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非宇国,司寇殇还真愁上了。
本以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罢了,虽然非宇国的军事武装力量比起他先前攻打的那些不成器的小国强不止十倍,可比起他们萨达尔攻无不克的铁骑来说还差的远,因而在他预测中,这区区小国不足为患,攻克他们国都只需三五月即可。在与非宇国谈崩了后,非宇国宰相一怒之下倾全国之力,扬言要将萨达尔踏为平地。他哂笑那老匹夫的不自量力,既然那老匹夫找死,他为何不成全?遣左冥为主帅,举萨达尔三分之一的兵力挥师南下,不取非宇国誓不归!他认为以左冥的能力这战定会连连告捷,怎料结果却大出所料……初战告败,二战乞增援,经探兵来报,非宇国不知从何处弄来诡异神物,点着火扔向大军压境的他们本国军队,震天轰声罢,成十上百的将士刹那间血肉横飞,惨不忍睹,敌军击鼓欢呼,我军则被未知的力量惊得人心惶惶,两战下来,人员折损严重!
冷兵器时代,突然出现了超时代武器,必将乱世搅得愈发的浑浊不堪。
自起兵始,恐怕是第一惨败,败给了未知名的武器,败给了非宇国的得先机。压下心底的那股暴躁,此刻的他需要极致的冷静,愈是躁动思维愈是不清晰,而候在南下的三分之一将士容不得他丁点的不冷静。
“哈达!火速排兵列阵,众将点兵!”此一役,他要亲自挂帅,他倒要看看,那区区小国到底在闹什么幺蛾子!
号角声雄浑中带着肃杀,幽缓低沉的仿佛从天空徐徐垂下,如泼上了一笔慷慨激昂的色彩,浓墨重彩渲染了低空下十万铁骑的铁骨铮铮!
十万号角齐喑,十万披甲战士庄严誓师,排在阵前高高扬手的男人,昨日几分慵懒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金色盔甲掩住了他面上的表情,冰冷的战甲下端挺着的身姿凛不可犯,一手勒紧胯下寒赤马,一手持鞭挥向南下,肃杀的号角中清晰传来他一字一句的厉喝:“非宇国装神弄鬼,杀我族人,屠我勇士,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屠尽匪军,一雪前耻!”
“屠尽匪军!一雪前耻!”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以命抵命!杀尽贼人!”
十万将士肆无忌惮宣泄着内心愤慨,震耳欲聋的吼声穿云裂石,惊震云霄。激愤的人群带动了战马,万马齐喑,嘶声似悲似怒,仿佛能体会到此刻主人们的热血沸腾,踢踏着铁蹄似急不可耐。
“大汗……”一直隐匿在司寇殇身后的哈达忍不住出口,期期艾艾的看着他们大汗,哪怕是临行前最后一刻也希望他们大汗能改变主意,准许他上战场。战场本来就是他哈达的舞台,此刻在萨达尔有难之际却撇下他要他在这里保护女人和孩子,算什么事啊!
冷冷瞥了不甘的哈达一眼,这一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愣是哈达再有不甘也不敢再造次。
眼眸忍不住再次朝着远处那淡青色的帐篷凝睇,走的急也未来得及和他们母子道别,不知他们会不会担心?不知此时那个女人在干什么呢?和那个令人讨厌的安子唠嗑还是又在捣鼓那所谓的羊毛衫?宝宝又在干什么?他那令他骄傲的儿子,会不会恼他娘亲不理他,又在闹幺蛾子,扯线团?
温暖而满足的笑溢出唇边,那在他眼中小小的帐篷里,何其温暖呵,有他的女人和他的骨肉,那是他唯有的家人,是用生命保护的挚爱,更是他的全部,他的温暖,是他哪怕穷极一生也要给予幸福的人……
保重,我的爱……
等我回来……
强迫自己收回恋恋不舍的眼神,手握紧,扬鞭利落狠绝的甩地,扬起飞沙卷走他眉宇间来不及收回的暖色,高喝:“出发!”
“你口中所述的武器可是名为火药?”
心情激愤的哈达未察觉面前人怪异的神色,拳头愤愤锤着不算结实的檀木矮几,自顾道:“谁知道那邪门的怪玩意叫啥!呔!非宇国这帮兔崽子,打不过我们还不老老实实的装孙子,没胆子与我们萨达尔正面交锋,竟弄些不入流的邪门歪道,弄神作鬼的糊弄人,全是群孬种!小娘养的他们!可怜我萨达尔弟兄们被这鬼玩意炸的凄惨,毫无反抗之力,若要让老子逮着那个挨千刀的老匹夫宰相,老子定磨亮了刀一刀一刀的将他的老肉刮下来,以祭枉死弟兄的在天之灵!”
哈达悲愤异常,本以为说与听的人定和他一样同仇敌忾,谁知转见本该同仇敌忾的人却仪态自若的取茶,冲茶,端着清香四溢的茶水貌似饶有闲情逸致的吹着腾起的雾气,轻啜,哈达一口郁气梗在喉咙,胸腔里更是横空冲出一股怨气,这股怨气来源于他为大汗感到的不值!
“敌人妖器未明,大汗此去凶险莫测,你丝毫不担心大汗死活不说还有心情在这喝茶水,你这女子可有良心!可怜大汗心心念你安危,舍了我哈达一猛将护驾,三令五申令我护你周全!可反观你!你,你……唉!大汗的家事本该不该臣子的妄言,可我哈达就是为大汗不值!”
石头般的拳头轰的声捶烂矮几,旁边伺候的几个侍女吓得好几个哆嗦。
扈气腾绕周身,抬眼瞅着那女人仍旧不为所动持杯的啜饮,还时不时的拿茶盖子拨弄茶面上的茶末,既不为哈达的出言不逊和放肆举动而恼怒也不为他家大汗的安危而动容,貌似这里的一切与她毫无干系,说什么做什么也不能影响她分毫,貌似大汗对她好是大汗犯贱,她又没有求着吵着闹着的要大汗宠,她不欠大汗什么,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所以大汗的安危与她何干?哈达愤怒了,这个女人此刻一定是这般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