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没有想到吴巍会把韵音关在这里呢?白慕云懊悔地抬手欲重重地拍拍头,等到落下时,却恍惚过来,担心被吴巍发觉只轻轻地放下了。
吴巍虽然有些得意忘形,可基本的警觉还是有的,进门之前他豁然顿住了,然后回头四下望了望,幸好白慕云及时反应过来躲到墙角去了,才没有被他发现。
探查一翻后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吴巍便推开残破的半面门进去了。等他走了大概有快十秒,白慕云才开始行动,飞身跃到残存的墙顶。
韵音缓缓地睁开眼睛,首先发觉自己被人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而且浑身无力,像是被下了迷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头有些痛,她忙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好像被人跟踪了,接着被打晕了,看来是有人把她掳到这个地方的。
她眯着眼睛四下扫了扫,到处一片狼藉,墙壁地板灰暗不均,有种烤焦的感觉。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地缩了缩。
几秒后,吴巍进来了。
“你醒了!”吴巍懒懒地看了韵音一眼,坐到一旁掏出白天吃剩的鸡腿狂啃了起来。
她不认识他啊!韵音愤怒地瞪着吴巍,厉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把我抓来?”
吴巍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鸡腿,斜眼看向韵音,遗憾地撇撇嘴,道,“要怪就怪你是白慕云的女人!”
韵音顿时明白过来,吴巍是想用她来威胁白慕云。
“你和白大哥有什么仇?”
“什么仇?”吴巍低声喃喃自语,旋即嘲弄一笑,反问道,“我的三哥兄弟都是因他而死,你说这是什么仇?用他一条命抵三条命,难道不该吗?”
“你最不该的就是将韵音牵扯进来。”忽而间传来一声大喝。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韵音面色大喜,寻声望去,白慕云直冲冲地飞进来了。
“白大哥。”韵音激动地大叫。
吴巍面色一滞,半秒后转身奔向韵音那里,不过他快白慕云却更快。在吴巍挟持韵音之前,白慕云便挥刀而下,强烈的斗气如狂风巨浪将吴巍震开十几米远,接着如山石般重重地跌在地上。
“韵音,你没事吧?”白慕云俯身细细打量着韵音,关切地问道。
韵音鼻子一酸,瞬息笑着摇摇头,道,“没事。”
“没事就好!”白慕云心里的担忧总算松弛开来,他忙抬刀将韵音身上的绳子划开了。
吴巍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来,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念念有词,不一会等他再睁开眼睛时,眸中已是一片诡异的灰红色,脸上笼罩着层阴恻恻的雾气。
“白慕云,纳命来!”吴巍哈哈大笑,脸扭曲得可怖之极,说话间身子骤然变得轻盈单薄,就好像稠密的空气忽然被抽走大半。
“站到我身后!”白慕云一个移步挡在韵音的前面。
白慕云的话音才落,吴巍的利剑就砍了下来。白慕云下意识地抬刀抵挡,这回却不像刚才的攻击那么容易,一股来自吴巍的强烈气息让地狱镰刀瑟瑟发抖,白慕云的手都快要握不住了。
韵音心猛地一抽,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胸口,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吴巍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得意的弧度无限扩大,他的剑身萦绕着股黑气,叫人毛骨悚然。
蓦然间,白慕云大喝一声,将体内所有斗气尽数逼出,不偏不倚地朝着吴巍攻去。吴巍身子一抖,有些招架不住,白慕云乘胜追击,两人贴在一起不停地向后移。白慕云的刀几乎快要刺入吴巍的心脏,而吴巍的剑也挨到了白慕云的衣袖。
韵音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等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慕云,满脸担忧,一颗心也紧紧地揪着。
两人一路后退,顷刻吴巍的后背抵到了残破的墙,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白慕云的刀急速地插入了吴巍的心脏,吴巍霎那化作黑烟消失不见。
然而白慕云也受伤了,在他的刀插入吴巍心脏的时候,吴巍的剑同时也刺到了他的肩膀,和剑一起刺入肩膀的还有剑身周围萦绕的黑气,像毒素般瞬息蔓延他的全身。
几秒后,白慕云轰然倒地,昏死过去。
韵音脸上为胜利欢舞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展开,就变成了恐惧,她一边高声叫着“白大哥”,一边拔腿跑过去。
“白大哥。”韵音俯下身,白慕云肩膀上泛着黑血的伤口赫然映入眼帘。
心一惊,她开始哭声喊道,“白大哥,白大哥……”
然而唤了好几声,白慕云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双眼闭得紧紧的,脸上惨白中好像泛绿。
韵音的第一反应是吴巍的剑上有毒,她急忙搭上白慕云的颈脉,却没有诊断出他到底身中何毒。
她无法置信再检查了下白慕云的手腕脉搏,却依然毫无所获。
这是怎么回事?世上还有她不知道的毒药吗?还是说白大哥其实不是中毒呢?韵音扯开白慕云肩膀上的衣服,却发现他肩膀上周围的肌肤已是腐烂的黑色,且这种黑气似乎还在不停地向其他地方蔓延,不过最严重的是,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体温也再慢慢地变低。
韵音大骇,急得差点哭了出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快速镇定下来。
如果真是毒,既是她都诊断不出的,想来这世上也没有大夫能有办法;如果不是毒,恐怕也只大哥和丝丝能救他了,看他这伤口如此诡异,倒和丝丝曾经提过的什么尸毒有些相近。
想到这里,韵音急急忙忙地背起白慕云,撒腿跑了起来。
才热闹非凡的废墟顷刻安静下来。黑暗中,忽然不知从那里飘出来个黑影,他的一双眼睛幽绿幽绿的,闪着恨恨的光芒,嘴巴悬着淡淡的笑容,玩味中夹杂着期待。
烟如丝、慕容凛你们等着我!暗道一声后,黑影骤然消失在夜幕中,来去无痕。
“开门,快开门。”将慕容凛放下,韵音重重地拍打着宫门,她的脸上满是汗珠,鬓发早已湿透,原本清脆的嗓音因为太过劳累而有些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