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凛牵着烟如丝,一步步地往外走,嘴角的笑容庄重而欢愉,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满足感。
胭脂他们也紧紧跟着,以娘家人的姿态送烟如丝出阁。
到大门口时,鞭炮声再度响起。噼里啪啦地好半天才终于停了下来。
“新娘子上轿。”引路再度高声喊道。
把烟如丝送上轿子,又盖好轿帘,引路立马大声道,“起轿!”
八抬的豪华大轿徐徐抬起,等慕容凛他们上了马后,平稳地跟了过去。
这时,恭敬立在道路两边的奇珍荟人,锵声齐喊道,“恭送尊主。”
高亢有力的声音一直传到路口,传到每个人的心中。
烟如丝不由一动,虽然在奇珍荟只呆了短短两日,但他们对她却恭敬有加,热情友好,胭脂、百里追风和伯隐明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尊主,却依然很尊敬她,这让她十分感动。她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打理奇珍荟,让奇珍荟在她手中发扬光大。
轿子走到路口,身后随即跟上了护送嫁妆的人。两人一组,一共九十九组,一百九十八个人,九十九抬陪嫁,气势宏伟,场面壮大。
此刻,破晓的霞光刚刚照亮了大地,道路两旁堆满了围观的人群。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丰厚的陪嫁,个个铁破了眼睑,男子嫉妒地看着马背上春风得意的慕容凛,恨不得坐在那上面的自己,而女人则羡慕地盯着花轿,幻想着她们才是今日的新娘子。
人们不时地发出啧啧叹声--
“三王妃的陪嫁也太丰厚了吧。”九十九抬呀,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里面肯定有三王爷送过去的彩礼。”
“不管怎么样,总归最后都抬进了王府,三王爷可真有福气。”
“可不是,上次相府千金出阁的时候,才几抬红妆呀,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是呀,男人有权有势就是好,哪怕长得再丑,也有人贴上嫁。”一个又矮又丑的男子感慨地叹息道。
此话一出,立马遭到男男女女的一阵白眼。
都说三王爷长得如何恐怖惊悚,如何骇人,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嘛,除开那道伤疤,王爷可算得上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了。听说三王妃长得也是国色天香的,比东陵第一美人柳清丝毫不差,只是可惜,他们无福得见。
鞭炮声不时地响起,街道上到处堆满了红色的炮竹屑,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饶是这样,也丝毫没有掩盖住这喜气洋洋的热闹气氛。
乐队们吹得曲子,也不像一般嫁娶时的喇叭声,而是悦耳冬天的音乐,让人仿佛置身在花的海洋中,又好像快乐地浮在云端。
看着轿子从他面前走过,白慕云不禁凝住眉头,这是他第二次看慕容凛娶亲,可这两次轿子里坐的都是同一个人吗?他很想掀开轿帘一看究竟,可理智让他忍住了。以后多得是机会,他早晚会知道那轿子中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想通这点,他悄然地从人群中褪去,他不习惯这样的热闹场面,更没有兴趣看着一场与他关系不大的婚礼。
赫连佑终于跑累了,停了下来。此刻,他全身大汗淋漓,整个人就好像在水里浸泡过一样,就好像刚刚淋了一场大雨。不过同时也轻松不少,心里的怨气、怒气、悲气、恨气随着汗水挥洒了大半。
半饷,阿威跟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道,“公子……”
罗会文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再跑不动了,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片刻后,赫连佑又恢复了往日温润如水的模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他极目往四周看了看,南边不远处刚好有个小镇子,平声道,“我们去前面的镇子上买三匹马,吃点东西再上路吧。”
罗会文忙点头如捣蒜,赫连佑的话早在他心里来回荡漾了无数次,却迟迟不敢开口。跑了这么久早就饥肠辘辘,两条腿从开始的灌了铅般的沉重,到此刻半点知觉都没有,轻飘飘地发虚,就好像截肢一般。
“公子?”阿威眉头紧皱,一脸担忧地看着赫连佑。
赫连佑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一笑道,“我没事,你放心。”
阿威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定了下来。
歇息了一会,三人又匆匆地往前面的镇子赶去。
轿子走了两个时辰才终于到三王府门口。
轿子停稳后,引路又尖着嗓子喊道,“新娘子下轿。”
苏红袖忙掀开轿帘,慕容凛即刻上前一把扶住烟如丝,小心翼翼地把她搀了出来。
牵着烟如丝的手,两人慢慢地往里走。
此刻院子里摆满了酒席,只留出了一条不宽不窄的道路。
酒桌上面坐满了人,凡是接到请帖的都来了,除了柳千盛赵谦和沈中天。为了参加慕容凛的喜宴,他们都起了早床。一看到慕容凛和烟如丝走进来,满堂的宾客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目光中有冷淡,有疑惑,有诧异……百种杂陈,当然也有欣喜,最高兴的莫过于铁战和铁铮。
虽然慕容凛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可他们还是能从这笑容中寻到他以往的霸气,还多了一种自信,这他们兴奋不已,心内暗自叫嚣,王爷又回来了!
拜天地的仪式也和普通人不同,没有高堂,烟如丝和慕容凛也没有拜天地,而是直接进行夫妻交拜,还拜了三下。
见惯了慕容凛的离经叛道,众人也就不以为然。
礼毕,苏红袖和韵音一左一右地扶着烟如丝,把她送到了凌云阁。
刚坐到床上,烟如丝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她都话都不敢说一句,就怕被人听到了又嚼舌根子。成亲真是一门劳累的活,她还经历了两次,这会真是腰酸脖子痛肩膀疼。可又不敢像上次那样掀开盖头,恐不吉利。
苏红袖一边捻着桌子上的糕点往嘴里送,一边问烟如丝,“丝丝,你饿不饿?”
韵音稍愣了下,讶异地看了看苏红袖,心里疑窦连连。这人到底是谁呀?怎么如此亲热地叫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