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鼠眼登时一眯,芒光万丈:“玉娘,爷怎么觉得你这个女人好像巴不得爷被逮似的?”
似真似假的哀叹一声,抚了抚鬓角,黛眉轻皱,一副苦悲悲的模样:“可不是!要是爷你被逮了,咱就不用过着这般流离失所的日子不是?这惶惶不可终日的,何时才是个头啊!爷你看你多失德,这要死要活的要跟着来的吧,你铁石心肠的不让,这不情不愿极不想跟着走的吧,你又强权霸势的硬是拖着人家跟着你……唉,可怜的子熏,更可怜的奴家哟……”
还惶惶不可终日呢!
鼻子一剔,爷不齿的别过头,省的见那张得了便宜卖乖的娇面而破坏了爷难得有的好心情。
想想这一路来,最数她玩的最欢畅,明明是惊险异常的逃亡之旅,偏偏她这个生物思维异于常人,将这逃亡之旅硬是当做她个人的周游大兴之旅,一路上欢快的像只刚出巢的燕子,每到一处,她必会大包小包有用无用的都买的抱都抱不动,即便最终累的她腰酸背痛的直吆喝,可仍旧不减她那兴奋劲。常常,爷会好奇的瞅着她那乐此不疲的模样,不禁怀疑,我们俩究竟是出来干什么来着的?
“爷……”
“说过了,不要叫爷。”
“行行行,那就,那就叫小姐?”
小姐?爷的小嘴一抽。
“换个。”
“夫人?”
两目霍霍:“爷还没老到那种程度!”
“哟,爷,这玉娘可得说说你了。你听听,你不让玉娘称呼你爷,可爷你却一口一个爷的,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爷……”瞥见玉娘她那一副‘你看我说的对吧’的模样,爷硬是憋回了要反驳的话,眼珠子骨碌一转,弯上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以后别叫爷了,叫我老大好了。”
“老大?”玉娘挑剔的拿眼由上到下的扫视着爷,眼朝天一白,嗤了一声:“不叫。”
眼珠子一瞪:“为什么?”
“不叫就是不叫,没有为什么。”
瞅着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爷气急,摩拳擦掌的刚欲教训她一番,远处突来的嘈杂声令爷好奇的别过脸,踮着脚尖观看。
“让开!快让开!”两列身着铠甲的军队由远及近,面无表情的将挡道的人群推向两旁,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而两列军队则持矛凛凛的站立两侧,挡住两侧的百姓,貌似在迎接什么人。
“这军队貌似是从外城调来的。”玉娘拉着爷混在人群之中,趴在爷耳旁小声嘀咕。
头一歪,向她靠近了些,用气发音:“还说不准是帝都来的呢。”
玉娘轻声娇笑,跟爷咬着耳朵:“更说不准是专门来逮你的呢。”
和玉娘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近一个月的时间,从帝都到耶辽城,走过了大大小小的城没有五十也有三十,途中什么还没遇见过?深更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验明正身的事情都发生过,更遑论这种时不时的调遣军队增援搜捕队伍的场面了。
那莫子谦也着实狡猾,派一拨人端着温泉水在各大城门守着,进出都得先浸脸,脸孔如常者方可通过;再派另一拨人趁着夜半人们睡熟之时从客栈开始,挨家挨户的将人揪起来验脸,一个也不放过,真正做到了算无遗漏。
可令他却低估了爷,他既然能使出这般损招,爷自然也能拆招解招。
摸摸脸上高高突出的颧骨,再瞅瞅玉娘异常宽大的额头,爷嘿嘿的笑了。完全不必整张脸都易容,只要改变局部,整张面孔就脱胎换骨,看起来就是另一个人。那么在浸脸的时候,只要防着不要浸在易容处就可轻易过关。恐怕莫子谦他做梦都没想到,在他那蜘蛛网般的搜索下,爷就可以逃的这般轻而易举吧?
马蹄声如雷,只见远处一片尘土飞扬,上百骑兵气势凛凛的跃马疾驰,飞驰若光电,带动着地面都剧烈震动了起来。
周围的唏嘘声不断,抽气声不绝,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八卦着近来大兴卷起的搜人风波……
玉娘娇笑着凑近了爷:“瞅瞅,爷你多有面子。”
“可不是,爷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只可惜如此大张旗鼓的,到头来恐怕又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哦。”
“只要不是莫子谦这厮亲临,晾谁也无法识破爷的真面目,他们也就休想能将爷给逮着。”
玉娘挪揄的看着爷:“哟,看来真正能了解爷你的还是与你最亲密的人哟。”
白了她一眼,懒得再搭理她,挑着眼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望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却在眸光不经意间掠到一抹再熟悉不过的影子后,脸色丕变!
“怎么了爷?”玉娘困惑的看着脸色大变的爷。
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摇头叹道:“真是晚上不能说鬼,白天不能说人。”
不解的顺着爷的眸光看去,她登时惊呼一声,下一刻脸色亦大变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将头微微低下隐匿在人群之中,她悄悄的望着爷以目询问:这下该怎么办?
耸耸肩,还能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呗!
轰隆的马蹄声渐近,尘土飞扬中,一身紫金长袍的俊秀男子一马当先,扬鞭跃马疾如光电,飞速掠过的疾风刮起他如墨的长发,发丝凌空飞舞,给他俊逸如玉的脸庞增添了几许桀骜。
耶辽城中央大街的另一边,带着人马闻讯赶来的城主,远远见到高头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