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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厢

“喂,卓,我在你家楼下,你能下来见我一面么?”正要上床休息的萧卓接到了宇轩如此的一通电话,不由有些气恼,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自己很随便是么?拉开窗帘,昏黄的灯光下,宇轩斜倚在车边,他的手上有一点星光若隐若现,他在抽烟。

宇轩抬起头,窗帘边的那个倩影逆着光,看不清卓的表情,只觉得很是遥远,他站直身子,不管她看不看的见自己的眼睛,自己都注视着她,刹那间,似乎时间都为这两个人静止,眼神的交缠中有种说不清的纠结。

终于,萧卓动了,她转身穿上衣服,慢慢走下楼,必须得跟他说清楚,自己不是替身,自己不喜欢不清不楚。

从萧卓走出楼栋开始,宇轩就一直注视着她,缓步上前,宇轩伸出手,想要帮萧卓紧紧衣领,“虽然到了春天,可是还是很冷,也不套个围脖就出来了。”

微微一侧身,萧卓闪了过去,“没事,不冷。”语气淡淡的。

宇轩有种错觉,似乎这是他们还没相识之前,甚至没有相遇之前的交流语气,不禁有些气馁。转过身,替萧卓开了车门,“进去吧,卓,里面暖和点。”忧伤难以言喻。

萧卓点点头,避过宇轩,侧身坐了进去。

宇轩又是一阵失落。

两人都坐定,车内微微的暖气流动着,却又似乎静止着,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只是现在连这轻轻的呼吸都变得很高调。

萧卓转过脸,看着宇轩的侧脸,她承认,宇轩很帅,没有过于阳刚却也不显得很女气。深呼吸,萧卓决定先开口,“宇轩,我不是你口口声声呼喊的萧卓。”

轻轻的话语让之前陷入某种沉思的宇轩回过神来,“我,知道。”

“我过去的20年不认识你。”

“我,知道。”

“我们还有很多地方都不了解彼此。”

“我,知道。”

“我们的进展太快了。”

“我,知道。”

“呵,既然你都知道,那我想说,我是替身吗?”

宇轩沉默了,可是他的沉默相当于判了萧卓死刑。

“原来我一直都是替身么?”萧卓的心渐渐变凉,虽然前不久才刚刚和宇轩相识,可是他似乎很早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了,只是自己没有正视而已。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的睿智,他的幽默,他的体贴让自己渐渐融化,又是自己甚至自私的在想,他就是为了等待我的出现,秦森是自己的骑士,他是自己的王子。为了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萧卓常常鄙视自己,唾弃自己的这种自恋。

“卓,你不是替身,即使以前是,至少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宇轩侧过身,正视着萧卓。“我是因为上一世的她找到你,陪伴你一直成长,找寻她生存的影子,可是自从我们相认之后,我就没有再纠结你到底是不是她的问题,我要的就是你,没有其他人。”

“那你有没有什么关于我的秘密隐瞒着我?”萧卓定定的看向宇轩,眼波交流中是期待又或者是其他不知名的情愫。

“没有,”宇轩如是回答,可是萧卓没有忽略宇轩眼中一瞬间的波动。

萧卓笑了,有种凄凉的美,“谢谢,可是宇轩,我们还是不能信任彼此,没有信任的恋人只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的拍档组合而已,所以,宇轩,还是做朋友吧。”

“卓,”宇轩有了种深深的无奈,“好吧,我确实有些东西现在无法和你解释,只要时机成熟了,一切都会圆满的呈现在你面前,好么?相信我。”宇轩再次伸出手,想要抚摸萧卓的脸。

萧卓却再次偏移,有些决绝的意味,“宇轩,我们不合适的,也许我的前世和你相处得很融洽,可我就是我呀,不是她,不是她!”萧卓有些愤怒了,多想就此打住,和他还是朋友,还能说上些话,可是,现在,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原来得到越多,就越贪心,萧卓也产生了无力感。

宇轩揉了揉眉心,“卓,我只想让你知道,你不是替身,再也不会是!”

萧卓强忍住泪意,扯出一抹笑,“嗯,很抱歉曾经是,给了你虚假的幻影,再见,宇轩。”

“卓!”看见卓有下车的趋势,宇轩赶紧拉住了她,“卓,提防,陌生人!”

本来他的举动让自己有了些期待,可是却说出了这样的话,萧卓扳开宇轩的手,“有了你的教训,我,不会再傻了!”字字句句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将以往和现今割裂开来,往事已矣……

萧卓迅捷的推开门,疾步走下车,几乎奔跑着进了楼,只剩下宇轩默默地注视,一眨不眨,低喃着,“卓,对不起,只有这样,你才能不陷入这场恩仇。”看着楼上还亮着灯,宇轩本想等到熄灯再走,可是那会害了卓的,狠狠心,宇轩踩上油门,疾驰而去。

萧卓侧身站在窗帘边,看着黑色的车绝尘而去,毫无留恋,无声的落下了泪,拼命擦,却拼命流,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泪,从来不知道失恋原来这么痛苦,像是有只猫,用它那尖利的爪子撕扯着破碎的心,生疼生疼。

这一夜似乎很长,可是又好像很短,回忆过往的甜蜜很短,沉浸在黑暗中却很长,手脚冰凉,泪痕干透了,脸紧绷绷的,呵,这会自己肯定很丑,也难怪宇轩会抛弃自己,选择那么一位古典美人。怎么又想起他了,明明告诫过自己,过去了就过去了,自己可是开朗派,一切朝前看!

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怎一个狼狈了得,捧起清水扑在脸上,很凉,很舒服,跟心情接了轨。必须振作,明天就要去找新工作了,今天要回家看看爸妈,不能让他们察觉出什么,免得又要担心了。微笑,萧卓扯出一个微笑,像是用两根牙签将一个面无表情的布娃娃的嘴角挑起,奇丑无比,萧卓耷拉下了脸。

一路的清新扫去不少心里的阴霾,深呼吸,萧卓猛眨了眨眼睛,眼前清亮了不少,看来一切还很美好。

刚停在别墅门前,门就像感应一样开了,萧卓会心一笑,父母总是最牵挂自己的。继续向前开,路两边的花长得不错,看来唐叔将母亲的烂摊处理的很好,母亲总是想有番大作为,可是花草很脆弱,经不起母亲大手大脚的折腾,往往需要唐叔跟在后面收拾,可是母亲似乎不觉得自己为别人添了麻烦,还整天乐此不疲,父亲总是一笑而过,随她去,似乎一切都抵不过母亲的一抹笑,古代的烽火戏诸侯大抵也有这种意味。

刚停好车,母亲就飞奔了过来,“卓宝贝儿……”

长大后,萧卓每每听到这个名字,都没由来的心头一紧,“妈……”萧卓也伸出手,母亲的怀抱有股淡淡的水清莲香,像能荡涤一切尘埃。

抱着妈妈,看着父亲微笑的站在后面,也是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萧卓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不存在烦恼。拉起母亲的手,向父亲走去,挽住父亲,一家人一起走进屋,幸福盈荡心间。

“卓卓回来啦?菜马上就好哟,都是你喜欢吃的,你看,有椒盐排条哟”唐婶还是老样子,喜欢唠叨的说着自己喜欢的菜,看吧,马上唐叔就要接话了。

果不其然,唐叔浑厚的声音已经响起,“既然快好了,就快点端菜,老那么多废话,小卓都快饿坏了。”说完向着这边还牵手挽臂的一家三口一笑,“大家都洗洗手开饭吧,别听老婆子瞎唠叨。”

“叮咚”,门铃又响了,这会儿会是谁呢?唐叔走出去开门,一会儿喜洋洋的领着秦森走了进来。

萧妈妈格外高兴,“就是嘛,老长时间都不带小森回来看我们,老是藏着留给自己看,”说着忙过去揽着秦森的手,亲热的抱怨着。

萧卓有些意外,秦森怎么会知道自己回来了?可是听老妈这么说,面子上又挂不住了,怎么说自己也和秦森分手了,虽然没告诉爸妈,可是他堂而皇之得到家里来是干什么呢?

秦森看见萧卓的脸有些拉下来了,笑着说,“阿姨,我只是路过,但一想到唐婶烧的饭菜,忍不住就进来了。”

萧卓狠狠瞪了一眼秦森,秦森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笑笑,意思很明确,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萧卓又瞪了他一眼,恰巧被萧妈看见,萧妈顿时怒了,“卓宝贝儿,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文雅?竟敢朝小森瞪眼?老公,你看,她竟然对自己男朋友瞪眼,还是不是淑女啦?老公,是不是我的教育很失败呀?竟然没将自己的优良基因传给女儿?”萧妈像演戏似的扑向一直看热闹的萧爸,萧爸无奈的看向萧卓,努努嘴,示意萧卓赶快行动。

萧卓暴汗,有些头疼的看向自己的老妈,淑女?一直和自己母女俩不搭嘎!“好啦,亲爱的妈,世界上最淑女的妈妈,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以你为榜样,相夫教子,做一个淑女妈妈,好么?”萧卓假装揉揉肚子,也向秦森使了个眼神,秦森立即会意,忙趋步上前,“阿姨,小卓最像你了,既温柔又淑女,对待男朋友也很好,典型的萧妈妈第二,快走吧,我不请自己来,都饿坏了。”

萧妈妈抬起头,脸揪着,可就是没看见伤心的泪水,“真的?”

“比黄金都真!我发誓!”秦森信誓旦旦的举起了右手作发誓状。

“哼,你都被卓宝贝儿带坏了,不可信。”萧妈妈一转身,“爸爸,我们吃饭。”说完还朝萧卓撇撇嘴,就拉着萧爸爸走向餐桌。

唐叔唐婶早已习以为常,萧卓似笑非笑的看看秦森,又示意他见机行事,秦森笑着点头,萧卓这才迈开脚步,走向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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