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一切平淡无奇,阳光从张丽拉开窗帘的窗户中直身进房间。以前她从来没有注意过阳光,她不能想像在阳光照射下居然没有影子的物种存活在这个星球之上。这对一直从事生物学的她感到很荒唐。但不相信就意味着对林洪的怀疑,意味着昨夜那句“你走”再也收不回来了。
早起的次父亲端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看到张丽出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张丽注意到父亲的红润的脸膛今天有些苍白,“儿女太让父母操心了,她们每个都在世上熬尽老人的血肉,而老人总是毫无怨言!”绕过沙发,看到母亲在厨房中准备早饭。
张丽对着母亲喊到“妈,今天早上我们不在家吃饭了,林洪身体有点不舒服,我陪他一起去医院看下,考古让他变的傻里傻气的,都快和这个世界脱轨了!”
母亲回过头来,带着明显扫兴的语气说:“去吧,我和你爸也有点不舒服,你下班回来时帮我们带点药。好像冷感冒,一阵阵的出虚汗。唉……人老了,毛病就多了!”
张丽没理会母亲的唠叨,她知道,今天早上不在家吃饭母亲有点不高兴。可林洪昨晚的离奇话语和颤抖的神情占满了她的心,她一夜未睡,带着胀的发疼的眼睛,走到林洪的房间前,房门没有反锁,她推门而入。只见林洪头发蓬乱的坐在墙角的地板上,膝上摆着王教授遗留下来的手稿。“去洗把脸,我们就走!”林洪抬起头,像一个被遗弃的鬼魂。
所里的刘老师头发花白,是位资深的研究员,毕生到力于物种的研究,发现了十三种存在于世界中的微生物,他曾说:“在人类面,任何宠然大物都不足为惧,但如果你了解那个肉眼见不到的世界,没有人会不为之战栗!”在递给张丽林洪的化验结果时,他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微生物,他的血和常人没有区别,只是,他的血液在空气凝固所需的时间大大超过了一般人,我对着显微镜观察了半个小时,他的血液就如同刚从身体里取出来时一样,似乎有种东西在躲避我的观察,也许是我的错觉,没有一个微生物种据这样的智力。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对远古生物有着特别研究的人吧!”
听到刘老师这样说,张丽点了点头。
驱车来到刘老师给张丽介绍的人的家门时,已经是日落时分,这是一个古朴的小县城,一些建筑还带有古色古香的味道。张丽叩击着木制院门,不多时,一个年女人为她们打开门,张丽说明了来意。女人的表情很欢快,似乎有人来访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她热情的把张丽和林洪还进正房,房中没有客卧之分,没有沙发,没有茶几,一堆堆书籍杂乱无章的放满了整个房间,一个站在书海中的男人静静的看着他们。
他像在山路中行走的醉汉,小心翼翼的绕过能将他绊倒的石头来到张丽和林洪面前。
张丽对他说是刘老师让她来找他的,这时,那个神情欢快的女人已经从院子中搬来了三个小木杌。“他还记得我啊!”男人伸手请他们入坐,“你们来是有什么事?”他问道。林洪从包里拿出王教授的手稿,递给他。林洪说:“这上面提到一种透明的生物,你知道这种生物吗?”
“怪异的文字,怪异的生物,我以为没有人会发现你们。”男人说着向上推了推眼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誊写这份手稿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吧!”他抬起头看着张丽和林洪,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是的,你说的没错。”林洪回答道。
男人接着说“这份手稿讲的是一个不被世人所知的一个传说,两千年前,被楼兰一个王子刻在一条通道的墙壁上,那条通道在大漠深处蜿蜒,没有人能得知它的尽头在那里,不过照传说来推断,它的最终应该是里海底部。他没能将这些符号译成现在的文字,也是一大憾事!”男人幽幽的说道:“至于你们说的那种生物,它们的确存在,它们是地球上最古老的物种之一,古老到几乎与这个星球的年龄相等,宇宙大爆炸这后,这个物种就在无处不在的极光中游荡,为了适应外界的环境,物种本身必需要做出一定的反应。极光使他们身体变的越来越稀薄,最终它们的身体适应了极光,它们的身体可以任意分解,分解之后又可以随意组合。在恐龙还没出现之前,它们就在已经在这个星球生存了。它们曾经胜极一时,就像现在的人类,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有自己的文字,创造了独特的文明,冰河世纪的严寒使它们突然消失,没有留下一丝曾在这个星球上存活过的痕迹。他们并非不可看见,而阳光的光线太暗,如果在伽马射线的照射下,它们是一群有形细胞状的物体。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不过楼兰古城的消失很可能与它们有关。”
“那条通道你们进去过吗?”男人问道。
“没有!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我在那里考察了三年,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通道!”林洪说。
男人说:“我曾经也酷爱考古,二十年前,我们一行三人也曾去过那个地方,在那个神密的断碑上有一个奇特的符号,呈三角形状,像时钟的指针一样,每个满之后的每一个夜晚,那个指针下南会出现三条浮动的水纹,它会在那个时候有一点轻微的摆动。在它所指的方向,你会看见一座虚幻的城市,那时你只要用玉石轻叩断碑,通道就会打开,我那两个伙伴就是在那时走进了那条通道中,一个月之后,他们回来了,他们对洞中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拿出了一堆另人费解的文字。后来他们在干枯中死去,临死之时,我看到他们手腕处有一条曲折的伤口,却流不出一滴血。他们并没有找到出口,因为那个断碑只能开启通道的一半!”
“两千年前,汉武帝西征匈奴,楼兰王通匈背汉,汉武帝一怒之下,下诏攻打楼兰,楼兰王讲和,将王子做为人质送往长安。王子临行前挥刀斩断了那本来完整的石碑,他回身望去,只见楼兰消失落日的余晖之中,从此,他再没回到过自己的国家。如果能找到那被王子斩断、并带到长安的石碑,那么通道就能完全打开,吉娅公主就能摆脱坦尼的控制,她的血能抵抗坦尼族在体内肆虐。”男人说完这些,似乎已经很累。
张丽和林洪拒绝了那个好客女人的挽留,知趣的离开了。
汽车行驶在夜暮笼罩下的公路上。林洪似乎不再像昨天那么忧郁了。他坐在副驾位置上悻悻的说:“真倒霉,这都是什么啊!”
看到林洪有点活跃,林丽很高兴,“别怕,不是还有我在吗?”
“就是因为有你,我才不想那么早死!”
“不是还有希望嘛!我陪你去找那个什么吉娅,让她救你,理由嘛……因为我们要生一大堆孩子的使命还没开始,怎么能结束呢!她一定是个好人,会救你的。”张丽说着,不由自己都笑了。
回到家中,已是凌晨。打开门,张丽看到父母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母亲手握着父亲的手。母亲听到房门响动,抬头看见张丽。她叫到:“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了,你爸的手腕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林洪听到后,不由自主的将右手插进口袋。张丽走过去,那到了一条血红的曲线。
张丽安尉母亲说,“没事的,一个小口子而已,你和爸去睡一会儿吧!”明天我准备早饭。
听到女儿这样说,她放心多了。“我就说没事吧,你就在那里大惊小怪了,搞的我也心神不宁!”他们相信女儿。
看着他们相互搀扶走向自己的卧室。林洪不由得满含歉意的说到:“伯父,对不起!”
张丽的父亲笑着回过头说:“这和你没关系,你只要好好待我女儿就行了,我可是亲眼看着她是怎么样等了你三年!你要是敢对他不好,一万句对不起也没用!”说着还向林洪晃了晃他那不已不在年轻的拳头。
“哎呀,爸……”张丽也笑嗔的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你,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早点把日子定了,别担心我,我好着呢,看到你们,我还能活个三四十年不成问题!”
看着这个慈祥又快乐的老人,林洪又想起了王教授。现在他把灾难引进了张丽家中,事情已经严重化,他叹了口气。
张丽看着林洪:“别自怨自艾,明天我去所里请个长假,陪你去……为了你,也为了我父亲!”
“我们还是商量着把结事办了吧,我有点怕,怕那只是个无从考究的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愿意嫁给我吗?”林洪说。
张丽知道,林洪这样说并不是出于自私,而是出于对她父亲的愧疚,他想让父亲开心一点。“我愿意!不嫁你,我不白等了三年了。可事情总要有个结果,而眼下这件事迫在眉睫,结婚的事不是再住后推一段时间吧!”
林洪有些失望,张丽又说道:“我们可以先把日子定下来,然后告诉他们,我们要在定完婚出让旅行一段时间,我可以把我妹妹接回家来住一段时间,让她照顾一下家中的琐事,这样可以吧。”
林洪并没有失望,相反,张丽的体贴让他由衷的感动。他走上前去把张丽拥在怀里,在张丽发间散发出的香气中,他闭上眼睛又见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在那条通道中的尽头处,黝黑的海平如镜面,那双眼睛闪着让人心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