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洞口聚集的藤萝几乎没有剩余的全部被揉搓成绳,麻木的起身,捧起绳子慢慢走向洞口边缘……
“啊……”突然从腋下环过来的臂膀吓得人差点灵魂脱壳,手里那藤萝编织的绳子也随着手的剧烈一抖全部一股脑的掉入了崖底。
“你做这些是想去崖底救我,对不对?你承认吧,鼠崽,你终究是放不下我。”暖暖的呼吸喷在耳侧,耳鬓厮磨,醇厚的声音犹如醉倚斜阳桃花盛放般的旖旎。
短暂的惊吓后,心脏的律动就恢复了平稳。
双手搭上他牢牢交叉在爷腹间的手,用力扯开:“你以为我想干什么?我只是想测一测距离崖底究竟还有多远而已,你自个莫要想偏了。”扭过身来,对于他岿然不动的身躯表达不满:“你让让,洞口很冷,我要进去。”
“我抱你。”他说,并付诸于行动。
一手由腹背托过,一手抄起爷的腿弯,以不容拒绝之态将爷抱进了洞里,目光逡巡,找了处相对来说不那么潮湿的地方坐了下,放爷在他的双膝上环抱着。
他看爷,爷看洞口。
“洞口这么好看是不?要不要我抱着你出去看个够顺道吹吹风?”
一扭头转向了洞里。
“你这个姿势往洞里瞅,你就不觉得脖子抻的慌?”捉住爷的手于自个的掌心里摊开,深深望着青紫交错的伤痕,慢慢俯下身将双唇印了上去:“看不到我的人你是不是慌了,怕了?是不是猛然醍醐灌顶,知道了你离不开我?听到你失魂落魄的叫我的名字,看到你为我而受伤,我内心的欢喜简直无与伦比……别怪我故意吓你,我只是想多看一会你为我失魂丧魄的模样。”
爷闭上双目,不置一词。
行动已经明显传达了爷的意思,拒绝谈话。可有些人就是厚颜无耻,喜欢自说自话。
“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骂我,没关系,能被你骂也是一种福气,只要你别再那么冷漠的对我,只要你别再视我为不相干的陌生人……知道吗,鼠崽,我宁愿与你痛苦的纠缠到死,也不愿和你平静的各走各路……”
“你爱我吗?”
“爱,当然爱。”
“不,你这不是爱,只是你强烈的占有欲而已。”平静的脸庞陡然有了丝疼痛的抽搐:“若你真爱,就会懂得爱是成人之美,而不是毁灭……”
手臂如发狂的巨蟒,陡然死命的勒紧,冒着凌光的眸子恶狠狠的将爷盯住,吞噬宇宙万物的残狞:“成人之美?狗屁!我成全别人,谁又来成全我?我对你不是爱?那是什么?占有欲?我若不爱你又哪来的占有欲!我怎么不对别的女人有占有欲,惟独对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简直上辈子缺了德了这是!”
抿紧唇一言不发。
板正爷的脑袋,他蓦地趋近,两人面对面不足半寸:“虽然我没有成人之美的心,但是,我也没有毁灭你,真的没有!你不相信?为什么?你对我的信任难道就那么不堪一击?难道我在你眼里就那般的不堪?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仰头深吐了口怨气:“好吧,有些事情在说了矫情不说憋屈之间,虽然我堂堂七尺男儿不容自个矫情,但也受不了这样的憋屈!你错恨了我莫子谦了,你七叔的事情真的与我没有半点干系,你冤枉了我,我含冤受屈了这么多年,你也恨错了我这么多年!”
捉住爷的手强制按上了他胸口那道丑陋的长疤痕,他苦笑:“说真算起来我也算是受害者,是猎人陷阱里预订的一员,只不过是命好侥幸躲过一劫罢了……记得当晚在见了你们二人出双入对后,我受了刺激在借酒浇愁罢就把司寇殇给引了出来……”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一样事物就是竹子,虚伪,肮脏,龌龊,除了故作清高也就是自我标榜不凡。每每见之,都恨不得能连根拔起,恨不得能将其剁成万段!”
“英雄所见略同。”
“既然如此,那何不你我二人连枝同气?”
“你真敢?”
“为何不敢?”
“可这不过是酒后的一时意气罢了,若真做起来,若事败,你自是从此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即便事成,又有几分把握能破绽不漏、瞒天过海?风吹过也会留有痕迹,或许能瞒得了你一时,难道还能瞒得了你一世?倘若日后你得知了内幕,我们二人又会有何果子吃?”他细细搓着那柔若无骨的手,脸上是天意弄人的无奈:“所以,司寇殇嘴上答应着好,心里头却精明的盘算着,他不会傻得参与只会选择隔山观虎斗,能两败俱伤才是他所期望的结果。而我,一时的意气之言又岂会当真?可天意就是如此,巧妙的让屎盆子轻而易举的扣到我们头上……”
“姓莫的,做饵的方式有千万种,你何故盯上我儿子?太歹毒!”
“什么饵不饵的,再说我盯你儿子作甚?莫名其妙。这酒菜有些凉了,来人,端下去热热……你!你这是干什么?说话就好好说话,你掀什么桌子?”
“本汗的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炸你全家去西天!”
“你儿子若有点什么,那也是他的福薄,你硬拿我使劲,难道他就能长命百岁了?”
“你咒我小元宝?我杀了……”
“报……禀告大汗,我军被不明军队偷袭,情况危急,请大汗疾速转移!”
“什么?”
视线凝聚在洞内石壁上方滴落的水滴上,自嘲的一叹:“其实当时司寇殇跟我说他儿子的事情时我就应该有警觉才是,有些事情冥冥中已经被有心人操控,我们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陷阱里等待着的猎物……缺乏警觉的我们,到头来才会被人算计的那般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