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默、奇尼听令,各带一队人跟我过来!”
侧身躺在暖烘烘的柔软青草上,爷听着地面上的动静,由远及近的轰隆虽不震耳,却令爷的脸色愈发苍白,心跳如擂鼓,手也不自觉握紧了阔刀。
“阿……天……”手指几乎嵌进爷臂上的肉里,安子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怎么办,怎么办,她不想做两脚羊,不想啊……
“手枪里子弹仅剩七枚,来者不下五十人,安子,看来我们只有等死的份。”
“阿天不要啊,我不要当羊,当羊好可怕哇……”安子泪眼汪汪,从来流血不留泪的她首次没出息的想哗哗的掉泪。也是,换了谁也不能坦然接受自个被蒸的命运。
“不想当羊的话待会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冲聋做哑,要是敢给我出半点声,那两脚羊你就当定了。”
点头如小鸡啄米,安子难得的老老实实的听话,只要不当羊,别说装聋作哑就是真的哑了聋了她都跳着高的原意!
“都吏她们在那!”狼看见羊的惊喜叫声,夹杂在轰隆轰隆的马蹄声中,非但没有湮没反而异常的清晰入耳,一声罢,兴奋了其他寻羊的狼们,也白了安子那张本来就没多少血色的小脸。
口哨声,恶意的哄笑声顿时此起彼伏,不时夹杂着男人们猥亵的话题,与响亮的马鞭声一道混淆在空阔的大草原上空。精壮赤膊的草原汉子们自发的分散开来,成一个圈朝着不远处的女人包抄过来,将貌似不胜惶恐的两个女人团团围住,直至五十人首尾相继方勒住前行的马,大笑着打鞭绕圈,猥琐放肆的目光在两女人玲珑的身段上不住徘徊,一双双饥渴的狼眼冒光不断。
马上的都吏把玩着手里的小虎帽,眉峰一挑,饶有兴趣的在抱孩子的女人身上流连,露骨的目光烧的安子差点忘了场合的跳脚发小姐脾气。
暗中拧了安子的胳膊,警告的目光丢过去,安子立刻从失控的边缘清醒过来,想到自个的处境寒颤不由得打起,抱紧元宝退后一步躲在爷的身后低头闭嘴充当小媳妇。
将安子的反应理解为羞涩,都吏爽朗的笑声响彻天际,浑厚的声音带着草原人特有的豁达:“想不到你们这群无能的两脚羊们还有几个聪明的,虽然只是些小聪明,但比那些愚蠢无知的女人们更能讨的我们草原勇士们的欢心。声东击西这计谋用的好,只可惜你们太过粗心大意,留了线索让本都吏寻了端倪。”
“呀,原来他会说汉语啊……”
身后安子兴奋的小声嘀咕,被窝火的爷一个后踹,痛的直吸气,不满而委屈的辩解:“我这不是为着咱和他可以语言交流而高兴嘛……”
又一个后踹过去,安子老实的噤声。
交流个屁!猫逗鼠的乐趣,人家那是享受着猎物挣扎的可怜状,你还来劲了,当真以为他好心的会和猎物交流不成?
迎着炫目的金色光线眼角余光朝着马上那身着红色马甲的男人瞥去,微微眯眼,果真是老熟人的面孔。
好久不见了,左冥。
敛好面上一切多余情绪,手握拳抵在胸口,眼皮垂下,身子躬成标准的九十度,朗声用他们草原部落的语言回敬:“见过都吏,早闻都吏英勇神武,沙场上以一敌百无人能及,让敌人闻风丧胆,我们姐妹二人千里寻亲误闯战场,有幸得见都吏的英雄之姿,心生佩服,有心结交奈何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固黯然离开以免污了都吏的眼。如今突见都吏大张旗鼓的围堵我们三人,心惶惶然,不知都吏有何见教?”
一番标准的草原礼节做下来,再加上一口熟练的草原话,足矣令五大三粗的草原汉子目瞪口呆,先前的喧哗戛然而止,一个个面面相觑,敢情他们追的不是羊,而是他们狼家的亲戚啊!
头脑比较简单的草原汉子如是想,可并不代表着在阴谋圈里打滚数年的左冥也是这番认为。
精明的目光在马下的女人身上来回打量,这番奇异的装束的确不同那群女人,但也绝不是他们草原女人的打扮,还有她身后的那个红发女人,打扮的更加奇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在他知晓的几个国家中,貌似没有女人穿成这样子。
“寻亲?到哪里寻?”
“当然是到咱们萨达尔部落寻。”
“寻谁?”
“其尔巴部下的哈达,他父亲与家父曾经同在忽觉尔其落下,又是拜把子兄弟,因而哈达是小女名义上的兄长。家父被派去大兴做卧底十余年年,去年不幸染病去世,临终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们姐妹二人落叶归根,不要再漂泊异乡,让我们二人待他去后去部落里寻哈达义兄,说只要报的他的名字,哈达义兄定会好好安顿我们姐妹二人。”面不改色心不跳,饶是前方投射来的激光几乎将爷射透,爷的舌头依然不会打结,说谎简直就是爷的一项本能,连爷自个极端的佩服自己的这项本事,若是该行当骗子绝对是潜力股的人才!
左冥冷笑:“若真如你所说是到我族投亲,那为何你所走的方向与萨达尔的方向截然相反!你姓何名何,从何而来,有何目的,还不从实招来!”
“小女卓玛,没有胆子敢骗睿智英明的都吏大人,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带着一颗赤诚之心和妹妹、儿子一起归家,只求能得一隅安身立命就以足矣,孤儿寡母再加一未年的妹妹,能有什么阴谋,又能有什么目的?至于走错了路,望都吏明察,卓玛五岁离家,在异乡呆了十余年,因思乡情切所以没做好准备就冒然归来,只是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寻归家之旅,走错路也是难免的……”死安子干什么一个劲拽爷袖子,还拽!说你未成年是抬举你,没说你幼齿已经是大大的给你台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