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托住后腰的手掌突然撤去力度,身体失去支撑,她差点又摔进水里。
“呀!”她下意识地抓住手边的浴缸边沿,双脚扑楞着站直,嘴里不自觉地叫着:“彦非……老公,你干什么?”
“不是你叫我放手的吗?”对方也站起身,好笑地瞅着她。
钟爱唯郁闷地瞪他一眼,眼光落到对方好得令人咋舌的身材上,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情形,脸腾地红到耳根,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瞅。
“老婆……”对方走近一些,醇厚的音调里染上重重的鼻音。
“嗯……”她想往后躲,但是退无可退,对方的手掌滑上她的后背,眉眼弯弯,在那汪令人心动的眸光里,两人的呼吸又纠缠到一起。
水声湍急,雾气氤氲的镜中,隐隐现出一对紧紧缠绕的身影。
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逐渐回响在宽敞的房间。
夜已深。
豪华浴缸里的水,剧烈地从边沿漫出来,嘀嘀答答,流淌了一地……
翌日。
钟爱唯睁开眼,瞅着面前陌生的环境,脑子又是一片空白,盯着窗帘缝里隐隐透进来的阳光,慢慢想起昨晚发生的一些事,脸突然红到耳根。
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只觉得浑身酸疼无力,仿佛每个毛孔都透着疲惫。
“讨厌的卓彦非!大坏蛋……”
艰难地扭过头,看到身旁已空无一人,她咬着唇抱住某男的枕头,鼻间似乎传来熟悉的薄荷香,突然连脖子都变得粉红,狠狠地一把抓住,把它当成假想敌,毫不留情地泄愤。
然后听到门边传来细微的动静,她忽然就浑身绷紧,赶紧闭上眼,假装还没睡醒。
卓彦非走到床边,看到某女象个婴儿般蜷着身体睡得正香,半边脸压在枕头里,露在一侧的睫毛却扑闪得厉害,挑挑眉,唇边勾起一抹浅笑,俯身下去,在那紧闭的眼睑轻轻剥啄一下,然后直起腰,看到对方象只受惊的小动物般颤抖了一下,下一秒,蜷着的身体往下一缩,钻进了薄被。
就那么孩子气地笑起来,他也躺到床侧,玩兴大发地勾起被子一角,还没完全掀开呢,看到某女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气冲冲地窜出来喝道:“卓彦非,你有完没完?”
“你觉得呢,夫人?”他也放直身体,靠着床沿笑道。
“你昨晚折腾得我还不够啊?”身上传来的酸痛让她更加气愤起来,“现在还腰酸背痛的呢!”
“哦?”对方的视线从她脸上滑落下来,眼睛亮亮的,慢慢向她凑过来,声音里笼上一丝奇异的情绪:“不如,让为夫帮你按摩一下?”
钟爱唯的眼光也随之落下来,慌张地看见自己身上竟然不着一缕,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严重的问题呢?想到对方居然让自己这个样子睡了一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卓彦非,你这个臭流氓!”
裹着男式浴袍坐在餐桌前,钟爱唯突然有些好笑,没想到自己两次坐在这里,都是一样的造型和处境,兜兜转转,她终究没能逃过这个男人的手掌心。
“彦非,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很老实地回复我哦!”她放下筷子,很严肃地说道。
“嗯哼?”
“是不是你第一次带我来这里,就对我存了坏心思?”
闻言卓彦非浅笑着提醒:“老婆,上一次可是你在勾引我,我扮演的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且我还有证据!”
想到那段视频,钟爱唯脸又红了。
“吃吧,要为夫喂吗?”
对方淡淡的一句话,让某女赶紧低下头:“不用!”
某卓勾勾嘴角,眼底是浓浓的宠溺,两人各自吃了几口早餐,他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老婆,为夫今天有空,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或者特别想去的地方,我陪你。”
钟爱唯停下筷子,看着他想了一会,清澈的眸底突然亮起来,点点头:“嗯!”
饭后,卓彦非送钟爱唯回家换了身衣服,然后去她想去的地方。
路过街角的花店,钟爱唯下车钻进去,不一会,捧了一大束小雏菊出来,秋日和煦的阳光下,她一袭白裙顺光而来,淡黄的小雏菊在她胸前开得灿烂,而她清丽的五官比花更加娇美。
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卓彦非不自觉就挑起嘴角,有一种满足从心底直往外泛,他忍不住想抱紧她,很想。
“走吧!”钟爱唯坐进来,看他笑得奇怪,疑惑地问了句:“怎么了?”
卓彦非也不说话,直接就从驾驶座上侧过身体,勾住她的后脑勺,准确地往她唇上吻下去。
“唔……”钟爱唯一愣,手中的花束一下落到膝盖上,被动地抬起头,与他纠缠在一起。
“嘀嘀……”直到后面的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两人才如梦初醒地分开。
钟爱唯呀地一声扭过头,脸上早已是通红,捡起滑落的小雏菊,表情非常不自然地瞅着窗外。
卓彦非笑了笑,神色不变地将车开出去。
许是昨晚太累了,开出不久钟爱唯竟睡着了,等被某人叫醒,发觉已经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Y市最大的公共陵园,依山傍水,层层叠叠的陵墓将大山装点得极其肃穆,令人一进来就不自觉地放轻呼吸。
卓彦非泊好车,牵着钟爱唯的小手拾级而上,后者则沉默地捧着小雏菊,向他指点方位,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穿梭在沉默的墓碑间,有种说不出的默契。
“就这里!”找到母亲的墓碑,钟爱唯停下脚步,准备将手中的小雏菊放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墓上已放着一大束小雏菊,花瓣上犹自挂着露珠,仿佛刚摘下来不久。
“咦?有谁来过?”她奇怪将那束花放到一侧,将自己的那束搁到旁边,两束花几乎堆满了石台,暗香浮动,碑上的钟雪茵含笑望着他们。
“你和你妈长得很象!”卓彦非也蹲下来,帮她擦着墓碑,其实这里已经很干净了,但这样做似乎也是对逝者的一种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