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墙的男人显然一口气没上来,噎在那里了。
就连一旁的萧洛也微微翘了嘴角,轻微抖动的肩膀显示着她在极力忍着笑。
“怎么?难道你还想说你们没有闻过我的饼么?这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呀!”萧卓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脸无辜的说。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倚着墙的男人显然被打击到了,仰天长叹。
萧卓暗骂一声,“呆板!”自己走近小乞丐,俯下身,“咱们走吧。”
小乞丐看了她一眼,脸上还留有红晕,应该是刚才憋笑憋得,萧卓暗暗想。小乞丐伸出手,萧卓没有嫌弃脏,直接牵起她的手,霸气侧漏的说,“以后这就是我妹子,要是谁敢欺负我们,哼哼,我让你们满地找不了牙!”
一地的“横尸”除了哼哼自己的伤,就是闭着眼,不想看见这个恶婆娘。
萧卓满意的牵着小乞丐的手向破庙走去,忽然又停下了,恶狠狠的转过头,“以后,不准在我面前叫小娘子!叫谁都不可以!”收回凶恶的眼神,萧卓再次扭头走了。
后面一地的男人面面相觑,这恶婆娘有病吧,这都不让叫,那该叫什么呀?
“叫,姑娘……”倚着墙的男子再次出声,众人似乎很听从,“哦……姑娘……”叫完之后就一阵恶寒,真心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呀!各个都呈45度角望天姿势,表示很忧伤……
到了破庙,本来萧卓是不知道什么破庙的,可是不巧的是,来到这个世界的地点就是在离这个破庙不远的湖边,所以,不用小乞丐带路,自己也知道该往哪里走。
小乞丐一直沉默着,没有因为她的帮助跪地感谢,也没有因为萧卓带着自己来到破庙感到好奇,只是在萧卓牵起自己手的时候,心里有股淡淡的温暖。
“咱们来这里是要干什么?”站定了,萧卓开口问小乞丐。
小乞丐指指后面的一扇破门,萧卓皱着眉头,继续牵着小乞丐往那边走去。
出了门,入目的是一片杂草,像是在比谁长得更高似的,萧卓似乎都看不见那边的世界了。
小乞丐拉了拉萧卓的手,示意她跟自己走,轻车熟路地拨开杂草,一堆乱石出现在自己面前。小乞丐放开萧卓的手,掏出怀里的那半块甜饼,轻轻放在了一块石头上,再静静地拜了一拜。
萧卓一直默默地看着小乞丐,想到了那群大乞丐嘴里所说的脏婆子,估计就被埋在这里,而这石头……萧卓看着一脸沉默的小乞丐,忽然有种辛酸,她是怎样收集了这么多的石头,一块一块垒起来,将最疼爱自己的婆婆埋葬了的……看着那半块甜饼,萧卓别过了眼睛,即使婆婆离开了自己,有了好吃的东西,小乞丐依旧会想到婆婆……
轻轻的风吹拂过来,像是一双慈爱的手,柔柔地抚摸着让人心酸的孩子……
“起来吧……婆婆看到了……”萧卓上前牵起小乞丐。
小乞丐抬起头,“谢谢你的饼,很甜,婆婆也肯定喜欢吃。”小乞丐终于笑了,还没有褪去稚嫩,所以显得很甜美。
“嗯,以后跟着我,我们有什么好吃的都可以拿过来和婆婆分享。”萧卓摸着小乞丐的头,许下承诺一般。
“真的可以么?”闪亮的眼睛像是漫天的星辰,忽然就照亮了萧卓的心,来到这个世界的孤独彷徨一刹那间消失殆尽,也许,这就是我来这里的意义,至少给予了一个小女孩一份依赖。
“来,咱们坐下。”萧卓牵着小乞丐的手,在婆婆的坟旁找了个地方坐下。“喂,小乞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萧卓用袖子帮小乞丐擦着脸。
小乞丐傻傻看着萧卓,没有谁会用这么干净的衣服给自己擦过脸,以前婆婆也只是给过自己一碗粥,后来没过多久就被马车撞死了,所以现在所享受的温暖只能在梦里才能遇见。
“傻了?”萧卓笑了,看着小乞丐傻傻的看着自己不说话,点了点小乞丐的鼻子,“回神儿了!”
小乞丐赧然的低下头,“婆婆叫我丫头。”小乞丐扭着手指,没有看萧卓。
“丫头?”萧卓挠挠头,“这名字……嗯,很淳朴……”最后萧卓终于想起这么一个词来形容,“不错,淳朴……”
小乞丐明显听出了其中有一丝揶揄,涨红了脸。
“丫头,我重新帮你取个名字?”萧卓凑近小乞丐,似乎很享受小脸红红的样子,不过又想恶搞一些名字。
小乞丐偏过头,抿着嘴,看向萧卓。
似乎被人看穿了似的,萧卓忽然就有点讪讪的,花朵呀,不能随便摧残的。
“真的,给你取一个……嗯……高雅一点的名字……阳春白雪那样的!”萧卓信誓旦旦的说,可是看见小乞丐一脸怀疑的样子,心里又有点发虚,刚想再天花乱坠一番,小乞丐开了口了,“什么叫阳春白雪呀?是指春天下雪么?”整一个好奇宝宝的状态。
萧卓咽回刚刚就要脱口而出的话,“额……就是不那么村儿,不那么……”在小乞丐继续拧着眉一脸疑惑的表情下,萧卓终于忍不住了,“就是好听点儿的名字!”
“哦,就是这么个意思呀,你直接这样说不就行了么?”说完还一脸鄙视的看着萧卓,让萧卓本以为会伤害小丫头内心的但有消退了下去,可是看见小丫头的一脸鄙视,萧小姐只能捧着一颗心,暗自垂泪了。不过一想到还没有生孩子,就可以帮人家取名字,萧小姐又开始狼血沸腾了。
“那咱俩就以姐妹相称,我是你姐姐好么?”萧卓一脸贼兮兮,又引得小乞丐有点担忧地看着她,好像她得了什么病似的,这么兴奋。
“嗯,姐姐。”小乞丐显然很听话,顺口就叫了出来。
一霎那间,萧卓的心里像是有朵花砰然开放,自己在这个时代,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有了一个妹妹,还是个漂亮聪敏的妹妹,连萧卓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绽放的是幸福,让小乞丐,就是后来的萧洛一辈子都没能忘记,那样和煦地照进自己的心里,绚丽了一个世界。
“那,你记好了,我叫萧卓,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萧,卓越的卓,咦,我跟你说这个你听得懂么?”萧卓忽然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跟个小屁孩儿讲这个?脑子秀逗了吧……
“我懂的!”小乞丐竟然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萧卓明显被噎着了,“这是什么年代呀?”难不成是中国古代?
这下小乞丐被噎着了,“姐姐,你好奇怪哟!这是朔月王朝,你,不知道?”
萧卓扒拉扒拉刘海,掩饰一下自己的心虚,确实很怪,莫名其妙到了这么一个时代,是个人都能觉得很怪吧,还什么朔月王朝,一听就知道是个挺白痴的时代!“额,呵呵,怪么?我觉得还好呀,我就是觉得你怎么会知道无边落木萧萧下呢?”
“你傻么?”小乞丐似乎很鄙视,“这么直白的话我怎么可能听不懂?”
好吧,听到小乞丐如此鄙视,萧卓感到很愤懑,那谁谁谁,怎么能写出这么直白的诗呢?害得我现在在一个小屁孩儿面前丢丑!
好吧,那谁谁谁感到很委屈……
小乞丐皱着眉,看着正在纠结的萧卓,还特别郑重其事的说道,“姐,我觉得你真的很怪耶,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一说,我就觉得格外明显,”小乞丐甚至拿出一只小爪子,细数着,“你太善良了,竟然跟我一个小乞丐那么轻柔地聊天;你打架很怪,我都没看见过哪个女的能打趴那群人;你举止很怪,总觉得和我们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好了好了,别数了,”萧卓打断了这小娃儿想要继续掰扯下去的话语,赶紧转移话题,“咱们不是在给你取名字么?”
“哦哦,那姐姐,我的名字呢?”小乞丐显然还是有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名字的。
“那,你就跟着我姓吧,嗯……你叫萧什么好呢?”萧卓呈现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萧洛则是很是期待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新名字,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啊!”萧卓灵光一闪,“你就算是萧家二小姐了,要不就叫萧二吧?”看小乞丐瞬时黑了的脸,萧卓的心请诡异的变好了,让你嘲笑我!嘿嘿……
“你……”明显的,小乞丐知道这是在打击报复自己。
“多好的名儿呀,你看看,一听你这名儿就知道咱俩是姐妹,你就是小家二小姐啦,而且呀……”萧卓拉长了音调,“连起来一起读,你听,萧二萧二萧二,多像一个昵称,儿化音哟,多可爱呀……”萧卓说着说着,就好像真的有那么好听,越想越有爱呢。
小乞丐却是越听越黑线,“姐姐……”
“你不这么觉得么?”萧卓好像还是不满意,不知道是不满意小乞丐嫌弃这个名字,还是不满意这个名字并没有真正达到调戏小乞丐的目的。
“那叫萧小二也行呀,看看你这个身材板儿,就知道是个小巧玲珑的,好了,那就定了吧,就叫萧小二了!”一锤定音一般,萧卓很霸气!
“姐姐……”小乞丐也拖长了音调,带着点撒娇,看来小乞丐很是聪明呀,一下子就摸准了萧卓的脾气,开始怀柔政策了。
虽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开始翻涌,可是萧卓还是打心眼儿里开始暖洋洋的,像是冬眠了一个冬季,当春日的第一缕眼光照耀在自己身上时,浑身的生机都回来了,肆意张扬着风采。
“那就萧落吧,无边落木萧萧下,就那个落日的落好了!”萧卓偏过头看向小乞丐,急需一个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