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样的,不去管自己身上如何狼狈,不去管自己脸上如何恶心,只是蜷缩着身子在他师兄的画像前还原成人类最原始的状态,越缩越紧,就像一个迷失的小孩儿,不知道家在哪里,只能抱紧自己,感受着自己身上的热量,期望赶去一身的焦灼。
这样的清风着实让人心疼又头疼,怜悯他千年的等待孤独,可是这样的状态他又会持续多久呢?南柯一梦,醒过来的又将是那个将任何人都当做棋子,任意摆布的清风!
王东学在外面来来回回走了好多圈了,可是外面的人跟站在那里的木头似的,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他又看向景冉,这是唯一一个还能称之为活物的人。
“小冉,我不怪你和他们一起把我绑到这里来,可是,你看看,这都什么事?一来就遇到一个神经病对我纠缠不清,要不是我灵机一动,你王叔今天贞操可就没了!这叫晚节不保好么?这也就算了,好不容易那个神经病放开了我,可现在算是怎么回事?把握囚禁在这里么?跟这么些活不像人,死不像鬼的东西在一起?我可不想跟他们大眼瞪小眼,玩什么幼稚游戏!”虽然现在很气愤,可是气氛只是表现在语速和语气上,话讲的可利落了,思维也很清晰,完全不会是惊慌失措的结结巴巴。
景冉一直看着王东学,看着他不耐烦的在院子里转圈,不耐烦的走到院子门口想要出去却被无情的挡了回来,到现在不耐烦的质问自己,或者说是对自己抱怨更加贴切,她想不明白,诚然,面前的人长得不错,沉稳的时候也很有气质,可是就是不能看出来还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会让秦森那样失态呢?把自己都给吓到了,看来,自己有必要好好观察这个人,说不定,将来能成为秦森的命门呢。
“我也只是奉命办事。”景冉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一旁免费观看了一场戏。
“奉命?呵,就里面那个神经病?”王东学很不屑,“你是想说,你的合作人就是他么?啊?”最后一个质问的语气词像是从喉咙里直接窜上来的,带着点声嘶力竭的意味。
“是,他是秦氏的少东家,秦森。”景冉不为所动,依旧很平静的回答。
“我知道,他,有谁不知道啊?可是我不知道他私下里这么……这么变态呀!”王东学甚至一开始都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那个人,整个一神经病!
好歹也是一个颇有成就的投资家,虽然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打理,自己也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可是并不妨碍自己认真起来就查看对手的资料啊!平心而论,一开始看见他的资料,看见他能够短短时间内使秦氏恢复生机,爆发企业第二春,应该是很不错的后辈,可是没想到,竟然……竟然尼玛还是个同性恋!怪不得没有女生喜欢他,没有什么花边新闻,要不是宇轩告诉自己他和萧卓的关系,甚至自己都认为秦森和萧卓真的是一对金童玉女呢!可是现在,都破灭了,联想起那个男人都觉得浑身不舒服,更别提什么其他了。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估计是王助理,您有什么东西刺激了他。”景冉说的很客气。
可是听在王东学的耳朵里却变成了,你长得那样好,现在萌大叔那样流行,你被人吃豆腐也是有可能的。
王东学的小宇宙爆发了,如果真的头发能够抵制大气压,那么王东学的头发早就已经直直树立,怒发冲冠了。
“王助理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请你过来了?”景冉试探性的问问。
王东学松了松领带,喘了口粗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扭扭袖口,“哼,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呀?”王东学反唇相讥。
“我看见他们绑你的时候,你并没有反抗,我本来以为你可能被吓傻了或者是反应太迟钝,可是刚刚看你那两下子,就知道,你不是不能反抗,而是不愿意反抗,我说的对么?”景冉言之凿凿。
“呵,看来你这小妮子还挺精明嘛。”王东学没有否认,“如果没有请我来这里,我就会怀疑那个合作人的能力了,连你都不畏惧,更何谈扳倒宇轩呢?”王东学并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猜想的景冉的意图,只是尽可能地将话题围绕着秦森,这样景冉可以放心的完成她自己的计划,而自己,呵,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大半了,到时候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景冉微微一笑,心中所想并没有被猜透,所以难免松了口气。
“哎,你别光笑啊,我要回去了,今天真是倒大霉了,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你的合作人竟然就是一个变态!”王东学怒了,现在想立即离开这里,即使没有按计划实行,可是就是不想呆在这里了,谁知道那个变态会不会转个身,再来个什么出人意料的事啊?
“主人说了,王先生可以走了,下次有机会一定再次请王先生过来一聚。”领事黑衣人出来,恭恭敬敬对已经出离愤怒的王东学说道。
“还下次?切!”要是有长袖,王东学这一甩袖可就真的太有气势了,可是现在他穿的是正儿八经的西服,所以没有那种震撼的效果。不过没有下次这也是气话,怎么可能呢?任务不完成,自己和宇轩的交易就完成不了,那样,老婆哎!
王东学从景冉手中拿过车钥匙,气势汹汹的走了。
景冉看着王东学的背影,眉头深深拧起,既然知道了今天要被请过来,为什么不要求再和秦森见上一面呢?是之前发生的事情真的让他难以忍受,还是有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
领事黑衣人面不改色,“景小姐,主人让你进去。”
景冉咬咬唇,深呼吸,跟着后面进去了。
不是里间,而是外堂,一派的古风装饰,和之前自己来的时候差不多,茶具什么的都和电视里的古装场景差不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有多么内涵,可是自己知道,那是他骨子里的东西,他习惯了,这有这样,他才最自在。
景冉静静的低头站在一旁,像是罚站着,等待老师训话的孩子,连呼吸都很有节制。
“跟我仔细说说那个人。”清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也整洁过了,现在看上去就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端着杯子,可是并没有喝茶,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又似乎只是停顿在那里想些什么。
“我只知道他是宇氏的董事,宇轩和萧卓分手的事一传出,董事和股东们就都找上门来,他们开了一个会之后,王东学就从董事变成了行政执行助理,选了我作为他的秘书,然后还和我说要和我合作,就这样了。”景冉试图再找些话来回复,可是在他面前,除了任务除了他问的话,其他的事都像是有种力量一般,生生压了回去,想说也说不出来。
“就这些?他的家庭情况?日常生活呢?”清风听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这些都不是自己现在想知道的,最想知道的,她没有说,或者说,她不知道,即使这样,自己还是想问一问,也许,她就知道呢?
“我,不知道。”景冉如实说。“今天一开始宇轩就带他来介绍给我们认识,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查他的底细。”景冉有些瑟缩,好像之前在院子里的那些只是幻觉,秦森根本就没有失态,他还是他,那个让自己畏惧不知所措的人。
“没有查?”清风将被子狠狠一放,茶水溅了出来,洒了一桌子,“没有查你就敢带他过来?我是该夸你胆大呢?还是该骂你愚蠢?嗯?”清风明明就猜到了景冉不知道他的底细,而且是自己吩咐他把人带过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一无所知的认知让他心神不宁,不该是这样的,那样像,像的自己不愿意放手!所以现在所有的情绪都化为对景冉的不满,一下子全撒了出来。
“他说的不错,你就是一个神经病!”景冉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臣服,所以不能忍受他无理取闹的辱骂,“你自己对他有兴趣,你就自己去追呀,凭什么把火气撒在我身上?我是跟你汇报了,接到指示把他带到这里的,你想干什么?现在还怪起我来了?自己有些龌龊的思想还不让别人好过呀!”从未有过的大声,景冉直接吼了出来。
清风似乎没有料到景冉会反弹的这么厉害,一下子也就僵在那里,毕竟自己也知道自己刚刚是有点过分了。
本来以为照着秦森的性子,他会直接扔过来杯子,让自己头破血流的,可是现在却没有,景冉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良心发现?
清风看着景冉,从她疑惑闪烁的眼神中看出来,自己今天确实和平常不一样,不行,得平心静气,要掌控大局!
“你们之前在院子里的话我都听见了。”清风的语气恢复到一潭死水的状态,好像刚刚自己没有被景冉吼一样,平静的让人心惊胆寒,这样的自制能力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
景冉并不惊讶自己和王东学的对话语音并不大却能被他听见,面前的这个人确实有些诡异的能力,这也是自己害怕他的地方,而且照这个情况来看,自己刚刚的失态并没有让他产生什么抵触甚至是杀意,所以现在自己就静静地等待下一步指示吧。
“他主动跟你说要合作的?”清风问道。
“是的。”景冉立即戒备起来,“他说最后他要他的,我要我的,互不干预,互相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