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颖在街旁焦急的等着公车,待好久也未见踪影。
只寻能在最短时间看到那人,那熟悉的人。
过往的车辆断了线般,又好似拧成一条无人的交通线,只身一人的啊颖,毫无犹豫的探出脚,毫无犹豫之意的跑到路中间,一脸煞白,紧闭其眸,手伸展仿若天仙那求爱后的翅膀。
——我并非不要性命,只是我真的太想太想见到他了——
一辆重型机车男汗如雨淋,头套里的眸子睿智无比,心惊一看眼前消瘦女子竟不要命的挡在不远前。
绝非刹那间的惊心动魄。
她,他。
犹如赌命之徒。
那名男子熟练却不失勇毅,连忙刹车,刹车片夹住碟盘,摩擦声孜孜裂开,一股烫热从他的额头渗出,车速恰似减缓了许多,他魅惑会心的笑了。
啊颖眼一睁,刺眼间,难以置信一秒间十米的距离,她慌张的收敛起心虚的惶恐之意,两脚无力的横过,逃过这劫难。
不料,男子的过度刹车轮被刹车装置锁死而失去抓地力,导致车辆失去控制方向的能力。
好像啊颖往哪边,那车便不受控制的跑哪去了。
她踉跄的连连几次狼狈逃脱,一旁的垃圾桶本是矗立结实,可啊颖的身体所失平衡跌倒于地,连带垃圾桶悲惨的摔倒了。
男子勾出一丝不解的笑,游刃有余的停住那车。
他从车下来,拿开黑色头套,几滴汗从额头滑下。
啊颖伤痕累累的抬头俯视着她,那人背后犹如巨大光芒环绕,令她心有余悸。
太阳美得依旧不像话,可那人比太阳还要耀眼,仿如落入人间的神,她试着看见那人的容貌,却被那可恶的光抵住一切视线。
那人温柔的伸出他那修长的手,绅士满蓄带着优雅的淡淡美好的说:“小姐,你没事吧?”
啊颖迟疑的将手伸出,手被他轻轻的握住,他稍一用力便把吓坏了的啊颖给扶起了。
看见了,那人,那人——
顿刻,她平静的心泛起了无法逾越的高浪,打破了一切静谧。
“你是?烟熏?不?陛下?”她难以相信的缩回那被他小心呵护的手。
千般疑虑的与其对视。
“我们认识么?小姐怎知我叫——烟熏——”男子的眼帘不禁抖动了几下,那雕塑般完美的脸庞袭击着眼前惊慌又失措的啊颖的目光。
“你说,你叫烟熏?”
“嗯。”
T失礼了,啊颖才发觉自己刚才对—烟熏——的审视。
他的眼神散发出睿智的光芒,看着她。
来到了俊熙先生的家,站在门前,她徘徊不定,心里不安不时闹起,举起手想按下门铃,却又放下。
终于,几分钟过去了。
她按下了那门铃,那按键的触感让她的心不禁揪动了下。
门开的那瞬间,里面环绕着美丽的光环。
“是——你?”啊颖的嘴里吐出几句苦痛。
“是我,你还是来了,啊颖,我等你好久了……”
“前诗小姐,我……我……”啊颖傻傻的站在门的一旁,看着眼前的前诗小姐,手受拘束的不知往哪摆,脸上扯出僵硬的笑容。
前诗很得体的笑了,伸出手拉动啊颖的双手,示意许久不见的喜悦。
她们进去那座曾经盼望做女主人的房子,里面的温暖让两人的心晴朗。
坐在沙发上,啊颖僵硬的坐姿掩盖不住她的忐忑。
“啊颖,我找你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呢?”
“前诗小姐,我……我对不住你。”
啊颖说出迟疑的话时,前诗熟练的用手将那高雅小圆桌不远放着的水果移过来,拿起苹果用刀削着,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嗯?对不住我?这……这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
啊颖看着她,脸越埋越低,像被一种莫名的气势压住。
“俊熙先生,他……我……”
“哦,你找他啊,他出去了,今天应该不回来了吧。啊颖,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怎么一见面就提他呢,我们好好叙旧吧,就先说你的事吧。”前诗不在意的削着苹果,苹果皮韧性难断的越发变长。
“对不起,前诗小姐,我抢了你的一切……”啊颖整个人颤抖了几下后站起,身板直的不自然,两腿不自觉的跪在那冷冰冰的地板。
前诗停住了手上的工作,那苹果皮不坚强的掉落,眸子划过几丝怨恨。
空气间骤然泛起几丝狰狞之色。
“一切?怎么会?我还有我的俊熙哥,他还是那样的爱我,把我当作他生命的一部分。”
啊颖把那差不多埋进脖子的脸渐渐抬起,两行泪痕领略了酸楚,越发明显。
前诗把刀扔到一旁,从沙发站起,跪下与啊颖面对面,脸色却惨白的纠结。
她捏住了她的肩膀,眼色泛起坚毅。
“请你记住,他对你的爱只是错觉,你永远只是我的替身,他拥抱你的时候,与你相牵说的那些海誓山盟是对我说的,不是你——啊颖。”她的拇指压住啊颖的锁骨,卯足了力气的说,那字字句句像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向啊颖。
“我知道……我知道……”啊颖像具发热的尸体,无知觉的麻木的接受这眼前的她—那位像天使般的女子的冷冰斥责。
“呵……你知道。是啊,你知道,我让你代替我去爱俊熙先生,你还真的执行了呢。你是真的单纯还是假的单纯呢?那我告诉你,当时让你假扮我,只是因为你好利用,你懂‘好利用’是什么意思么?那我告诉你,就是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愚蠢。你以为俊熙哥会爱你么?他对你的温柔,都只是你叫前诗的名字,他爱的是我,是我!”
“不,不,前诗小姐。”啊颖跪着,腰板酸痛难忍,难以置信的话让她不断摇头为此逃避。
前诗站了起来,看着在地板下的她。
心中的恶魔连根拔起。
“我恨你们。你们对我的残忍和背叛,我永永远远不会原谅。”
“我恨。我真的好恨好恨你们。”
“你们。怎么可以把一个人当成不是人来对待呢?你们真的好可怕。”
穿过森林,穿过沼泽,穿过沙漠,穿过大海。
“谜”宫内。
宫蚁们饶有兴致的谈起八卦。
“那个贱女人,失踪了。知道吗?”
“嗬,她失踪了,那么妃宫就没有眼中钉了。”
“嗯,坐收渔翁之利的人肯定是伊希妃宫娘娘了。”
迷雾叠叠,森林里总会有种灰灰的空间。
“当然是啦,你说本来能进宫当宮职的人不是贵族也是功臣们的子孙呀。即使像我们这些平凡的宫蚁好歹也流淌着贵族的血统,哪像那个坏女人不仅流着普通人的血统,还敢勾引陛下,意在陷害纳凯大人。”
“那个坏女人还想当宫后,我真是佩服她的想象力。”
“宫后,她当的话。谜宫迟早败在她手里。像我们,虽然只是个宫蚁,但是只要我们站在伊希娘娘的那边,以后总有我们的出头之日的。”
我始终学不会。
学不会不去想你
更学不会愈合自己的心碎。
飘飘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眼角的余热还未失,一颗尘埃却恶作剧的飘进眼里。
她,好像没住的地方。
住旅馆?
一角商场大荧屏正如火如荼的宣传着E电视台的选秀节目。
你想成为聚光灯下的最闪耀的明珠么?
这里,将会为你的梦想代言。
你敢来,我们就敢为你打造一个梦境。
那里,你就是主角。
“口袋里的梦想。”等着你来给你的梦想买单。
报名方式……
报名地址……
截止日期……
口袋里的牵手?参加后,他是不是也那样不再乎我呢——
飘飘做了个挺傻的决定,从报名再到面试再到化妆台上画彩妆,这一切的一切足以令她无法喘息,内心的不安,手心冒着的汗珠晒摊着些许的失落。
来这里?他会来吗?若我真的跟人牵手,岂不是会伤害到别人——
“女嘉宾们,准备入场了,拿好号码牌,进场后首先是才艺表演,戴好小面具。”
“是的,导演。”
“一号,叶幺儿入场。二号林飘飘在候场区等。一听到主持人的口令就可以从电梯里出来,直入录音棚。”
……
这是非常靓丽的伸展式舞台。
现场的观众,拥簇得密密麻麻。
舞台设备、灯光、布幕、音响也已准备完毕。
不知是什么?莫名的魔力让飘飘感到些许的紧张。是不是?美好的意外会即将到来了呢。
闪光灯下的舞台绚烂又动感。
评委席上的人板着脸,或许是因为一号选手的高音区不够先声夺人吧。
主持人着装尤为华丽,聚光灯下动人无比。
“陈评审,您有什么话想对也幺儿说的吗?”
“叶幺儿,你的副歌唱得过于吃力,实力不怎么样。我很想说,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妖儿吧。”
“谢谢陈典评委的点评,丁洁评审有什么补充的呢?”主持人很是敏捷的指引着下一步骤的说。
“那位陈评审,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身为女评审之一,我觉得你的语言过于犀利。叶幺儿虽不是唱将类的,但至少也足以做个伴音的啊……”
“我赞同!”
叶幺儿很是礼貌性的垂下了头后说:“谢谢评审,我会虚心听取你们意见的,改天我换职业,呵呵……”
“谢谢两位评审的点评,可是呢,幺儿别放在心上。我们是相亲节目,不是选秀节目,刚才的那些环节实质是考验你的,接下来我们会陆续出现些意想不到的环节,接下来的选手得小心点哦。不过呢,幺儿,你的性格真的好得令人敬佩,如此攻击性的语言你竟然顶得住,这会啊,连我都替你喊不公呀。”主持人滔滔不绝的话语,令一旁的导演直瞪,他直指主持,示意要他进入下一环节。
“谢谢主持人的体谅。”
下一个环节,是进行VCR介绍和揭开面罩。
几位帅气的男嘉宾,算是年轻有为呀。飘飘拿着那些男嘉宾的资料翻看着,经济适用男居多,长得又很上镜,怎会找不到女朋友呢?照算应该是挺抢手的啊?
……
那个叫叶幺儿的女生,好像是流泪退场。是被淘汰了么?飘飘自我疑惑之中。
“我们很希望,叶幺儿能够在离开我们的现场后得到更多人的珍惜。”
看来她失败了?
“接下来,我们有请二号嘉宾林飘飘上场。”
飘飘依旧清丽迷人,搭配着一身浅黄色的纱裙,白滑的肌肤晶莹剔透,十分可人。
入场的时候,伴乐竟是情非得已。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
奏乐一想起,那痛直撮神经。
飘飘走进棚里,男嘉宾时刻用那犀利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好像一散去眼神,就会错过珍稀的礼物。
“欢迎我们的林飘飘,女嘉宾今天穿得很动人。我们的男嘉宾看来心动了咯。”
飘飘站在一列穿着高贵的男嘉宾面前,眼里抖动的泪花涌动成一块膜,以致她怎么也看不清那绚烂灯光下的灼灼目光。
现在,是我们的系统电脑提问的时候,Mr月老。
有请我们的女嘉宾站在舞池之间,等待拷问。
树立在面前的是一个超宽的大荧屏,逐渐变换的画面逐渐逝去。
那是一个星座图。
问题。
“你对幸福的定义是什么?”
“可望不可即,对于我飘飘而言,命运永远不会眷顾我。一旦得到,飞蛾扑火就会毫不吝啬的出现,足以令我粉身碎骨,万念俱灰。”
“你爱过人么?”
“爱,很爱很爱。”
声音依旧从演播室内绕梁几回。
“那你想对你爱过的人说些什么呢?”
“晚皓,我想对他说,我爱他。我不会了解,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一个你,只有你能让人回味,也只有你会让我心醉。假如与你不再邂逅,我不会相信,有一种人可以百看不厌,有一种人一认识就觉得温馨。而我深深的知道了一些,那人就是你了。晚皓,你听到了吗,我在挽回着你,尽管这些很难,但我依旧尝试着……”
飘飘的话,犹如寒冬下的永不消弭的暖阳,在场的每个人沉浸在她的话语之中,泪眼朦胧,心伤乍现,那些观众与嘉宾无不把眼光齐刷刷的看着他,入迷了。
“拷问完毕。”
随着mr月老的话语,敏锐的主持人收敛起稍微沉重的表情,立马接上了话。
“大家也知道,我们栏目组特别爱搞惊喜,也是一个友善的节目组。所以呢,飘飘所讲的男主角—晚皓,对吧。你若听到了这发自肺腑的表白,就立马赶到现场吧,错失了机会,我想这不只是你的遗憾,也将是飘飘小姐的最痛的领悟。”
……
不一会儿,飘飘就被工作人员拽下台了。
主持人,也极力控制着场面。
说了句:“刚才出了点小状况。为了对男嘉宾以示公平,我们还是请上下一位女嘉宾吧……”
已然台下的飘飘,望着陌生的一切,心里有种令人窒息的疼痛感。
演播室里面,熟悉的他,正怔怔的望着他,那眸间不是划过冷然的悲意。
一回头,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晚皓。”
飘飘的眼泪难以预测得倔强不掉,换来的是淡淡的笑意。
难道,我挽回了他了么?
他走进她,靠近她,呼吸时而缓慢时而紧张。
“不是谁都可以在我心中兴风作浪。”
“什么?”飘飘说。
“那个人,绝对不是你。飘飘,你放手吧,可以吗?”
他的话,霎时响彻飘飘的耳蜗,她还是忍不住了?哭了,不是么?
她只是站着,看着黑暗一点点的把她吞噬,看着他逐渐远走。
他的眸子淡然得像一把锋利的刀,一点点的把她割伤。
她伸出手,摸摸他的脸,然后淡淡的说了句“我仿佛看见整个世界崩溃在我的面前,已然成废的世界。然而废墟中那每个角落,都刻有关于你的记忆,却不知我终究会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被记忆放逐的人。”
她得话很深很深,深得周围的人都难于理会。
晚皓撕扯着自己的脸,拉出了勉强的微笑。
“你自由了,晚皓。我会把你忘掉的。”
他走了,只留了一句。“谢谢。”
她看到了,黑暗瞬时涌现,她还是被迫接受回到那里的结局,这个悲剧也将上演。
“你骨头软,头发软,身体软,心也软。却一副很硬的样子。”青池说。
“参加完婚礼,打完那个负心汉,难道你也想挨揍。”尚纯释怀的笑了。
“你都笑了,就饶了我吧。”青池故作可怜的说。
“通心粉,我们回去吧。”
他很是羞涩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走向无尽黑暗。
“对不起,前诗小姐。我真的希望你幸福,也跟希望俊熙先生也能够幸福。”
“幸福?好啊,那你离开,离开俊熙先生,也别让我再看到你。”前诗的眼睛渲染出一种防御的色彩。
看着已然跪下的啊颖,她笑了下。
啊颖的脸色煞白间飘逸着浓浓的悲伤。
“你做不到,是吧?”前诗说。
“我可以,只要你让我再见他一面。”啊颖沉下了头,淡淡的说出。
“好,不过,你不可以跟他说话,只是在后面默默的看着他……”
——
一个小时后,她已然出现在婚礼上,那里她看到了。
那个梦,她做了好久好久。
“俊熙先生,你会很幸福的。”
看着伴郎的俊熙,啊颖只是藏在角落,看着看着,直到梦成空。
——前诗,我希望你是我的新娘。尽管,你不叫前诗——
——是的,我不是前诗,我叫啊颖,而这个名字,你将永远的忘却——
——我可以跟你说,其实我不是一个普通人,我也是从那里出来的。母亲大人保护了我,而我却保护不了她,因为你,我知道了保护是多么美好的名词,我该回去那里了,那里我相信有我想要的答案——
“通心粉,我们回去吧。”
(全书完)