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说没坐够,你会让我继续坐吗?
一个翻身,动作潇洒的落地。
抱拳,敛容,躬身:“小的刚才得罪之处,望王爷多多见谅!”
惊讶于我态度的迅速转变,司徒绝怔了下,可面上不动声色半分,打了个手势,左边的侍从走到身后,双手放在了他所坐椅子的背上……
椅子竟然动了!
而后知后觉的我,此时才惊愕的发现,原来他坐的是轮椅……
战神坐轮椅……
我被雷到了……
被雷到的我脱口而出了让在场的申家人都感到五雷轰顶的话:“原来你竟是个残废人士!”
尖锐刺耳的车轮擦地声撕裂般的划破地面,阴寒的煞气铺天盖地而来!
一日之内受刺激颇多的老申头一个脑门充血,彻底晕了过去。
暗影们手忙脚乱的将老申头抬走,剩下呆愕中的我和寒目阴沉到极点的司徒绝四目相对。
残废二字是西南王的忌讳,谁提谁死,敢当面在他面前说的,更是死无全尸!
骨节咯嘣作响,一节一节的蜷缩,伴随着骇人的骨骼震动声,握起了不露丝毫缝隙的铁拳!
丝丝彻骨的寒气带着犹如北极冰雪般的彻骨寒意,透过表层肌肤直刺内骨,冷冽的让我由脚底升起了股股寒气直达脊背!
面前的男人,寒瞳里翻滚着惊涛怒浪,冷颜狰狞而狂暴,浑身散发的冷怒杀气从黑色蟒袍中不断的溢出,直扑我的面门!
此刻,我亦惊了一身的冷汗!因为,我无比清楚的知道,掳了老虎胡须的后果,更清楚的明了自己和面前的这个危险物的实力悬殊!
虽然他是个残废,但我却不及他的半毫!
该死的暗影都跑哪里去了!
再不来,申家就要真的断子绝孙了!
在危险时分,我的脑袋总是会高速运转,飞快的寻找救己策略!
问题的关键就在残废二字上……
我触了他的忌讳,一个曾叱咤疆场,策马入胡漠的真英雄,怎能接受自己已经残废了的事实……
残废,他残废了的腿……
腿?腿!杏核状的双眼熠熠发亮,迅速雪然一闪!
刚刚坐上去时,我明明感觉他的两条腿还是有些弹性的!
这、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他的双腿尚未完全萎缩,那就是还有的救!
从来没有像这般庆幸自己前世学的是中医!
瞧吧,哼哼!这世上,有什么还能难倒智慧超绝的爷我!
爷简直就是神人一枚!
等给这个冷面怪物治好了腿,他热泪盈眶的对我磕头谢恩都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杀我?
说不定,一个高兴,收了我做义弟,嗬,那么那个小耗子岂不是得叫我叔叔?
哈哈,那我岂不是可以对他狠狠的欺负,任意的欺辱,使劲全力的欺凌,以报爷我的脊背之痛?
哈哈!
思及至此,我浑身的细胞都热烈的沸腾了起来!
兴奋的将头抬起,刚想告诉司徒绝他的腿还有得治,可得意的笑容却在抬头的那刹僵凝在脸上。
因为,不知何时,司徒绝已经人去影空……
悻悻的耸耸肩,撩起肩上的一缕乌发饶有兴致的把玩着。
司徒绝,爷我是很想给你治腿,让你重新站起来的。奈何你走的太快,没有给爷一展所长的机会。
唉,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喽!
以后啊,你再也不会有机会让爷难得好心的给你治了!
再等个数把个月,等到你的双腿都萎缩了,那么就算是大罗神仙,恐怕也束手无策喽!
那你,只怕是要当上一辈子残废了。
其实,这不能怨爷我,是不是?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司徒绝他不是想要杀我吗?为何又一声不响的放过了我?
在我困惑的同时,司徒绝同样也发出同样的疑惑……为何刚刚放过了他?
是因为顾及老硕鼠?
好像是,又好像不全是。
只要想到要亲手杀死那个张狂放肆的红衣少年,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然无故生出了些许烦闷……
慢慢转醒的老申头艰涩的睁开发胀的眼皮,待见了床前守着的大夫和一干暗影时,脑海里昏倒前的一幕渐渐回放,老脸霎时如死灰一般。
“天儿?天儿?我的儿呢?我的宝贝疙瘩呢!谁让你们这群混账东西离开少爷的!快、快给我去救少爷!快去啊!天儿要是有个好歹,我定要你们这群废物统统偿命!”老申头赤红了双目冲着暗影声嘶力竭的嘶吼,一把推开想要来搀扶他的下人,颤巍巍的下了床,顾不上穿鞋子,赤着脚步履蹒跚的就要往门外冲去。
“哎哟!”冲出来的老申头和我撞了个满怀,顿时满天星斗徘徊脑际,数个老爹跳跃眼前。
“爹啊,你莫不是会分身术?”咋这么多重影呢?
“啊,我的儿、是我的儿啊……儿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爹了!吓死爹了!我的儿,我的好儿啊……”老申头蓦地见了我,霎时喜极而泣,一把搂住尚被金星环绕的我,老泪纵横:“儿啊,爹老了,经不起吓,你可别再吓唬爹了……快让爹看看,我的儿好不好?有没有伤着,哪里有没有被人打?”
哟,原来这小老头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瞧瞧,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哪里还有叱咤朝野的权臣形象半分?
“好啦,好啦,乖,不哭了。你看你儿子不是没少胳膊没少腿的站在你面前吗?放心好了,儿子我福大命大,有仙人保护,神气护体,能长命百岁,不会那么轻易就挂掉的!”拍拍老头的后背,我轻言软语的安哄着,惊叹于这么一大把年纪的老申头此刻哭的竟然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