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叩着桌子,戏谑的凌空点着徐克玩笑道:“徐尚书你啊……”
“啊?我……我怎么了?”错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徐克一副完全不明就里的模样。
笑容更甚:“真是只老狐狸!”
“哈哈哈……”众人皆笑成一团,徐克也摸摸鼻子,讪讪的笑着,刚才拘谨而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
趁着气氛尚且活跃的时候抓起桌上的银筷,催促道:“别顾着笑,吃饭呐!菜要是凉了,这味道可要差了很多哦!”说着率先夹起一块翠竹放入口中,眯着眸子称叹:“真是妙哉……”
见此,众人也纷纷持箸,大概是刚刚的玩笑扫去了他们心里的紧张,也或许是先前的三杯酒稍微给他们壮了些胆,总之宴席上的气氛一直都算可以,尤其是推杯换盏几度后,酒酣耳热,更是吃出了随意,喝出了自在,尚清醒的打着官腔,有醉意的说着醉话,吵吵嚷嚷的倒也算是热闹……
“少师,不太师,要不是您的提携,我余晟贤几时能有出人头地之日?”新上任的都统余晟贤带着三分醉意起身敬酒,恭敬的对着爷的方向深深一鞠躬,难抑激动:“承蒙太师瞧得起属下,否则,就凭着余家这小门小户,恐怕就算是挤破了脑袋,也休想与都统沾的半边,更遑论如今将都统取而代之,统领千军!太师,您就是我余晟贤的再生父母,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日!此后只要您一句话,我余晟贤就鞍前马后,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笑着举杯:“余都统无须妄自菲薄,正所谓付出就会有回报,余都统能有今日一番作为全都是靠你自己争取来的。要真算起来,这杯酒应该是爷敬你才是。要不是余都统提前获得情报,得知张翰许存有异心,及时通报了爷,而使得爷有的时间暗中部署,恐怕当日爷就会在不明不白中惨死他的箭下……”
“是太师福大命大福泽深厚,更有天地庇佑着,紫气护身,自然不会被张翰许这贼子奸计得逞。而余某只是做了分内事,岂料太师如此厚待余某,这如天恩泽,实在是让余某受之有愧啊……”
将酒杯向前一送,清脆的碰杯声叮当悦耳:“算是败给你了。要你真觉得有愧,那就要在其位,谋其职,兢兢业业,报效朝廷,这就是对爷的最好回报。”
“太师对大兴对皇上赤胆忠心,令余某佩服!”
“废话也不多说了,喝酒!”
“对,喝酒!”
“干!”
酒又喝了几巡,朦胧中已有了些许醉意。
停杯投箸,笑语连连的冲对面闷头喝酒的徐闵招招手:“小徐子,过来扶爷出去会儿。”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徐闵一愣,错愕的从酒杯前抬起头,握着酒杯呆呆望着爷不知作何反应。
最后还是他精明的老爹推了他一把,这才让他猛然惊醒,丢下酒杯,火烧屁股的从座位上跳起,几步小跑绕到爷跟前。
“申少,我……我扶您……”
他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令爷哑然失笑,搭在他伸过来搀扶的手上,借力起身。
“你们尽情吃酒就是,爷先出去解决三急。”
玩笑的说着,接着递给了小徐子一个出去的眼色,由他扶着出了雅阁……
“令公子和太师感情深厚,真是羡煞旁人啊……”礼部尚书恭维着,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明明笑的连眼睛都找不到,徐克还是捋着胡子摇头晃脑的打着官腔:“哪里哪里,犬子顽劣的厉害,也就太师宽厚仁慈,博爱宽容,不嫌不弃。真不知这个臭小子是几辈子少了高香,能承蒙太师如此厚爱?”
“是徐尚书太过自谦了。太师慧眼识珠,能得太师赏识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在下瞅着令公子天庭饱满,方口阔鼻,与西方传说中的佛祖无二,佛相亦福相啊……”
“可不是!那徐小公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前程无量啊!”
“太师曾讲,长江后浪推前浪,指不定,令公子将来的成就会在我们之上呢!”
“徐尚书,咱们可先跟你道个喜来着,往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呐……”
天阶夜色凉如水。
斜倚栏杆,单手支颐,笑看着面前难得沉默的小徐子:“怎么了,以前跟爷在一起,你向来是如话篓子般不停歇的,今个怎么一反往常,安静的装起小媳妇来了?”
摸摸头干笑几声:“可能是酒喝多吧……”
扑哧一声轻笑,爷伸手点点他的脑袋:“撒谎也不捡个好点的。是你心情不好吧?”
小徐子面上一惊,急忙摆手:“申少别乱想……”
“爷乱想什么?小徐子,你跟了爷这么多年,你肚子里想什么,爷不需要开口询问,只需这么轻轻一瞥,就能完全知道的一清二楚。”
闻言,他的脸色暗了下来,垂下头,一双三角小眼难得的浮起了惆怅。
“前些日子,镇远将军上书请辞,称年老体衰,恐无法再为皇上效力,请求……”故意拖长了声音,眼角眸光含有深意的落上他的身上:“告老还乡。”
倏地从胸前抬起头,隐隐已经预料到一些事情的他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殷切的望着爷,期盼着爷接下来的话语。
笑着看他紧张的模样,也不再逗他,从袖口掏出沉甸甸的令牌,郑重其事的递交到他的手上:“其实,今日不光是爷和余晟贤他们的庆功宴,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