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你别忘了,谋朝篡位的事,我也参与过的,我既然有能力参与,自然也有能力阻止。”皇甫定一剑眉一挑,根本没把白诗蝶形容的实力放在眼里。
还没等白诗蝶回答,门忽然被推开了,只见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机灵的大眼睛充满了灵气,是皇甫晨曦,只听他怯生生地说道:“爹,曦儿今天能跟你睡吗?”
“当然可以。”皇甫定一微微一笑,注视着皇甫晨曦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曦儿乖,爹累了,我们回房吧,不影响爹休息。”白诗蝶忽然性情大变,一下子又变得温顺谦和,看来她很在意自己在孩子眼里的形象。
“不嘛,不嘛,曦儿要爹吗!”晨曦见白诗蝶拒绝,忽然哭闹不休。
“你就让他留下吧,我会照顾好他的。”皇甫定一看了一眼白诗蝶,诚恳的说道。
白诗蝶见此状,也不有利自己和皇甫定一谈条件了,只好默许了晨曦的要求,转身走出了房门。
皇甫晨曦见白诗蝶走了,小跑着跑到皇甫定一的身边,用力抱住皇甫定一的双腿道:“爹,曦儿好想你。”
只见皇甫定一蹲了下来,犀利冰冷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亲切柔和起来,伸出手臂将晨曦揉在怀里,道:“爹也很想晨曦。”
“真的吗?”晨曦两眼放光,充满信任的注视着皇甫定一。
“当然了,爹什么时候骗过晨曦。”
“嗯嗯嗯。”皇甫晨曦使劲的点了点头,忽然惦起脚尖在皇甫定一的脸上亲了一下。
皇甫定一微微一笑,打趣道:“你偷袭我。”
“没有的,曦儿没偷袭你,曦儿喜欢爹,所以亲了爹一下,什么叫偷袭啊?”晨曦认真的问道。
皇甫定一一愣,笑了笑,道:“偷袭就是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攻击别人。”
“那我并没有攻击你啊,我只是亲你一下啊。”晨曦反驳道。
孩子的天真与纯朴让皇甫定一怦然心动,心道:晨曦就好似一张白纸,而白诗蝶则是那个执笔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白诗蝶掌握晨曦的前程。
“晨曦,这次你和娘好不容易来到这,答应爹,留在奶奶这,和爹在一起好吗?”
“好啊,好啊。”晨曦喜的拍手笑,忽然一脸严肃的伸出了一根手指,道:“我们拉勾勾!”
“好。”皇甫定一笑着伸出了左手,伸出后才反应过来,那只手已经手了一根手指,只见他迅速缩回了左手,换回发右手,伸出小指道:“来,拉勾。”整个动作很快,没想到还是让晨曦看到了,只见他惊异的拉住了皇甫定一的左手,掀起袖口,看着眼前愕然少了一指的手掌,整个身子都颤动起来,只见他紧紧的抓着这只手,道:“爹,是不是有坏蛋欺负你,等晨曦长大了,帮你报仇。”
皇甫定一内心一恸,不愿意打击孩子的自信,允诺道:“好,等晨曦长大了,帮爹帮仇。”
“嗯。”皇甫晨曦破涕为笑,孩子终究是孩子,只见他轻轻的拉过皇甫定一的手,嘟着粉嫩的小嘴往断指处吹气,边吹边道:“曦儿帮爹吹吹,爹就不痛了。”说着,往伤口处“呼呼”的吹气。
断指处早就结痂,早没了疼痛,但是晨曦吹气的时候,凉凉的,痒痒的,孩子认真又卖力的样子让皇甫定一又爱又怜,只见他紧紧的揉着晨曦,心道:“晨曦,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觉得这辈子什么也不缺了。曾经,我只知道为爹打天下,不知拒绝了多少人,虚度二十几载光阴,始终徘徊在红尘之外,眼前的这个孩子,真的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能看着你长大,但我会保护你,我皇甫定一对天发誓,从今往后,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纵然那个七年的诅咒真的会应验,我愿为你逃离轮回,不落奈何,直到你长大成人。”
清晨,落霞坡,神威山庄……
天边的朝霞映衬着庄园外枝繁叶茂的紫藤上,晶莹剔透的朝露闪着紫光,红墙绿瓦的庄园此刻显得格外神秘,高高的汉白玉牌坊威严耸立,上书“神威山庄”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左右两根盘龙柱上“神游五湖四海,威慑天下九州”的对联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
晨曦的雾霭中,一年轻男子身骑白马沿着青石弯路直奔神威山庄,初升的阳光和煦温暖,映衬着完美白皙的肤色,惊为天人的五官,长长的睫毛下一双让女子都嫉妒的漂亮眼睛专注的看着前方,鬓边的两缕青丝与金色的束发带随风扬起。素白的长袍,水蓝色的坎肩搭配的恰到好处,给人清俊出尘的感觉。
只见那男子在神威山庄门口侧身下马,掀起袍角踏上了通往庄园朱红色大门的高高台阶上,箭步如飞。
两个身着暗红绸布短褂的守卫见有人闯入庄园,握紧了银光闪闪的大刀,提高警戒高声道:“什么人?”
那年轻男子一口气跑了百余步台阶,依旧面不改色,不急不喘,琥珀色的眸子漂亮神秘,不敢直视却又叫人欲罢不能,只见他恭恭敬敬的向庄园外的两个守门人于抱拳之礼,道:“烦请通报,皇甫定一求见。”
还未等那两个守门人开口,门内忽然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不见。”
声音不高,却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却又冷漠果断。寻声而去,只见门内站着一年轻女子,手持水蓝色的薄纱折扇,面若桃瓣,肤白胜雪,一袭贴身合体的粉蓝色长裙,优雅端庄,精致的荷叶边腰封衬托着她纤细曼妙的身段,透过水蓝色的天外薄烟纱罩衣,那女子白皙的肩头若隐若现,皓臂似玉。
“慕姑娘。”皇甫定一见站在门内的人正是慕雪影,顿时面露悦色,快步上前。
“大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把银光闪闪的大刀交叉挡在了皇甫定一的胸前。
只见慕雪影不动声色的转了个身,径直往回走。并不理会皇甫定一。
“雪影,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皇甫定一见慕雪影转身离去,心里开始焦急不安起来,白皙俊美的脸庞出现了红晕。
“皇甫公子,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慕雪影头也不回,冷冷的说道。
“雪影,这里人多,有些话,不方便说,能不能让我进去,我们单独聊聊。”皇甫定一剑眉微蹙,面露难色。只见他身子微微向前一顷,就被两把银光闪闪的大刀挡了回来。
“神威山庄的大门,并不是谁都有本事进的,皇甫公子若有诚意,可以自己闯进来。”慕雪影聪慧的眼珠一转,有意刁难道。
“让他进来。”只见从庄内走出了一个人,长须过颈,龙额宽目,剑眉入鬓,身着朱红色绸缎长袍,手持紫砂壶,不怒而威。
“爹……”只见慕雪影面露不悦之色。转身朝大厅快步走去。
“还不快请皇甫公子进来。”随着慕寒山一声令下,两个守门人灰溜溜的收回了长刀,右手拱手为礼,身子一弯,恭恭敬敬的说道:“皇甫公子,请。”
“有劳二位。”皇甫定一抱拳回礼道。
慕寒山对自己态度的改变,让皇甫定一不知所措,可是慕雪影到底是他心里最在意的人,纵是龙潭虎穴,也要硬着头皮进去了,哪怕慕寒山步步为营,也只能小心应对了。让皇甫定一不解的更是慕雪影的态度,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忽然对自己不冷不热了,初涉红尘的他哪里理解女人的心思。慕雪影是在生他的气,气他昨天在席上纵容白诗蝶。
皇甫定一尾随着慕寒山走进了神威山庄的会客厅。慕寒山在厅内的一张双龙戏珠椅上坐了下来,手绥长须从头到脚打量了皇甫定一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皇甫公子,半年未见,气色不错。”
慕雪影轻蔑的瞟了皇甫定一一眼,道:“娇妻如花,麟儿似宝,妇唱夫随,乐享天伦。”
“原来皇甫公子已是有家室之人。”慕寒山半信半疑道,神威山庄耳目众多,早就证实那个孩子是朱皓之子,白衣胜雪的女子是朱皓之妻,和皇甫定丝毫关系也没有,难道这短短半年的时间,他另有新欢。
还没等皇甫定一回答只见慕寒山左掌施法,内力在掌心游动,只见离他不远去的红木椅慢慢腾空而起。
“皇甫公子,请坐。”话音刚落,那红木椅朝皇甫定一身前飞驰而去,快如离弦之箭,皇甫定一纵身一跃,一脚踩在红木椅上的椅背上,只见那红木椅稳稳的落在了大理石地板上,没有半点声响,皇甫定一长袍一掀,稳稳在坐在了红木椅上,微微一笑道:“谢座。”
“变动为静,收放自如,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皇甫公子好身手。”慕寒山满意的赞许道:“一表人才,后生可畏啊,不知皇甫公子今年贵庚,可有婚配?”
皇甫定一脸微微一红道:“孑然一身,虚度光阴二十六载。”
“二十六载?”慕寒山疑惑的打量道:“见你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肤白若雪,怎么看也是个双十年华的弱冠少年。想不到皇甫公子已快到而立之年。老夫纵横江湖五十载,三十岁才得小女雪影,从小宠溺,刁蛮任性,但是对皇甫公子是一片痴心,所谓女大不中留,所以今日老夫愿意将小女许配于你,不知皇甫公子心意如何?”
“爹,你?”慕雪影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慕寒山。半年前,慕寒山还和皇甫定一势不两立,为何今日态度发生了那么大的转变。
皇甫定一心念一动,心道:“慕寒山老谋深算,果真是不择手段,若不答应,怕是会难为慕雪影。”想到这,当即单膝跪地道:“皇甫定一谢庄主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