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极攻心,未等面前那张上下翻动的小嘴将话吐完,司寇殇身体猛的一阵痉挛,手滑下握住那柔软的肩,无力感袭来,身躯毫无征兆的压下,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眼前的模糊令他心慌意乱,双手抠进石壁用力撑起半身,内力逼去眼前的模糊,环顾四望,直到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那莫名慌乱的心才渐渐安定了下来。视线中的人儿一如先前,环膝静看风雨,那迷茫的小模样如被人遗弃的猫狗,楚楚可怜,见惯了她鼻孔朝天的嚣张模样,突见这样模样乖巧可怜的她,浑身的免疫系统即刻罢工休假,先前郁积于心的怒火登时烟消云散。
心弦一松,身上凉飕飕的冷意这才令他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低头一瞧,不着寸缕的上身让他足足愣了数秒,再瞧去,腹上那层层缠裹的绷带瞬间柔软了他的心扉。
女人最爱口是心非,这个女人的小嘴更是没个谱,真话假话有的没的,只要她乐意他管你爱听不爱听的统统倒进你的耳朵里。气死人不偿命是她的拿手好戏亦是她的乐趣所在,他愈气,她就愈乐,他何必跟她较真,弄得他自个气的要死要活,反观她跟个没事人似的?
目光不经意掠过身旁断裂的利箭。轻触着切割整齐的利箭断口,继而满是柔情的抚摸着腹上那打的漂亮的蝴蝶结,唇角纹线深深的漾起。
看不出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心思却是蛮细腻的。
“为何爷瞅着你的笑这么不正常?想什么?思春了吗?”回头就见那怪异的笑,心里怪瘆得。
撑着石壁试图坐起来:“我没想到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还能活着……”这一番拉扯令伤口撕裂,绷带瞬间被血染红。
“知道受重伤还不不给爷老老实实呆着!”上前托起他的臂膀助他坐起,恼恨他的逞强:“爷费时费力费心血救你不是让你死的!”最讨厌不尊重爷劳动成果的人。
软绵的掌心与他的臂膀亲密接触,酥麻的电流荡起他魅眸里阵阵醉人的光波。
顺势将头一斜,腻歪的倒在身旁人柔软的香肩上:“如此医术,绝妙精湛,恐怕连当世号称第一神医的医怪仙也自愧不如。今日能捡回一条命,全赖你的妙手回春,今后一句话,你让我火里来我就火里来,让我火里去我就火里去。”
恭维的话谁不爱听,更何况是接近事实的恭维。妙手回春,医者最高的赞誉,这顶高帽子一戴,爷整个人如吃了大麻似的,轻飘飘的,腰板也挺直了,小眼也变亮了,某生物吃豆腐的行为也勉强可以忽略了!
身旁女人那副尾巴快要翘上天的模样让他感到一阵好笑,不过为了能多吃点嫩豆腐,还是识趣的将不宜出口的笑憋在心里。
“糟了!”
一惊一乍的声音震得他的心一跳。
“怎么了?”
“完蛋了,你那无良大哥该不会被雨淋死了吧?”照常说这么长时间也该醒了,为何至今都未曾听到丁点动静呢?
眸光幽冷的闪烁,唇若无意凑近几分,轻轻贴上了柔软的颈子:“死了倒是他的造化。”
“不行的,那天那么多人看见了爷,他若死了,爷岂不要遭殃……”诶,不对哦,他死不死,关爷什么事?爷又没打算在南陵安家乐业,天高皇帝远,爷躲得远远地,老皇帝他要拿人他往哪拿去?话又说回来,爷在老皇帝眼中撑死了也只能算个司寇殇宠爱的姬妾,命贱,地位卑微如蝼蚁,即使将爷拿住弄死了又如何?能抵得了他儿子的命?恐怕以他的性情,要拿也得先拿司寇殇,只有这个他情敌的儿子,方可与他儿子的命两相抵消。
想到这,爷心里舒坦多了,乐哉乐哉的望着洞外雨潺潺,事不关己身,心情阴转晴。
不是他想窥探这个女人的心思,只是这个女人将心思都写在一张小脸上,让他不想知道也难。
得了,还是甭上火了,若是一个不慎被气死了,指不定这个口口声声说要榨干他劳动价值的女人会将他挫骨扬灰。
只不过,他一向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惹了他,他总得在她身上找点福利不是……
“喂,精虫上脑了吗你!”来自颈子上的啃啮让爷忍无可忍的出口,这厮,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还有心情想这事?更何况他至今还半死不活的呢,即使他有需要,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幽幽的叹口气,在那雪颈上轻柔的蹭蹭,唇张了又合,欲言又止。
“我娘是个美丽的女子,闲淡优雅,喜静寡言,小时候,我很喜欢就这般静静的倚在她肩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安静看着日头的东升,西沉……”
欲推开他的手停在半空,踟蹰了三秒,磨蹭的放回原位。
一抹似有若无的邪笑转瞬即逝。
这个小女人,终究是个女人,心还是有柔软的时候。
有了柔软就等于有了可以攻陷的突破点,攻城略地继而彻底拿下,其实难也非难。
低迷的嗓音继续带着几多惆怅几抹落寞还有几许凄凉诉说着他对母亲的怀念,企图以此来骗得身旁小女人母爱泛滥,继而投怀送抱,将一颗芳心从此交托……
唉,算了,乌漆麻黑的石洞又冷又湿又恐怖,长时间呆着也挺无聊的,听他讲会话最起码还可以打发时间,排遣寂寞,更何况对于他娘,爷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心。
想啊,绝世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