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记得做个有眼色的聪明人!”慕容桓嘴角勾起抹嗜血的笑容,大手轻移了下,斗气直泻而下,从小厮的头骨灌注到脚底,前一秒还坚硬如铁的身体,后一秒就像山崩地裂,轰然倾塌,连骨头都碎得肉眼难寻,地上唯一剩下的就是血迹和毛发。
慕容桓发出声遗憾的轻叹,掏出丝帕擦了擦手。
“王爷走前特意嘱咐过,不让王妃出门的。”挽霞瘪着嘴,一脸难色,双手紧紧扶着烟如丝,一副胆颤心惊的模样。
烟如丝俏皮一笑,道,“反正他现在不在,你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我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了,都快闷得发霉了!”烟如丝皱了皱鼻头,眼睛有意无意地往不远处的墙角出瞟了瞟,那凭空多出来的一颗头颅闪电般缩了回去。
翘起唇角,烟如丝接着道,“听说最近胭脂和追风两个颇有进展,我怎么也得去看看热闹。”那两个冤家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修成正果了。
“王妃这么喜欢撮合人,像媒人似的。”挽霞忍不住嘻嘻笑道。
烟如丝侧身,笑问,“难道你不好奇?”
挽霞嘿嘿一笑,有些赧然。
“我想肯定是追风直接来了个生米煮成熟饭,所以胭脂才不得不屈从他。”小月托着腮帮子,一本正经地道。
小小年纪就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简直……烟如丝愕然张嘴,正要语重心长地教育一翻,忽而想起什么,提起幻气四下探了探,见无一刻意,方板起脸,严肃地道,“小月,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王妃你说什么?”烟如丝冷不丁地冒出句话,弄得挽霞云里雾里。
“没什么,说梦话呢!”烟如丝哈哈一笑,糊弄过去。她虽然很信任挽霞,但鬼神之事到底太过离奇,也不是人人都能冷静接受的。
“哦。”挽霞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意识到言语有失,小月顿时面红耳赤,眼光闪烁,垂下头不吭声,尴尬地咬着手指。笨笨茫然不解,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烟姐姐,你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小月刚才的话没什么特别啊!
烟如丝满脸黑线,讪讪挤笑,也不知该如何跟笨笨解释。
呆呆环抱双手,笑眯眯地道,“烟姐姐,你的记性可是越来越差了。”
烟如丝不知所云,讶异地挑了挑眉。
呆呆狡黠一笑,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你告诉小月的。”
烟如丝越发糊涂。小月也是一脸不解。
呆呆不慌不忙地道,“烟姐姐是不是忘了,在奇珍荟的时候,你帮红袖姐姐出谋划策,告诉她如何逼君清夜就范。”
“啊!”小月恍然大叫,兴冲冲地飘到烟如丝跟前,哇哇道,“就是,就是,当初……”
这两个鬼东西竟然偷听她跟红袖谈话,真是……为防呆呆和小月再说出什么来,烟如丝及时念了句咒语,将他们赶得远远的。
“皇……”看到慕容凛,柳墨喜出望外。
“还叫我王爷就好。”慕容凛面色温和地道。
“王爷,你怎么忽然来了,也没有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事情太急,北穆今日会有大动静,小如很担心韵音。”慕容凛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柳墨。
“我手上有十万兵马可以调动,不如趁赫连佑到来之前,我们先发制人。”柳墨提议道。
慕容凛摇摇头,道,“不急,我已计划好了,这出戏若是没有赫连佑就唱不起来了。”
“既然王爷已有安排,那我也不用多操心了,只听命行事就可以了。”柳墨朗朗笑道。
“你小子!”慕容凛哈哈一笑,拍了拍柳墨的肩膀,戚声问道,“安宁她还好吗?”
沉吟两秒,柳墨稍稍蹙眉,喟然叹间嘴角不觉勾起淡淡的笑容,“她很好,只是记挂着王爷,却从不愿说出口,郁结在心。”
看来安宁还在意那件事。慕容凛愣了愣,兀然笑道,“有你在,我知道她早晚会彻底放下的。”
柳墨唇边的笑容越发灿烂,眼眸中还闪着幸福的光辉。
“孩子还好吗?”慕容凛又问。
柳墨笑着点点头,无奈地道,“小家伙调皮得很,才四个多月就不安宁,整天折腾他娘,这两个月她是吃什么吐什么。”说到最后一句,柳墨的眉梢眼间不禁噙满了担忧。
慕容凛冁然失笑,“这是正常反应,等五个月过后就好了,越闹证明孩子越健康。小如开始也是那样,一直到快六个月才稍微好些。”
“王妃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吧?”柳墨殷切地问道。
“嗯。”慕容凛轻轻颔首,不觉失神,眼前蓦然出现烟如丝巧笑狡黠的样子,心里顿时暖烘烘地。
王爷真像换了个人,除了那叫人无法直视的气魄犹胜以前外,哪里还能寻得到往日的冰冷和肃杀,就仿佛隔着两个世界。柳墨心里感慨万千,想到自己不觉欣欣然发嘲,他何尝不是如此?成亲的时候百般不愿,现在却……手下的人都说他变了,他倒更喜欢这种变化。
“我还有事要办,回头我们再聊。”
“王爷不先到府里休息会吗?”
慕容凛笑着摇摇头,“不了,我已经订好客栈了。”他是和饕餮一起来的,那个家伙玩心实在太重,刚进城就人影不见。
柳墨一脸不解,“既到幽州,为何还要去住客栈?”
慕容凛索然挤笑,“我怕安宁不自主。”
“不会的!”柳墨扬声道。
“等北穆的事情了解后,我再去看她,也免得她担心。”语落,不等柳墨回话,慕容凛就消失在人群中。
夜深人静,黑幕掩盖下浪潮翻涌,宫内到处都弥漫着股浓浓的杀机和血腥味。白慕云和韵音相拥而卧,却久久无法入睡。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经过纱帐的筛选到床头时更减弱了几分,清得有些透明,薄薄地渡在白慕云的脸上,原本的忧虑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