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误会了,晨曦的生父是朱皓。”皇甫定一笑了笑,非常大度,对待一个仇人的孩子,能够做到这样的无私忘我,到底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慕雪影听晨曦是朱皓所生,想来白诗蝶和皇甫定一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忽然内心有些窃喜。
“听说鬼蝶机关重重,把守甚严,这一次,你打算从何处潜入?”慕雪影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潜入?哈哈哈。”皇甫定一轻松一笑,继续说道:“区区鬼蝶,我怎么会放在眼里,上次我就是从正门进去的,这一次,我肯定也不会例外了。”只见他双目弯弯好似新月,充满了温柔,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原来平时冷冷不怎么爱说话的家伙,他的笑,也可以如此的温暖。
“你还好意思说上次?你别忘记你上次可以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慕雪影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击的挑衅道。
皇甫定一脸一红,道:“想我也算是考虑周密之人,万万没想到,羽儿会对我下毒。”
“了解,皇甫公子是大意失荆州。”慕雪影笑了起来,虽然大敌大前,重担在肩,可是和他在一起,居然会如此不屑,居然会如此轻松。
“当日我曾对文立英说过,他是怎么对我,他日我定会双倍奉还。如今,也是时候了。”皇甫定一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显得很平静,没有愤怒的表情。
“我和你一起去。”慕雪影站了起来,双眼充满了期待与不安,她怕皇甫定一会拒绝。
皇甫定一没有作声,只是打量了她一眼,平静的说道:“你去换身衣服,收拾一下,即刻起程。”
慕雪影脸大喜,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道:“穿这身衣服确实不方便,我去换男装,你等我一下。”
“好的。”皇甫定一头也不抬,允诺道。
就在慕雪影转身的那瞬间,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阵风,迎向自己的背心,慕雪影轻功了得,反应更是胜于常人,可是她刚刚觉察到不对,身上就已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对方的速度之快,已经超过了极限。
只见皇甫定一走到慕雪影的面前,没有说话。
慕雪影嘴唇动了动,却发现喉咙已发不出声来,一双聪慧的大眼睛的看着皇甫定一,而此刻流露的是疑惑和不解的目光。
皇甫定一不动声色的将慕雪影拦腰抱起,快步的走向上官仙的房间,慕雪影身上长长的绯色薄烟纱拖在地上,轻轻移动。
在皇甫定一把慕雪影轻轻的放在床上俯身的那一瞬间,慕雪影嗅到了他身上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
替慕雪影盖上被子后,皇甫定一在她的床上坐了下来,道:“对不起,我不能带你一起去,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身陷险境。”
慕雪影嘴唇动了动,苦于无法发言,心道:“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把我说话的穴位都一起封了啊。”
“我知道你有话要对我说,但现在,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点的不深,一个时辰后,就会自动解开的,鬼蝶已经扫荡过这里了,所以这里相对来说,已经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你乖乖地呆在这里,等我回来。”皇甫定一轻轻的抚了抚慕雪影的鬓发,柔声道。
慕雪影此时此刻,才深深体会到有口难言的痛苦,只见她的一双眼睛拼命的想表达自己的想法,却怎么也表达不出来。
“你放心,文立英不会拿我怎么样的,等我一找到晨曦,就会即刻和你会合的。”皇甫定一似乎了解慕雪影所有表达的,尽力安慰道。
慕雪影心道,既然你有十足的把握,为什么不能带上我一起去。
皇甫定一笑了笑,道:“我一个人去,也许白诗蝶会同意让我把晨曦带走,但是如果白诗蝶看到你和我在一起,结果就可能不如人意了。”
慕雪影心里豁然开朗了,不过让他一个人去,始终不放心,自己在绮云山外等了整整两天,就是不想让他孤身涉险。而如今,却到了自己无法左右的局面。慕雪影又急又窘。
“你放心,既然答应要和你厮守终生,我一定会留着这条命。皇甫定一向来言出必行。”说着俯身在慕雪影光洁的额头,蜻蜓点水似的一吻。
慕雪影没想到皇甫定一居然会给自己一吻,这一刻,离他的脸很近,却看不穿他的眼睛,这是一双骄傲又充满智慧的漂亮眼睛,爱的是这眼里迷人的琥珀色,晶莹透亮,美的不真实,怕的是这眼睛如此犀利,似乎能洞察一切,看穿别人的前世今生。
没有再多的留恋,只见皇甫定一站了起来,轻轻的放下了纱幔,对着慕雪影认真的点了点头,转身拿上了桌上的剑,快步走出了房间,掩上了木门。
鬼蝶谷坐落于绮云山之巅,山脚下只有寥寥十几户人家,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以砍柴和狩猎为生,多是家里有年事已高的老人,经不起奔波劳碌,所以宁愿受着鬼蝶的压榨,也不搬到山外去,日子虽然过的拮据些,但也能维持生计,勉强糊口,也算是清贫安乐了。
刚离开茅屋数丈远,皇甫定一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折回身重新走进了房间,不多久,换了身衣服出来。
皇甫定一惦记着晨曦的安危,施展轻功,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到达了绮云之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由奇山怪石组成的石林,寸草未生,穿过石林,便见两株傲人的雪松,粗壮挺拔,枝繁叶茂,鬼蝶谷威严耸立的石门已在眼前。
皇甫定一快步走到石门前,只见门开了一条小缝,并无人把守,他想也没想,就推开了石门,随着一声响动,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个守卫,冲出来喊道:“什么人,敢擅闯鬼蝶谷。”声音虽高,却明显底气不足。一人肤色偏黄,一个白净,均是一副忠厚老实相。身着古铜色铠甲,手握大刀,面无表情。
“你们怎么在这里守大门了?”皇甫定一见来人是张寒和李冰,愣了一下。
“啊,皇甫公子。”张寒和李冰看到来人是谁后,不禁到退几步,有些意外,若不是听闻皇甫定一还尚在人间,这二人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
“怎么,三十余日未见,不认识我了吗?”皇甫定一笑着迈进了鬼蝶高高的石门槛。
“不是,不是,皇甫公子说笑了。”李冰动情的说道:“想不到还能看到你,那天你不甚跌入山崖,我和张寒都觉得难辞其咎,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看到你如今像脱胎换骨一般,我和张寒都松了口气。”
“若不是二位一念之仁,在下可能早已葬身在豺狼虎豹之口。”皇甫定一内心一动,继续说道:“你们没有听从文立英的安排将我剁去手足扔往后山,而是商量着给在留了个全尸将我入土为安,二位的大恩大德,皇甫定一铭感于心。”
“皇甫公子言重了,说来惭愧,其实我们早商量过想放你走的,只是没勇气。”
“二位千万不要这么说,你们瞒着文立英,不惧怕文立英的报复,正因为你们的善良,给了我一个逃命的机会,面对文立英的凶狠残暴,你们不惊,不恐,坦然面对,你们的精神,就是勇气。”
“皇甫公子过奖了。”李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脖子憨厚的笑了笑。
“看来还是皇甫公子福大命大,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滚下去,居然会平安无事。”张寒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道:“与当日你在密室中相比,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文立英在不在里面?”皇甫定一忽然直截了当的问道。
“刚回来,昨天他带了谷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去山下找你的,结果回来就大发脾气,想是扑了个空。”李冰不动声色的说道,眉宇间似是流露出不丝不易觉察到窃喜。
“我去会会他。”皇甫定一剑眉一挑,嘴角一扬,一抹冷笑后又恢复了他冷冰冰的表情。
只见张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走到皇甫定一面前,拉住了他的衣衫,道:“皇甫公子,这地方我劝你还是不要来了,赶紧走吧。”
“为什么?”皇甫定一疑惑的问道。
“他的手段你不是没领教过。”李冰尴尬的说道。
“哈哈。”皇甫定一爽朗的笑道:“在下此次前来,正是准备把他曾给我的一切,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他的。”
“既然如此,皇甫公子,请多保重。”张寒和李冰没有再阻拦。
“有劳二位。”皇甫定一快步朝鬼蝶议事厅走去。
只见议事厅内空无一人,跨过高高的红门槛,地面上铺着的是红白花纹的大理石,四根盘龙柱上雕刻的石龙张牙舞爪,惟妙惟肖,一条红色的毛毯直铺到底,放眼望去,一张金光闪闪的双龙戏珠椅格外引人注目,上面铺着黑白条纹的虎皮,皇甫定一想也不想,不假思索的快步走到那张双龙戏珠椅前,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女仆正好端着茶盘走过议事厅,看到皇甫定一坐在那张椅子上的时候,惊愕的注视着他,这张椅子可是谷主才能坐的,谷内的大大小小的所有管事,平时都不敢近身的,如今却看到一个年轻男了坦然自若的坐在那里,让她吃惊不小。
“文立英呢?”皇甫定一眉毛一扬,一双犀利的眼神注视着这个女仆。
“此人应该来头不小。地位应该高过谷主,否则,怎敢坐在那把椅子上。”那女仆想到这里便踏着小碎步走到了皇甫定一身前,把茶盘举过头顶,恭敬的说道:“二当家正在房内,公子请用茶,奴婢这就去通报。”说完,退着身子走出了议事厅。
文立英听闻有人坐在谷主的的椅子上,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有这么一个地位大过自己的人,当他快步走进议事厅的时候,看见椅子上坐着的人有些眼熟,有些不相信的走近一看,脸色变得苍白,有些不相信的念道:“皇甫……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