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床上本已熟睡的女人眼帘抖动着,被子掩盖下放在两侧的柔荑慢慢抓住底下的床罩。
而在严容看来时,平伏心中的惊慌,伪装出睡中均匀的呼吸,不欲让人发觉。
“将军,不是,是刚刚得到消息,他们……”士兵抖着声连忙道,为自己违令解释着。
他也是收到消息,事态紧急,事关将军的交待,所以才赶紧来向将军报告的!
不过他未竟的话再一次被严容打断,严容再一次深深凝视爱恋的面容良久,方才提步走向门外,冷冷的声音响起,“跟我出来!”
“是!”士兵立马回答,跟着落在他身后出门。
听着脚步声远离,床上的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眼角处有一滴水珠滑落,莫名的,从士兵的话中,严容的反应中,她心中潜伏的不安终于浮出水面。
她忽然猜想,是不是父母出了事?
不然严容何必那样急躁的打断,她心中的隐忧又是从何而来?
跌下床,她眼睛望着门外若隐若现的身影,拿起放在床头叠得整齐的紫色干净旗袍,快速的装上,轻巧的动作,避免发生一丝响动,惊动了外面的人。
若如她想的一般,严容定会瞒着她……
她不许!虽然他是为她好,怕她受不住打击。
轻手轻脚的,她无声的靠近门口,或许是外边的人沉入思索中,或许是没有防备,也或许是她真的很小心,没有人发现她,她顺利的接近了门,靠在门后,任门板遮住她的身体,听着压低的谈话。
“将军,属下没能完成你的交待,罪该万死!”
耳中,先是士兵的声音飘来。
然后,冰冷的声音响起,“罪该万死?嗯?不是告诉过你,多派人手,务必成功带回来?你是怎么办事的?没用的东西!现在伤势怎么样了?”
闻言,门板略轻的一震,像惊住了,但无人发觉。
士兵的回答迟疑了一会,方才道,“将军,对方突然派出多于几倍的人手,包围了我们,而云先生,云太太旧伤未愈,在混战中,又被枪弹扫中,不幸双双毙命!”
话落。
门内门外同时一声惊吼,“什么?你说什么?”
“什么?”
严容是一把上前抓住士兵的脖子,提起他,旋起暴风的眸光直入对方眼内,手中的劲道越勒越紧,让人无法喘气。
“回将军,云先生,云太太双双毙命!”
伴着门板大力敲击墙壁的声音,高挑的身影闪出,同样闪到士兵面前,清冷的眸子无色透明,揪着,口中低问。“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毙命?不!不会的!你是骗人的对不对?怎么会?明明好好的,明明好好的呀……”
神色恍惚,空茫!
听到声音,严容表情骤变,扣紧的手松开,拂开士兵,转过身来,看着云若,触到她脸上恍恍的神色,心中剧痛,她……好心疼!低唤道,“若若……”
她虽说淡漠清冷,但只是把深深的感情藏在心底,并不代表她无情,此时,她最在乎的人离她而去,难以想像她将会多么的痛!
好想要替她分担痛苦,让她永远快快乐乐!双手握住她纤弱的肩膀,眼神落在她头顶,他心疼的一把把她搂入怀里,心痛不止,“若若,哭吧!有我在,哭吧!”
“死了?死了?呵呵……”扬着空洞的笑,云若嘴中喃喃自语,精神似乎陷入了某种情景当中。
那个世界游离着只有她一个人,也将带走她。
一种将要失去她的感觉袭上严容心头,他心一紧,拥紧着,深深的,紧紧的,就怕一转身她便已消失不见!
“你说爸妈会不会恨我,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们!要是我早点听他的话,他们就不会出事了!”苍白着小脸,云若满是自责和彻骨的伤痛!
“若若,这不是你的错,听我说,如果要怪就怪我,不是你!你打我吧!”稍推离开,严容举着云若的手按在他胸口上,缓着声音道,眸中是深疑的悔恨。
是他为了计划的需要,利用了她,如早点救出来,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而她明知道他的利用却成全他,这让他更悔更恨!
痛着她眼中的脆弱,双手再次拥紧,严容满脸担心,却找不到丝毫安抚的话语,唯有紧拥着,恨不能帮她一起痛,“若若,乖,若若!是我,是我!”
终于,淡得无色的眼角终滑落下一滴滴泪水,落入严容的胸膛,灼燃着他的心,同时也使他紧绷的心松缓,她哭了,发泄出来就好,憋在心里只会使她痛不欲生!
随着泪花溅落,哭声渐止,稳住心神,云若极力让理智回笼。
“我要见他们!”含着哽咽的话语从她口间吐出。
抖动不停的手颤着,她不敢想等下将要见到的……
爸妈……
“好!”轻声回应,严容侧头望向退到一边低着头的士兵,冷声开口,“带路!”
“是!”
云父云母的丧礼办得很是低调,没有通知云家的人,其它旁人更没通知,是云若的要求,她不想姐姐崩溃!
她不敢想象当温婉柔弱的姐姐知道后会是怎样的情景,只能暂时瞒着……却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也明白这样做其实对姐姐不公,她有权利知道的,不该瞒,可……
丧礼后。
云若病倒了,发青的脸颊,瘦削的下巴,无神的双眼,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