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何人?”憋了半天,董易总算憋出了句人话,而这时莫子谦也闻声从内厢出来,手里端着笔墨纸砚,墨黑深沉的桃花眸微微一扫,目光不轻不重的落在了那二十几包药材上。
“还不快捡了药材上来,让董医官看了笑话。内子没见过世面,冲撞了董医官,还望董医官千万见谅。”
“不不,是我冲撞了夫人才是,是我不对……啊?莫大人,您何时成过亲了?我怎么不知道?”确切的是整个大兴没人知道。
“董医官客气,我早已不是什么大人,直呼我名字就是。董医官师承第一神医医怪仙,以前就听闻医怪仙对人夸奖,其关门弟子董易勤勉好学触类旁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过几年当今世上将无出其右也……”不着痕迹的带过话题,对董易的问题避而不谈。
“谬赞谬赞,董某才疏学浅,都是师傅他老人家青眼相看罢了……”董易面色微红,拱手连连。
“不不,能令天下第一神医另眼相看的人又岂会是才疏学浅之辈?”攥着一旁人的腰,暗用内力将磨蹭的她给弄上了车,揽过她于自个的身侧,笑看着董易:“恰好我这里还真有点事要麻烦董医官。内子身子不适,买了这约莫二十几种药材,内子向来糊涂,我唯恐她用错了药将好好的身子给吃坏了,所以能否董医官将这些药的药效统统都写在纸张上,也好让内子用药时有个分寸。”
董易再次连连拱手:“这是董某的荣幸。”
“那我就在这谢过董医官了。”
“不敢不敢,董某荣幸之至。”
共二十三种药材,要一丝不苟的写完每一种药材的药效,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可董易就是有这样的耐性。
因为爷买的药材不让小童往药包上写名字,所以他得一包一包的闻,然后一页纸一页纸的写,密密麻麻的小楷,一列列的,爷在旁边瞅着都为他感到手酸,可反观当事人,不知疲倦的写着,乐在其中的摇头晃脑,偶尔还会和莫子谦交流一下关于某种药材的心得……
长时间的坐着,爷耐不住了,告诉莫某,尿急。
董记药铺有公厕,当然公厕是对自己人开放的,拿着董易给着的腰牌,在店内小童瞠大的眸子中,大摇大摆的去了内院上茅厕去了,解决完了生理问题便慢慢悠悠的往回赶,不是不想逃,而是爷知道去茅厕这么远的路程某人一定不放心,于爷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有个小尾巴远丢丢的将爷盯牢。想要逃,那叫一个自寻死路。
从内堂绕出,刚欲闷着头把药铺出,却在不经意抬眼那刹闪眸片刻。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会在此偶遇,张大了嘴,扶着门摆望着对面人愣了好半会,之后反应过来美眸掠过惊喜,刚欲张开臂膀奔过来,却被对方一个眼神制止了住,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转眸,继续抬脚往铺内走去。
多年的默契自然不是盖得。
爷与她相向而行,两人似陌路的行人,任谁也瞧不出丝毫端倪来。在即将擦身而过那刹,爷突然脚一歪倒向了旁人,对方手忙脚乱的接住,询问声连连,扶着弱不禁风的爷往最远方位的那把椅子上走去。
“安子,你小妮子不是在邯城施行你的钓美男计划吗?跑来京都作甚?”死安子重色轻友,在邯城帮爷骗财的过程中,愣是中邪的一样对爷敲竹杠的富翁一见钟情,发表了伟大的爱的宣言后,毅然中途丢下爷,让爷自个孤军奋战去!而她自个则屁颠屁颠的跟在个男人后面转,爱情三十六计全全上场,要死要活的要人家娶她进门!这和中邪了没两样不是?虽说那男人据说跟她两年前逝世的男友一模一样,但也不能因此而一口断定那是他男朋友的前身不是?况且话说邯城那个男人……怎么说呢,爷为何会觉得眼熟?
“阿天,我来京都自然是要来找你的,你这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没个音信,我这不是很担心,所以挺着个肚子也得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等等!”爷被雷劈到了,眼神冲着她的肚皮飘啊飘啊:“谁的?”
安子瞪眼珠子:“你说呢!今生我生是沈郎的人,死是沈郎的鬼,我安子认定了他,还能怀上谁的孩子?”
“安子你没犯傻吧?为何我听你说话像是鬼附身呢?”
拍走爷覆在她额上的手:“去你的,你才鬼附身呢!我是和沈郎继续未了情。他们不仅连相貌相同就连姓氏也相同,这说明什么,说明沈郎就是他的前生,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算了阿天,你也甭劝我了,我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今生我非他不嫁!”
“可不是,你连孩子都肯人家生了,由此我可以明白你恨嫁的心情。”
“好了阿天,甭说我了,说说你,你来到这京都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现今行踪鬼鬼祟祟的?瞧瞧你全身包裹的,啧啧,你这是要向阿拉伯妇女看齐吗?”要不是阿天是她多年铁打的哥们,她还当真认不出来呢!
提到伤心事,爷不由得哀叹一声,苦大仇深:“总之一言难尽呐!反正安子,从今往后你见了我就权当不认识好了,否则,以后爷若犯点错误,不是我吓唬你,头一个倒霉的人肯定是你。”
安子不干了:“你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了,你犯错为何要我倒霉?我这不成了背黑锅的,连带着受气包吗?”
“你以为我想吗?安子你不知道,我算掉进了狼窝里了,我今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