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此大辱的守卫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冲着大营的方向径直而去,在脑海里他已罗列好了那女人一条一条的罪证,只等着见到大汗,他就会添油加醋的编排这个女人不是,他还不信弄不死这个失了宠的胆大包天的女人!敢得罪他杜尔布,他要她好看,让她知道他杜尔布可不是什么可小看的人!
殊不知,在杜尔布赶来前,就已经有人将前刻帐前的一幕一五一十的禀告于大汗,内容仔细的连一个字都不差,每个人的表情都描述的堪称淋漓尽致。
“启禀大汗,御前守卫杜尔布有事来报!”
嗞……一颗冒着幽光的暗红色药丸一接触冰冷的酒汁立刻溶解开来,淡淡的青烟沿着杯沿一圈一圈的腾起,如炊烟,如淡云,氤氲了人的眼帘,闻着并不刺鼻,有着淡淡旖旎的果香,却惊得旁边静立的左冥心一阵一阵的乱跳。
纤瘦有力的手托着白瓷杯底,漫不经心的转着,晃着,直到红色药丸溶化于清澈的酒汁中消失不见,药丸酒汁两相交融合为一体。司寇殇半搭着眼皮,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慢条斯理的翻阅着案上奏折,听到来报,头也未抬。
“让他进来。”
哗啦……得到允许,杜尔布迫不及待的跨步而入,扈气未消的欲向上位那悠然而坐的大汗控诉那女子的恶行。
“大汗……”
“爱卿辛苦了,让你一个御前守卫去为那等不着调的女子守护,着实是委屈了你。”
司寇殇的语调不温不火,身旁的左冥却为那大而化之的杜尔布直捏冷汗,以目频频给予示意,可偏偏这杜尔布是个不会看眼色的,别人别有用心的给个开头,他就好赖话不分的滔滔不绝的接下话茬去。紧接着他家大汗给予的话头,围绕着不着调一词,绘声绘色的将那个他家大汗口中女子的不是数落个遍,直恨不得用尽毕生所学词汇,将那不着调的女子往死里边贬她个天上有地上无。
殷红的酒汁猝然荡了下,醉人的红色涟漪荡若红潮。
“如此说来,爱卿这些日子的确是受了不少委屈,本汗心有愧焉。”起身缓步踱向杜尔布,司寇殇将手中酒递到杜尔布眼前,顿时一股淡淡的香气一丝一缕的飘入他的口鼻中,突如其来一种带着兴奋的眩晕差点令他失神,直到看见握在杯沿上的纤瘦手指方惊醒到是他家大汗送酒至他跟前,方诚惶诚恐的垂首。
“这杯酒就代表本汗的歉意,你可愿意接受?”
在诚惶诚恐中多了受宠若惊:“臣下不敢!”
“本汗没问你敢不敢,只问你愿不愿。”
“臣,臣不敢不愿……”
“愿意就好,来,喝了它。”
司寇殇淡淡的看着激动的手脚不知该往何处放的杜尔布,在他人看不见的角落,未达眼底的笑容中藏着毒的流汁的刀,阴毒狠辣,残忍的狠毒直逼人心。
在杜尔布持着酒杯将欲触唇那刹,左冥终于忍不住急急开口:“大汗,哈达将军不日就凯旋而归,他……”
“呵,左冥和哈达的关系倒真是铁,看见本汗赏酒给他弟弟你先来为哈达抱屈了?放心,哈达和他的弟弟都是我族栋梁,美酒有他杜尔布的,也就会有他哥哥哈达的。杜尔布,你年纪虽小了点,但见识不凡略有些胆略,日后你就跟着你哥哥南征北战去吧,留在这里到底是屈才了些。”
杜尔布狂喜,狠狠喝干了杯中酒,叩首谢恩。
和左冥一出了营帐,司寇殇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袖袍一甩,盯着左冥语气冷凝:“你刚刚是在警告本汗?嗯?”
左冥不卑不亢的单膝跪下:“左冥万万不敢,只是哈达将军是我族难得栋梁,杜尔布是他唯一的弟弟,若要他知道大汗为个区区女子害他弟弟,难免寒了人心……”
“区区女子?好一个区区女子!本汗的女人是区区女子,左冥你好得很!但左冥你记住,哪怕本汗的女人就是区区女子,也断然不是那蠢蛋的胯下之物!来人,将杜尔布抬到下等妓帐,吩咐下去,要卖力伺候,三日后,若本汗看见杜尔布还能下床的话,她们通通都得去给青草当肥料!”
“诺!”
语罢寒着脸甩袖而去,后面左冥不知该忧还是该庆幸的看向眼帐内方向。没想到大汗这次竟手下留情,未要他的命,但愿杜尔布经此一劫能长一智,好自为之,莫在触他家大汗的逆鳞……
“听守卫说,你找我?有事?”拉扯好衣袍褶皱,司寇殇整整面容掀帘而入,未看帐内人,径自找了个椅子随性而坐,倒着茶,用着不远不近的语调说着,就如熟悉的陌生人,客套,却也疏离。
放下元宝于软榻上,摸摸他脑袋安哄他别闹,走过去夺过司寇殇手里的茶壶,换上刚温好的羊奶,递到他手边笑道:“请见你这大忙人一面真是不容易呵,别喝凉茶,伤胃。”
眼波深处一动后归于寂静,沉下脸一把挥去羊奶,夺过茶壶,倒满茶杯一口灌入。灌得急,茶水喷溅出不少,溅的衣襟星星点点。
“反正我司寇殇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的可怜人,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难过,身体是我的,不管如何都是我自己的事,你告诉我,你又凭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来管!”重重将手中茶壶磕在桌上,握着茶壶的手握的死紧,他脸微侧,墨发微荡在耳根,唇紧抿成一线似在愤怒,狭长的眸却于波动间冥冥中仿佛带着某种道不明的希冀,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