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的眸子环顾了四周,压下心口火,没有再厉喝,也没有推开他的搀扶,算是默许了。
由莫子谦的搀扶进了旁边候着的华丽马车,一声呼喝,马扬蹄疾驰,带起车帘一阵飞扬,掀起一张沉思的俊颜……
“主子。”
收回目光,看向来报的子熏:“宫内可有什么异样?”
“回主子,王公公说近来宫内一切如常,并无异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在昏暗的马车里子熏的脸庞微微发红:“只不过王公公说,皇上他前晚在曳池与妃嫔玩的太过,体虚,以致寒气入了体……”
心一紧:“那太医怎么说?”
“回主子,太医说只是着了凉,喝几幅药就会没事的,主子不必太过操心。”
不操心?哪能不操心!向来身强力壮的皇帝怎么就会恰好在这么个节骨眼上病了?如此凑巧,巧得让爷的整颗心都跳个不停,惶惶不安只差蹦出来以昭日月。
“那天晚上是哪个妃嫔伺候的?”
“云姬和韩姬。”
“让王公公安排,爷有话要问她们。”
“主子有所不知,这两位娘娘因害得皇上染上风寒,当晚就被皇上给赐死了。”
赐死了?
瞳孔剧烈一缩,不安急剧扩大。
鲜少看见爷如此惶慌的子熏不解:“主子,恕属下直言,当今皇上暴虐无道,赐死个妃嫔已是司空见惯,主子何须如此惊慌?”
不理会他的困惑,爷的面色依旧紧绷:“那位给皇上诊治的太医呢?”
“那位太医以于昨日告老还乡……”话未尽,他也开始看出事情不对的苗头了,脸色一变,急忙看向沉着面色的爷:“主子,要不要去将他追回来?”
嘴角冷冷一牵:“恐怕已经去了阎罗殿报道了,往哪里追?”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子熏的脸上浮上焦急之色:“那皇上他岂不是……”
抬手,阻住他的话:“别慌,到了此刻,进宫已经于事无补,弄不好还会遭暗箭伤身。事到如今,我们首先得沉得住心,好好筹划一番,断不可自乱阵脚。子熏,回府。”
压住心底的慌乱,子熏应了声,驾着马车思绪万千的冲着申府疾速驰去……
莫府里,莫老太师悲愤的叹句家门不幸,不顾莫母的阻拦抄起拐杖对着莫子谦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我让你中邪!我让你着魔!世间那么多的女人你不要,你偏偏就看上那个阴阳颠倒的鼠类!她有什么好?你告诉爹,那只张牙舞爪的鼠类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你这个眼高于顶的莫家大少!”
不住的闪躲着,莫子谦无奈的劝着:“爹,您刚出来,身子弱,别气坏了身子……”
“气死了更好!气死了就再也不用为你这个不肖子操闲心了!”
“爹……”
“别叫我爹!我莫康严没有你这么能干的儿子!”气冲冲的将手里拐杖一扔,怒瞪着几步处的莫子谦,悲愤异常。
莫母在旁边小心的抚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小声安慰着:“老爷,别气坏了身子。谦儿他也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转高了声调,他刚欲再次训斥,却不料莫子谦插来的一句差点令他气炸了肺。
“娘,我没有一时糊涂!”
胡子气的直颤:“听听,听听!你生的好儿子啊!”
对他爹的怒气不以为意,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心境平和,当着他爹的面,他仍振振有词的替他的女人辩解着:“爹,您是没有过多接触她,所以您不知道她的好。以后的日子,通过慢慢的观察,儿子向您保证,您肯定会彻底对她改观,她……”
“没有过多的接触?喝!你爹和她接触还少吗!刁钻刻薄,牙尖嘴利,最最拿手的绝活就是阿谀奉承外加栽赃嫁祸!要不是你爹福大命大,你爹我不知去阎罗王那里投了几次胎,转了几次世!还慢慢观察,我……”猛地刹住了车。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伟岸挺拔的儿子,老手颤抖的指向他:“你不要告诉爹,你还要将那个孽畜娶回来……”
“爹,你不要张口闭口的鼠类孽畜的,她是我的女人,您将来的儿媳妇,您怎么能这般出言侮辱她!”
“孽障!孽障!”浑身气的哆嗦,弓着腰去拾地上的拐杖,老眼暴凸着:“我要打死你这个孽障!打死你!”
“老爷!”
“爹!”
莫母完全是在情况之外,但见莫父这般恼怒,吓得忙抱住欲冲上前扬言着要杀子的莫父,满目含泪的冲着莫子谦喊:“谦儿还不快向你父亲道歉!快啊!”
莫子谦万分无奈:“爹啊……”
“我打死你!你这个混账,孽障!你敢让那个鼠类进门,爹就一头撞死在你们面前!”
头痛的揉揉太阳穴,他叹息轻摇了摇头,挥挥手:“罢了罢了,不提这事。”抬头看了下还抱着他爹的莫母,声音放缓:“娘,您先回房去,我和爹有些事要谈。”
莫母担心的看了仍旧在怒火中的莫父,迟疑着不肯离开。
“放心吧娘,我不会再惹爹不高兴的。”
“那……那娘就先回房去了……”担忧的看了眼仍旧怒喘不已的莫父,她轻声嘱咐着:“你爹身体不好,你可一定要跟他好好说……”
“知道了,娘。”
带着担忧莫母出了房门,将门顺便带好,偌大的客厅里就剩下剑拔弩张的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