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让饕餮将白慕云一起带走,可是考虑到此刻白慕云趁机在悲伤中不可能更他走,更不可能不顾烈焰的尸体,韵音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你去吧,丝丝她很需要你。”白慕云木然道,眼睛不敢看韵音一下,他怕,怕看半眼就会崩溃,就会靠在她肩膀上痛哭流涕,他不想让她左右为难,逝者已斯,可生者却还有机会。
迟疑几秒,抿了抿嘴,韵音转而望向小狸和小狼,郑重拜托道,“你们……”
擦了把眼泪,不等韵音将话说出口,小狸和小狼就异口同声地道,“你放心!”
满心担忧,满心牵挂,但韵音最后还是随着饕餮离开了。
“密宗一族十分神秘,短时间内恐怕很难找到。”胭脂一脸为难地道。
要是当初没有将甄红颜杀死就好了!烟如丝暗暗懊悔。
“事关伯隐的性命,我只要你们尽力而为就行了。”
胭脂神情严肃,看了百里追风一眼后,凛然道,“尊主放心,我们一定尽快找到精通蛊术的人。”
“好的,记住你们只有三天时间。”烟如丝交待完毕后匆匆地走了。
“胭脂,时间紧迫,我看要发动奇珍荟上下所有人去找才可以。”百里追风一脸凝重地道。
“可此事实在不易张扬。”胭脂眉头紧皱。和伯隐相交这么多年,她实在不想他出事。
“袁弘和黄朝都是百分百忠诚,况且我们不需要说明是为了伯隐,你看呢?”
胭脂恍然地拍了拍头,“你看我急得?马上去办!”
百里追风抬手揉了揉她的太阳穴,柔声安慰道,“伯隐不是寻常人,他虽然身体很弱,表面上看去温文尔雅,可他向来坚强,以往那么大的危险都闯过来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心里稍稍好受了些,胭脂定定地看着百里追风,由衷地道,“谢谢!”
弹指,她又恢复成往日那个果敢的胭脂,“没有什么能难得倒我们的。三天足够了!”
出了奇珍荟,就听到人们沸沸扬扬地在讨论伯隐的事。大家都叹息他命运多舛,好不容易恢复皇子身份,做了王爷,可又忽然昏迷不醒,有再多的荣华富贵都享受不了,着实可怜。
又有人说,慕容凛从迷幻瑶池带回了神丹妙药,救好了伯隐,最后大家又一致夸赞慕容凛如何英明神武,如何了得……
无心多听,烟如丝脚不停歇地往宫里赶。才走过两条街道,忽然看到个熟悉的人影,生生地吓得她出了身冷汗。
那穿一身青色长衫的男子不是云翔却是哪个?他怎么跑到郡城来了?烟如丝急忙别开脸,慌慌张张地往前走。
却说云翔为何到郡城来呢?原来安排好云旺财的后事后,他终是念念不忘烟如丝,便到烟如丝曾说过的那个村庄去找她,可多番打听却没有任何音讯,甚至那个村庄的人都说从来没有这个人来过。
云翔心里百般疑惑,想起烟如丝曾经说过她是郡城人,这才回去变卖了家产,轻装来到郡城。他已经来了半个月,开始十天天天在街上逛,到处打听烟如丝的下落,无果后他就在郡城开了间绸缎庄,做起生意来。
“咦,刚才那个背影好像烟姑娘!”云翔喃喃自语,不禁匆忙跟上烟如丝。
恐被云翔发现,烟如丝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她本就脚步极快,对郡城又十分熟悉,才走了会就将云翔落在老后面。
“烟姑娘,等一等,我是云翔,烟姑娘。”看到烟如丝的背影越来越远,云翔急得满头大汗,直接将手上的布匹扔到地上,连走带跑地追了上去。
真是个二愣子!烟如丝暗自咕哝了声,运着幻气纵身跃起,一溜烟地消失在云翔的眼界中。
难道他产生幻觉了?若真是烟姑娘,怎么可能罔顾他的叫唤呢?云翔自言自语地嘀咕两声,黯然离去。
烟如丝一路脚不停歇地往宫里赶,等她到时饕餮和韵音也刚好回来。
手搭在伯隐的鼻息上,韵音陷入了沉思。一旁的烟如丝、慕容凛和饕餮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皆目不转睛地盯着韵音。
韵音眉头时而攥紧,时而轻展,约莫过了五分钟,才松开了手。
“怎么样?”慕容凛急问,神情蹙然。
烟如丝巴巴地伸长脖子,一脸惴惴,心凭空悬着。
略一沉思,韵音摇头道,“还不确定!”
慕容凛面有失望。烟如丝疑惑地询问,“什么意思?”
韵音试着解释道,“表面上看去王爷好像没有中毒,但……”她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
说着,韵音的眉梢间浮起无限迷茫。
“怎么了?”慕容凛心一颤,紧声问道。
“我要再仔细检查下才能确诊。”语落,韵音从随身包里拿出副银针。
“火,酒。”韵音凛然道。
怔了半秒,烟如丝和慕容凛迅速行动,一个点灯,一个倒酒。
韵音神色异常严肃,坐到床前,“把他扶起来,转个身。”
饕餮一步上前接过慕容凛手中的碗。
慕容凛走到床头,将伯隐轻轻地扶了起来,接着缓缓地转动着他的身子,让他面对床头,然后自己蹑手蹑脚地移上床,在里面侧身双手稳稳地扶着他的肩膀。
韵音捻起一根银针,猛地愣了愣,旋即把针没入酒里浸泡了会,接着在火上来回晃了晃。伯隐的体质不比寻常人,万事都得非常小心,不然一个不慎,恐怕就会酿成大祸。
消毒完毕,韵音深吸了口气,右手执着银针慢慢地靠近伯隐,同时抬起左手撑住他的下巴,将银针慢慢地插入他头顶的百汇穴。
“把他的头扶稳,别让他动。”韵音面色凝重地道。
慕容凛一手抵着伯隐的背,稳固他的身体,一手按着他的颈骨,防止他的头随意晃悠。
韵音再度抽出根银针,消毒完毕,朝着伯隐头顶正中线后、距离百汇穴一点五寸远的后顶穴轻轻送入。
侧头仔细地看了下伯隐的面色,见没有发生任何异样,韵音浅松了口气,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