈把您给杀死了……”
您瞧这口气,能谈得来吗?只能用暴力来解决了。
话说这日耳曼人有个很奇怪的习俗,就是不在新月出来之前打仗。恺撒知道这事儿后特高兴:既然你们不打,那我打好啦!
就当日耳曼人牢牢遵守他们那个奇怪习俗的时候,恺撒指挥罗马军团兵分三列对他们的营寨发动了猛攻。
别看日耳曼人毫无准备,但他们反应却极其灵敏,很快就进入战斗状态并且以非常惊人的速度冲向罗马军团!
罗马军团惊诧不已,日耳曼人推进如此神速,以至于罗马军团连扔长矛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拔出短剑和他们对砍!
日耳曼人组成密集方阵,与罗马士兵展开厮杀。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罗马士兵来了招“黑虎掏心”——直接冲入日耳曼人方阵的里面挥舞短剑连刺带砍,先击溃了方阵的左翼又打翻了方阵的右翼!
经过一番激烈血拼,勇猛善战但并不懂战术的日耳曼人终究敌不过战术灵活身经百战的恺撒军团,他们纷纷溃败,逃到莱茵河边,他们那位战前还牛气哄哄的首领阿里奥维斯都斯也爬上一艘小船渡河溜之大吉,而他的两个老婆都在逃跑途中被罗马军砍死,两个女儿一个被杀一个被俘(和前面咱说过的波斯帝国国王大流士三世一样,日耳曼人头领也喜欢打仗时带着家属)。
恺撒在莱茵河畔望着屁滚尿流的日耳曼人,内心幸福至极。此后他命令一拨“听话”的日耳曼人驻守在莱茵河左岸,以防备右岸那些“不听话”的日耳曼人。此乃罗马人第一次到达莱茵河,从此莱茵河就成了罗马在高卢领地的东部边界。
征服厄尔维几人和打跑日耳曼人首领,都是恺撒在公元前58年一个夏季取得的。恺撒刚入高卢境内就连赢两盘,自然得意非常,威望也直线上升。
就在恺撒和他的军团美滋滋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高卢又出事了。占高卢人口三分之一的比尔及人(在今天的比利时、荷兰南部和法国北部一片儿)组成了一支三十六万六千人的队伍高高举起了对抗罗马的大旗……
34. 狂扁高卢(中)
公元前57年,恺撒的宝剑砍向了比尔及人。他率领罗马军团在阿克松奈河(比尔及人地盘的边界)北岸背靠小山的地儿排兵布阵,还在山的两侧各挖了一道堑壕,堑壕两端建造了碉堡并布置了弩炮。
比尔及人不傻,他们貌似很懂战术,打算包抄到罗马军的后方把罗马军的补给线给切断。但是,他们万没料到就在他们雄赳赳渡河的时候,恺撒率领的罗马骑兵突然出现,对着他们就是一番激烈蹂躏,正在渡河的比尔及人几乎被杀了个干净,而少数渡过河的比尔及人也遭到罗马军弓箭、投石和投掷长矛的毒手。
比尔及人初战即被狂扁,无比郁闷。他们的头头们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经过一番争论,最终商定了一个好办法——先撤退!于是乎,比尔及人趁着茫茫夜色呼啦一下全跑了。
比尔及人突然跑光了,把恺撒吓了一跳,当他确定敌人确确实实是真正的撤退后,立即派出骑兵追杀,猝不及防的比尔及人又一次惨遭蹂躏。
紧接着恺撒率领罗马军团攻打比尔及人的城堡,他命令军队推出了一种“高科技”新式武器——盾车!
话说盾车乃是一种极其高大威猛的战斗机械,此物状似小房子,外包铁皮或兽皮,下面有轮子可以推动。作战时士兵们躲进车内,通过射箭孔向敌兵射箭。既可进攻又可防御,堪称现代装甲车的鼻祖。
守城的比尔及人被这个从未见过的“大怪兽”吓得胆气皆丧斗志皆无,没做啥抵抗就赶紧打出了白旗。
虽然大部分比尔及人被恺撒征服,但比尔及人中还有一个叫纳尔维的部落很有熊心豹胆。这帮人天性凶悍,最大的特点是痛恨商人,因为他们觉得商人贩卖的东西会让他们变得颓废。当诸多比尔及人部落纷纷被恺撒的战剑荡平的时候,纳尔维人告诉恺撒:要打就打,我们决不投降!
和上次战斗一样,恺撒依然在靠山傍河的地儿(萨比斯河,法国境内)扎营布阵。
纳尔维人很狡猾,他们认为如果对罗马军团里的辎重部队发动突袭,罗马军团肯定大乱。于是当他们发现罗马军的第一批辎重时,立刻猛扑上来,罗马军果然惊慌失措一片混乱!
这时恺撒又一次显示出大将之风,他迅速冲进重围,从一名士兵手里夺过一个盾牌直奔阵前,并高呼军团中百夫长(罗马军团中的重要军职,即“百人队长”)们的名字让他们立即反击,同时命令士兵们将战队与战队之间拉开距离以便可以自由使用短剑砍杀。
罗马将士们见统帅如此英武镇定,立刻豪情爆发,奋勇杀敌,有些战士负伤倒地后又抓起盾牌硬撑着站起来投入厮杀之中!
纳尔维人的勇猛不亚于罗马军,他们最前面的人战死了,旁边的人立即站在倒下人的尸体上继续拼命。当尸堆如山的时候,他们就利用尸堆当壁垒,用弓箭和石头对罗马军进行攻击!连恺撒都对这帮敌手赞不绝口,称他们是“英勇无比的人”!
不过纳尔维人最终还是败给了恺撒。经过这次惨烈的厮杀,纳尔维人几乎被恺撒灭绝——六百个长老只剩下三个,六万拿起武器战斗的男子只剩下五百人!
征服纳尔维人后,恺撒再接再厉,于公元前56年把临近大西洋的几个高卢部族扫荡了一番,当他自信地以为高卢基本搞定的时候,又一帮敢对罗马说“NO!”的人出现了,他们义愤填膺地对恺撒说:俺们坚决不受罗马的奴役,俺们要抗战到底!而且他们还鼓动其他部族一起结盟反抗罗马!
这帮人就是地盘在今天法国布列塔尼半岛南部的文内几人。
文内几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手里握有好多天然良港和大量船只,堪称航海高手,于是陆战高手恺撒决定尝试一下他并不熟悉的海战。
为此恺撒开始建造军舰,征集水手。文内几人也积极备战,修建防御工事,集中了大量船只。
当恺撒的舰队抵达文内几后,他的部下突然有些害怕,因为文内几人一下子放出了两百多艘高大坚固的战舰,逐渐将罗马军舰包围!
战斗打响了,文内几人仗着战舰的优势,居高临下向罗马军投掷武器,而罗马军的长矛扔到文内几人的大船上却非常困难!
不过罗马人到底是高度文明智商发达,在战斗中他们想出一个妙计,就是用绑在长杆子上的钩刀去割断文内几人船帆的绳索!这下可好,文内几人的战舰全成了无法活动的呆傻之物,罗马军战士纷纷登上敌舰,发挥他们短剑狂砍的优势,最终大获全胜!
得胜后的恺撒下令将文内几人的长老全部处死,剩余者全部作为奴隶贩卖,以儆效尤!
恺撒横扫高卢荡平群敌,不但自己掠得大量财富,而且在罗马军政界的声威也急速飙升,按说这对于恺撒来说应该是好事,名利双收嘛。然而实际上这荣耀的背后隐藏着严重危机!有两个人对恺撒的成功极为不爽,他们感到声威大震的恺撒对他们的地位是巨大的威胁!
这两个人便是恺撒的“亲密同盟者”,曾与恺撒结成“前三头政治同盟”的庞培和克拉苏。
恺撒不仅是在军事上狡黠无比,在政治上也是诡计多端,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庞培和克拉苏公开翻脸,所以他想了一招来缓和自己和他们的关系。
公元前56年,恺撒邀请庞培和克拉苏来到了他的冬季驻地卢卡举行了三巨头会谈,三位罗马军政界顶级人物达成了这样一份协议:第二年即公元前55年罗马执政官的位子归庞培和克拉苏,这俩卸任后一个去当西班牙总督,一个去当叙利亚总督,而恺撒在高卢的权力延长五年。
三巨头各有所获,喜笑颜开,裂痕被黏合了,虽然这只是暂时的。中国有句老话“一山不容二虎”,何况这当时的“罗马山头”有三只猛虎呢!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刀枪相向的……
卢卡会议后,恺撒获得了更大的权力,他还要在高卢继续挥舞宝剑,建立更大的功勋。
新一轮的征战开始了。
从公元前 55年到公元前53年的短短三年内,战斗激情永不熄灭的恺撒一口气连干四仗,即罗马军事史上颇为著名的两越莱茵河和两征不列颠。
35. 狂扁高卢(下)
恺撒两越莱茵河打的是老对手日耳曼人,这帮桀骜不驯的“蛮夷”老是在罗马人眼皮底下干些烧杀劫掠的“恶劣”事儿,让恺撒很愤恨。
日耳曼人天生有种,他们派出使者对恺撒说:“俺们绝对不会先动手打你们罗马人的,但是你们罗马人如果打俺们,俺们也不会拒绝一战!”
恺撒曾对日耳曼人使者不客气地说:“你们赶紧从高卢地盘上离开,这里根本没有一块可以供养你们那么多人的闲着的土地。”
恺撒决定渡过莱茵河狠狠教训日耳曼人一顿。当然,恺撒还没有能力把日耳曼人全部灭光,只是想简单的暴力几下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莱茵河一直被罗马人视为权力边界,渡过它去敌人的地盘打仗无疑是军事冒险。
一向胆略非凡的恺撒就是要冒险搏一把!
公元前55年5月,恺撒指挥罗马军团的工程兵以超快的速度在莱茵河上架起了一座浮桥,接着指挥罗马军团进入日耳曼人的地盘对猝不及防的日耳曼人进行了一阵疾风闪电般的狂扁,吓得好些日耳曼人部落纷纷投降。当恺撒觉得战果不错时,他又率军迅速撤回,并拆毁了浮桥。
两年后,恺撒故伎重演,他又以超快的速度在莱茵河架起浮桥,接着指挥罗马军团对日耳曼人又是一阵迅速猛踹,并对日耳曼人实行了恐怖的“三光政策”,即:烧掉他们看到的每一个日耳曼人村庄,杀死所有牲畜,抢走所有战利品并破坏所有农田。过完瘾后恺撒又率军迅速离开。
虽说恺撒两越莱茵河蹂躏日耳曼人是迅捷猛烈的军事行动,但其表现更像是高明的强盗或匪徒。到了20世纪,有一位和恺撒一样名震全球并且对恺撒极为推崇的军事猛人沿着恺撒的道路来了一个“现代战争版”的跨越莱茵河痛打日耳曼人(即德国人),他的名字叫乔治·巴顿。您瞧,恺撒在巴顿身上灵魂附体了……开个玩笑,咱继续说恺撒。
在莱茵河畔的日耳曼人被恺撒狂扁的前后,不列颠岛上的凯尔特人也遭到恺撒的暴打。
当时不列颠岛上住的可不是现在咱们熟悉的英国绅士,而是一大群赤裸文身披头散发的凯尔特人,恺撒打他们的借口是在高卢战争中他们支持所有罗马的敌人,而实际的目的则是想掠夺不列颠岛上的财富。
公元前55年8月,恺撒率领大约80艘船组成的舰队带着两个军团第一次入侵不列颠岛。他和他的罗马军团刚上岸就遭到不列颠野蛮土著又准又狠的标枪的招待,再加上气候恶劣、风暴席卷、地形复杂,恺撒和他的军团不敢久留,胡乱打杀了一阵子就匆匆撤退了。
第二年七月,感觉在不列颠还没打过瘾的恺撒率领800多艘舰船和五个军团卷土重来,再次入侵不列颠。不列颠野蛮土著虽然英勇善战且战术灵活,但他们有一个软肋被恺撒给发现了——他们的部落零散极不团结,恺撒抓住他们的弱点来了招各个击破,很快就迫使他们交出人质并答应纳贡。
就这样,恺撒成为史上第一位踏入不列颠领土的罗马统帅。
经多年鏖战,恺撒基本算是征服了高卢,但是这些高卢蛮族貌似臣服,其实内心极为不甘,平静之下暗藏危机。
公元前52年,也就是曾经战匈奴破西羌的中国西汉名将赵充国去世的那一年,一个叫维琴及托里克斯(名字实在太长太拗口,下面简称“维首领”)的高卢部族首领像中国的陈胜、黄巢、李闯王一样毅然揭竿而起,发动了席卷整个高卢地区的大起义。
带头大哥维首领果真是好汉一条,他率领起义军攻占罗马驻地,打死罗马驻军,就连恺撒精心修筑的坚固营垒也险些被其攻破,分驻各地的罗马军团惊惶不已,纷纷向恺撒发出紧急呼救,恺撒立即全身披挂握剑跨马号令三军,急速向起义军进发!
为了严惩起义者,恺撒又使出了残忍血腥的屠夫手段,他指挥罗马军团一路疯狂烧杀甚至妇孺也不放过,最终将带头大哥维首领和他的主力包围在一个叫阿莱西亚的城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