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闪电依旧,雷声照响。
沈立言抱着南晚鸽,走至窗边,关窗拉窗帘。
终于,房间内安静了。
除了她轻轻的颤抖声之外,那便是他的安抚声。
“西西,没事了。木瓜哥哥在,不会有事的。”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她的眼眸里有隐隐的泪光。
南晚鸽有些瑟瑟着转头向窗户处,见着那关上的窗户以及拉上的窗帘,这才慢慢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抬眸之际,天花板上流雨依旧划落着,角落里天鸽座依旧忽隐忽现。
南晚鸽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要将心里的那一抹害怕与错乱随着这一口深呼吸吹之远离。
沈立言的大掌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如墨般的双眸中带着浓浓的担忧与心疼。
“木瓜哥哥,今晚陪我一起睡。”南晚鸽眨巴着略还有些氤氲的眸子,似是恳求又似邀请般的对着沈立言说道。
沈立言的身子微微的僵直了一下,随即便是点头:“好。”
只要是他的西西说的话,他从来都不会拒绝,而且不会有半点的犹豫。
南晚鸽靠坐在床头上,将头一偏搁置在他那宽硕的肩膀上,抬眸望着天花板上的流星雨与天鸽座。
沈立言搂着她,大掌握着她那略有些冰凉的手,将它们圏握在自己的心掌之中。陪着她靠坐在床头,仰头望着那“流星雨与天鸽座”。
就好似他们年幼的时候,他坐在孤儿院的门坎上,她坐在他的怀里,小手指着天际的某个方向,用着奶声奶气的声音问他:“木瓜哥哥,那个星星为什么一会有一会没有?”
他会用双臂将她小小的身子抱的更紧,不让她滑下去。甚至脱下自己身上那件真的算不上厚的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一手握着她那只小小的凉凉的手,两只手一起指向天际的那个方向告诉她:“那是天鸽座。木瓜哥哥就是在天鸽座下发现西西的,所以西西的名字里也有个鸽字。”
偎在他怀里的西西抬头,眨巴着她那如天空中的星石一般明亮的双眸:“那木瓜哥哥会像天鸽座边上的那颗星星一样,一直守着西西吗?西西不想和木瓜哥哥分开,西西要永远和木瓜哥哥在一起。”她望着他的眼睛里充满着一股渴望与期待。
他轻轻的捏了下她的小鼻尖,笑的一脸宠溺中带着坚定:“会!木瓜哥哥会一直守着西西,永远都不会离开西西,这一辈子都会守着西西。木瓜哥哥去哪,西西就去哪。永远不会放手,因为你是木瓜哥哥的西西。”
是的,她是他的西西,是他永远的西西,是他这辈子永呵护在心尖上的西西,是谁也不能替代的西西。
然后,西西对着他咧嘴大笑了,笑过之后凑上她那还沾着她口水的嘴巴“吧唧”一下,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了她的第一个吻。然后继续窝在他的怀里仰头望着那忽隐忽现的天鸽座,直至在他的怀里睡着。再然后则是笑的连睡梦中都合不上嘴的她,在他的胸前的衣服上涂了一在片地图。
再没过多久,舅舅舅妈和叔叔二婶找到了他。
舅妈说要带他回印家,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回沈家受罪。二婶说还是让他住他们家,也好和英姿有个伴。
但是他选择了回沈家别墅,而且是带着他的西西一起回的沈家。
那一年,他十三岁,西西五岁,是他离开沈家五年后重新回到了这个让他亲眼目睹母亲印希婉出事的地方。
那个时候,汪秀梅已经进门,沈立行已经八岁,沈玉珍五岁。
突然之间看到他与西西的到来,出现在这个原本只有他们兄妹俩的家里时,沈立行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用着他那双眼睛看着他与西西,即没表现出欢迎也没表现出抗拒。但是沈玉珍却不一样了,反应很大。在看到他们俩出现时,那是紧紧的抱着沈老太太,然后又从沈老太太的怀里扑入沈建功的怀里,最后又从沈建功的怀里转到沈老太太怀里。如果反复着,然后用着一抹仇视般的眼视恨恨的盯着他与西西,就好似他们的出现会抢了她的东西一般。然后就是搂着沈老太太的脖子哭了起来,边哭边大声喊着“我不要他们来我家,我不要他们抢走爸爸妈妈还有奶奶!我不喜欢他们,奶奶,你让他们走,让他们走!”
走?
由得了你吗?
你家?
这是你家吗?
你鸠占鹊巢倒是还好意思大哭小叫了?
对此,他只是冷冷的不屑一顾的嗤了一声。然后拉着他的西西自顾自的轻车熟路般的上楼梯,回了自己离开之前的房间。
然而,他的房间却是成了一个堆放沈玉珍玩具的杂物房。还有,母亲的那个主卧竟然也成了沈建功与汪秀梅的房间。
那一刻,他的眼眸里闪出一抹冷冽的杀气!
十三岁的沈立言,个子竟然与汪秀梅差不了多少。那一抹冷冽的由内而外崩发出来的寒芒,就连让身为父亲的沈建功亦是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就连小小年纪的西西,亦是感受到了他的那份拒人于千里的冷肃,然后则是用自己的小手暧暧的包裹住他冰冷的手。
或许真的被他那的抹冷肃给震到了,又或许是出于心虚,又或许是汪秀梅有意想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她这个后母的无私,又或许是出于对印家的顾虑吧。当天晚上,沈建功与汪秀梅便移出了主卧,也把沈玉珍的那些有的没的东西都移出了他的房间。再然后,他们都搬到了三楼,二楼便留给了他与西西。
人前人后,汪秀梅确实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后母,对他那是极尽的好,对西西也是很客气。但是,他却对她的为人一清二楚。
南晚鸽挪动了下身子,如小时候那般的往他的腿上一坐,整个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口。
她柔软的娇躯就那么紧贴着他,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此刻,他的心跳正在猛烈的加速。虽然他们之间陋着彼此间的那两层衣服,但是正是她身上的那件睡衣,再一次的让他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