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笑着摇摇头,在桌边坐下,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那些菜道:“我不饿,这些是专门烧给你吃的,你快吃吧。”
她的声音平静而没有起伏,跟往常说话的语气一样,可要不是我认真听,也许不会发现其中的一分黯然。她慢慢的说着,仿佛涓涓的流水,缓缓流过我的心。我知道多说无用,不如高高兴兴的吃了那些菜,趁还未出嫁时好好在家里做一个女儿应做的事。
暮秋的天气一****转凉,有奇效的寒丹露加上已经受伤好一段时间了,我身上的伤口基本上痊愈了,不过娘为了不让我留疤痕,依旧让我每天涂药膏。我也不反对,狠狠的用着皇上拿来的寒丹露,不是金贵吗,我就全部用完它!
和娘在一起的日子是开心的,不需要操心,更没有害怕突然会失去娘亲的温柔,因为娘永远不会离我而去。和娘在一起的日子,她变得很爱和我在一起,我也努力在家好好陪她,不断的逗她开心。老爹依旧每天在朝堂上忙碌着,不到晚上看不到他的身影。
“娘,我给你猜个谜吧?”我和她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我仰望着天空随口说。娘转头看了我一眼,笑道:“好啊,不过娘猜谜不厉害,你出简单点的。”
我扬唇一笑,“反正猜着玩儿,输了也不拿钱。”她笑着点头说好,“那你出吧。”
我沉吟了一下,想起以前猜过的一个非常简单的脑筋急转弯,就问了出来,“为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
娘愣了一下,皱着眉看着我:“这是谜语吗?”我点点头,“这当然是谜语了。”只不过不是你们这个时代观念中的谜语罢了。
她见我点头,想了一下,回答了我一个非常符合逻辑的答案,“因为它不是好马。”
“呃,不对。”我张了张口,难道这是娘的幽默细胞?
她看我摇头,知道不是这个答案,不过她也并不着急,而是恬淡的看着我微笑,“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说吧。”
我眨了眨眼睛,撒娇的拉住她的手,“娘再猜猜嘛。”
娘被我拉的晕晕忽忽,只好忍着笑又问:“它是瞎子。”
“天,娘。”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娘的幽默搞笑细胞大概是发挥到极致了。她呵呵笑着拉住我的手,颤笑道:“好了好了,娘不能再猜了,不然我们月儿就要晕了。”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故作正经的点点头,对她道出谜底,“答案是因为后面已经没草可吃了呗。”
“啊?”娘惊奇的瞪大了眼睛,顿了一下后又说出另一句让我更“惊叹”的话,“这倒是跟我的答案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有吧,娘。”我顿时一头黑线的看着他,她突然来了精神,朝我灿烂的一笑,正要张嘴说什么,一个丫头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娘不悦的看着她,“跑什么呢,还有没有规矩。”
丫头吓的一哆嗦,忙停下匆忙的脚步,小碎步的飞快走过来,急声道:“太子殿下来看小姐了,正在大厅里。”
“什么?”我和娘几乎同时惊呼出口。娘猛地从躺椅上爬起来,急促的斥道:“怎么不早说,把人家太子晾在大厅里!”
丫头从没有看过娘如此着急严厉的神色,不由得吓了一跳,嗫嚅的说:“管家让奴婢来通知夫人,他在大厅里招待太子。”
娘看了她一眼,顾不得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大厅走去,临走前还嘀咕着,“太子来之前怎么没有事先通知呢?”
我木然的站在原地,自从听到丫头说他在大厅后,整个人就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手脚发凉,全身僵硬。娘走了两步,像想到什么似的又转回来,“月儿,还傻站着干嘛,一起走啊。”
我茫然的看了她两眼,忽然转身就往自己房里跑去,“不,我不去,就说我不在。”
“月儿!”
娘的声音从背后急切的传来,我只当没听到,捂住耳朵飞快的跑回自己屋里。
他怎么会来?他为什么要来?不是都结束了吗?他还来干什么?
我无力的靠着墙壁蹲下,心里的疼痛蔓延全身,那个名字随着每一次呼吸都再次疼痛一遍。
上官钰,上官钰,你叫我该怎么办?
“月儿,你在里面吗?开开门,我是上官钰。”
门外冷不防响起上官钰的敲门声,把我吓了一条。我揉了揉脸颊,试图恢复脸上的红润。上官钰见我不开门,还在不停的敲门,我默默的凝视了门外的人影一瞬,深深的吸了口气,收起凌乱的心情,平静的打开门。
即使输,也要输的漂亮。
“月儿。”上官钰见我终于开了门,眸中闪过一抹喜色,往房里踏进一步。我冷淡的看着他欣喜的样子,抿着唇不说话。他自然而然的走进我的房里,随口说:“你娘说你不舒服在房里,怎么了,伤口还疼吗?”
我淡淡一笑,转身在桌边坐下,没想到娘撒起谎来也有模有样。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不想见你。”我虽然知道娘这么说是想为我掩饰,可是我只想实话实说。他这么对我,我还要顾及什么吗?
我的话让他一愣,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你怎么了,干嘛火气这么大?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啊,我前两天是一直好好的,一直在等你来,可是你呢,要么不出现,出现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干嘛,我这么快就让你厌恶了?那你当初干嘛招惹我?”我越讲越气愤,越气愤越大声,讲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对他说。上官钰被我吼的愣住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才问出一句想让我海扁他的话,“我这可以理解成是你在为我生气吗?”
“上官钰,你无耻!”我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的骂他。他非但没生气,反而朝我笑起来,两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柔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冷哼一声,无情的拍掉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将头撇到一边不说话,心里的心跳却骤然加快了起来。他刚才好脾气的看着我,柔和的要我听他解释的样子,让我的心再一次悸动,对他的怨恨也在他着急的问我是不是伤口还疼的时候就彻底土崩瓦解了。我知道我不能心软,因为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再伤我一次。
他被我打掉了手,的确有一丝错愕,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他如此冷淡过。他看了我一会,黑眸喜怒莫辨。我有一丝紧张,害怕他会突然爆发,因为他毕竟还是大楚的太子,估计我是第一个不给他好脸色看的人。只见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在平复着心里的情绪。过了须臾,他仍然用温和的口气继续跟我说:“在回京的路上我一直没来看你是我不对,但是我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